“让你家王爷找人带笔,天天在各大茶楼,说书讲述你们在战场的故事。”
“还有你们那些伤兵,他们背后的故事,比如原本家里几口人,生活多拮据,战场上多英勇,受伤后多困难!”
“这些都讲完了,再重点宣扬一下被夺走三座城的百姓凄苦生活。”
“让帝璟国百姓明白,先有国才有家,激起大伙儿心中的爱国之心!”
“一套组合拳打下来,不光百姓会自发自主捐款,朝廷也会感觉很有压力!”
“缺什么,都不会缺你们这些浴血奋战英雄的军饷!”
无忧瞠目结舌,看着舒亦梦的眼神肃然起敬。
“好一个状元娘子!”帝辅昇满眼复杂,看向舒亦梦略显单薄的背影。
“只可惜不是男儿身!”
听见帝辅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舒亦梦满眼诧异。
帝辅昇何时来的?
这人走路怎么没声?
不见舒亦梦转身,帝辅昇就绕到舒亦梦的正面。
“状元娘子,三番两次帮本王,所欲为何?”
帝辅昇的质问,很有压迫感,犹如被猛兽盯上。
舒亦梦下意识后退一步,人撞上身后的桂花树。
桂花树受到撞击,无数桂花纷纷扬扬落下,洒落在两人的肩头上。
一阵微风袭来,一朵桂花被吹拂在舒亦梦脸上,差点儿迷进她的眼中。
舒亦梦轻轻将眼皮上的桂花花瓣摘下来,努力挤出一个很有亲和力的笑。
“王爷,民妇就是单纯敬佩您的为人,见不得浴血奋战的英雄被辜负!”
甜美的笑容,宛如春日的暖阳,透过云层洒落,温暖而明媚。
轻柔愉悦的音符,像春风吹过湖面掀起涟漪。
甜美的笑,甜美的话,深深冲击着帝辅昇的内心,他心间一颤。
像平静的湖面,被扔进一颗石子,在他心中砸出一片片涟漪。
他微微别开眼。
不敢再直视状元娘子。
转过身。
眼底逐渐溢出笑。
“状元娘子,这世上被辜负的人,何止本王一人?”
舒亦梦:“......”
帝辅昇这句话,是指她被沈南柯辜负的事吗?
他在试探什么?
没有得到舒亦梦回应,帝辅昇又忍不住转过身。
他垂眸看着只有他肩膀高的状元娘子,又问一遍:“你真对本王无所愿?”
“有!”舒亦梦一脸恭敬对帝辅昇行一礼,依然笑得很有亲和力。
“愿王爷长命百岁,一直庇佑黎民百姓!”
帝辅昇:“……”
舒亦梦将装桂花的荷包收好,从桂花树下挤出来。
“王爷,民妇不好让夫君多等!容民妇先告退!”
听见这话,帝辅昇心中莫名有股烦躁感。
“...准!”
“谢王爷!”舒亦梦又回一礼,转身离去。
看着舒亦梦离去的背影,帝辅昇挥手招来等候禀报消息的无影。
“王爷!”无影手中拿着一个册子,言简意赅讲述:“沈南柯是今年被皇上钦点为状元……”
“这个本王知晓,说些本王不知道的有用信息。”帝辅昇神情不耐。
无影一脸懵。
王爷向来耐心不错,今日怎会这般急躁?
他满脸不解看无忧!
无忧看出端倪,提点道:“说说沈家的发家史!”
“哦!”无影眼睛一亮:“王爷,你绝对想不到,沈家现在所有家业,都是沈南柯的童养媳舒亦梦挣来的。”
“舒亦梦?”帝辅昇眼中多了几分耐心:“细说!”
无影兴致勃勃:“传闻,舒亦梦与沈南柯青梅竹马……”
“谁要你细说这个?”帝辅昇蹙眉不悦:“本王要听发家史!”
无影一脸错愕。
他已经说的够简洁了,王爷怎么还这么不耐烦?
“据说舒亦梦十二岁时,得到一个修士指点,掌握了酿制桑宝琼浆的秘方。”
“她带着沈家村的孩子,爬树摘桑葚,酿制出桑宝琼浆,赚到第一笔银子。”
“爬树摘桑葚?”帝辅昇恍然大悟,原来舒亦梦十二岁就爬树摘桑葚,练就一身爬树好本事。
“对!”无影点头道:“属下去打听的时候,沈家酒庄小二是这样介绍的。”
“接着讲!”帝辅昇若有所思看向无影。
无影继续讲:“她用赚来的银子,买下了长满野桑葚树的荒山。”
“那片荒山足足有二百多亩,她按照荒地价格,一亩地一两银子全部买下。”
“来年,她又雇佣沈家村的人,用桑叶养蚕。”
“蚕吃桑叶,排泄出来的蚕屎,被她制成婴儿枕头,专门卖给富贵人家。”
“她对外宣扬,蚕砂枕头具有解表散寒,驱风散热,改善婴儿体质的功效,好多有钱人提前预定。”
“养蚕得到的蚕丝,又被她制成蚕丝布,蚕丝被,同样卖给有钱人,逐渐做大成了现在的沈家布坊。”
“沈家有了酒坊和布庄后,舒亦梦又弄出一个沈家果脯店。”
“王爷,你昨日在古隐茶坊爱吃的山楂蜜饯,就是沈家果脯店供的货。”
“山楂蜜饯!”帝辅昇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飘忽。
又酸又甜的山楂蜜饯味道,是他儿时记忆中,唯一久久不能忘怀的味道。
可惜,他的银子都要花在刀刃上,不能用来买蜜饯。
还是明日进宫,去皇兄那儿多顺点儿回来!
“无影,继续!”
无影继续道:“三年前,沈家还在璟阳城时,就已经在璟瑞城置办下产业。”
“舒亦梦用银子疏通关系,将沈南柯送到璟瑞城最好的瑞泽书院读书。”
“这才让沈南柯有机会拜名师,考中状元。”
“王爷,属下问完酒庄小二,又去了瑞泽书院,那里的人说沈南柯读书很认真,是个有才华......”
“停!”帝辅昇挥手示意无影不必再说:“让萧清柏来一趟王府!”
*
舒亦梦走到王府门口,沈南柯满眼不耐烦:“怎会去那么久?”
“不够高!”舒亦梦露出上班的假笑:“得踮着脚,自然摘的慢了些!”
“为何非要王府桂花?”沈南柯抬脚朝前走。
舒亦梦追上去道:“回去泡酒送给念生道长,昇王府的桂花,听起来更唬人!”
十二岁,她醒来时,身边就守着念生道长。
道长关切她的口吻,就好似做了愧心事。
六年来,她经常分不清是穿越,还是觉醒前世记忆?
每每她提及失忆的事,老道眼中总闪过一丝愧疚。
无论,她如何试探老道,老道都不会生她气。
“他何时进京的?”沈南柯眼底迷惑,在他梦中,念生道长存在感不高。
在现实生活中,念生道长又是舒亦梦的救命恩人,又是赐予沈家诸多秘方的贵人。
这种感觉很蹊跷!
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你去云隐山祭拜的前一日!”舒亦梦话音刚落。
沈南柯顿住脚步,急切追问:“他现在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