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性是修士修炼的重要一环,深崖裂谷不过是对修士心性的考验,如果没扛过去,只能说心性尚未与实力相配,这有何问题?”
司慈双腿交叠,话中带有轻蔑。
“我等让他们能够炼化、利用深崖裂谷的灵植灵药,顺利提升修为,已是功德,天道也未曾降下天谴,你们又何必来指责?”
“那你怎么不把深崖裂谷灵植对心性有碍一事对外公布?”
“公布?你以为所有修士都是有血性敢豪赌的吗?如果公布,难免有些孬种会因此退怯,如此,大陆的整体实力怎么提升?”
或许是说开了,司慈显得越发自在。
天爻眼睛一闪,果然,整体实力提升是大陆合并计划的前置条件。
“话都说到这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们,修士整体实力提升,是完成大陆合并的第一个条件,而这个条件,非深崖裂谷不能做到。”
司慈说着,又激动起来:“这是天意!灵溪和深崖裂谷终将与龙焱合为一体!”
“那你们这是不打算管被深崖裂谷诱惑的修士了?”
云凛直击重点。
“管?”司慈狂热的神情顷刻间收敛,仿佛听见笑话一般。
“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于我何干?纯粹受益的事情,他们肯定也思量过是否可信,修炼一事本没有定数,破障花也好,其他灵植也罢,外物而已,心性是修士自身的,躲不掉。”
盛逢时早已呆立,他垂下头,无人看清他的神色。
云凛眼神冰冷,这分明就是撂挑子,需要大陆修士时随意利用,事成之后一脚踹开,小人行径。
天爻倒没什么表情,换了一个话题。
“大陆合并后具体会发生什么?”
司慈声音烦躁:“方才不是说了,灵气复苏,原本属于一整块大陆的资源会逐渐返还。”
“你确定?”这女人不老实。
“这话说的,好像我可以未卜先知,您能从我嘴里套出未来会发生的具体的事情似的。”
司慈一口吞下茶水,看起来试图让这一杯茶浇灭心头的无名火。
“那你又是怎么得知大陆曾分裂过呢?”
“都说是我的个人机遇。”
“单靠这一点,你如何说服盛天一、梅殊、唐婉、阮灯加入计划?”
“为了提升实力,不难理解吧?”
司慈被问得越发烦躁,愤怒让她的胆子变大,看着一点也不害怕他们。
“那万俟璋夫妇和万俟延又是如何加入你们的?”
“为了家族,为了资源。”司慈唇角一扯,“阁下消息可真灵通,猴年马月的事情都知晓。”
“那万俟璋夫妇为何被你们暗杀?”
“你莫要血口喷人!”
司慈眼睛瞪得极大,“他们被暗杀可与我无关。”
“哦。”天爻回了个轻飘飘的哦。
“那宗主为何要在散修中散播九天神宗有破障花的谣言?”
“我也没干过这事,阁下莫要胡说。”
“你派去追杀玄听南的死士留下了一点线索,正是这点线索,让我们找到你。”
盛逢时默默听着,眉头紧皱。
“阁下莫要胡说,我不认识你所说的人。”
司慈眼中快要喷火。
“那你可敢立誓?”
司慈怒火中烧,狠狠闭眼呼出一口气:“可以。”
“把你没暗杀万俟璋夫妇也给加上。”
梦极三人听墙角听得津津有味。
“还得是天爻,云凛还是太正派了。”
梦极小声吐槽。
“可惜,这司慈嘴可真严,目前还是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
苍余叹气。
“谁说没有?”
大大老神在在,这家伙自从当上猴王就经常摆着一副“我懂”的淡然模样。
“天爻在试图激怒她,而这女人的愤怒一次比一次强烈,却又将将在爆发之际收回去,这情绪控制力,你说她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我不信。”
“此外,她看似有问必答,实则没说出多少有用的信息,她几乎不反问,似乎默认我们知晓很多消息。”
“而且她有意顺着云凛的话,把话题聚焦在深崖裂谷,说明他们的图谋在别处。”
“天爻为何不直接把乖乖被重伤一事拿出来说?”
苍余不解。
“没必要,这事一说出来,性质就变成寻仇了,把玄听南的事情摆出来就足够了。”
大大说得头头是道:“司慈对天爻质问的两件事答得十分顺畅,她不质疑为何要杀玄听南,而是直接否认认识玄听南,且没说其他的话,大概率知道玄听南是特殊的,也就是天命之人。”
“这么爽快地答应立誓,倒是把她背后有人这一事完全暴露出来了。”
“天爻应该要发力了。”
大大示意他们看。
“我司慈在此发誓,我并未散播九天神宗的谣言,并未派死士追杀玄听南,也并未暗杀万俟璋夫妇,以上所述如有不实,天打雷劈。”
一缕流光没入司慈眉心,誓言成。
“两位阁下可还满意?”
司慈浑身都散发着不爽的气息,定定地看着天爻。
天爻可不怵她,冷笑一声。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师尊,水泠尊者现在何处?”
“你什么意思?”司慈的声音骤然变冷,瞳孔瑟缩一瞬。
“我的师尊早已陨落,阁下想要寻她怕是不易。”
“没关系,我们去祭拜一下她也行。”
天爻微微一笑。
“你!”
司慈脸上早已没了笑容,唇角抽动,已是气极。
她双眸微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等想祭拜水泠尊者罢了,宗主这是什么反应?”
天爻步步紧逼。
“传言司宗主与水泠尊者感情极好,殿内应该设有尊者的牌位吧?”
司慈垂下双眸站起身,回避天爻的视线。
盛逢时觉得疑惑,为何这两人突然问起师祖,师祖明明已经陨落……
嗯?师祖为何陨落?
他蓦地意识到,他几乎没有听师尊提起过师祖。
司慈此时已经反应过来,这恐怕才是他们今日的目的。
“两位阁下与我师尊有旧?为何我从未听师尊提起?”
“并无,只不过想瞻仰水泠剑尊的风采罢了。”
天爻说得漫不经心,姿态高傲。
“既如此,怕是不太方便,师尊生前便不喜生人,作为徒儿,我总不好忤逆她。”
“我看司宗主是在找借口!”
天爻突然发难,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一甩袖,单手一抓,司慈背后的大殿突然发出一阵白光,与无形的攻击相撞,激起一阵剧烈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