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放在床头柜子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在暗夜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季宴礼将红酒杯放下,拿起手机。
一看,是老头子发来的消息。
“明天上午回老宅一趟,你爷爷奶奶有事跟你说。”
言简意赅。
字里行间透露出一丝冷漠。
这是季家父子之间一贯的相处方式。
父子俩都是冷淡的人,平时相处也没有过多的言语。
季宴礼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回了一个“好”。
又发消息给自己的助理,将明天的中午下午的会挪到晚上。
老宅那边,一回去就要花上一天的时间。
就是不知道爷爷奶奶忽然让他回去干什么?
季宴礼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不想了。
只是,明天怕是没有时间去看小软包了。
不知道小软包会不会想自己呢?
会不会生气?
季宴礼想着小软包鼓着小脸赌气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期待。
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中毒了。
小软包一定是给他下毒了。
不然自己怎么时时刻刻都在想她?
季宴礼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油画。
是小软包画的。
今天从阮家离开的时候他特意跟小软包讨要过来的。
季宴礼虚虚地摸着油画上的他。
不敢直接摸上画布,怕弄花。
透过画纸,季宴里好像能闻到一股独属于小软包身上的芳香。
就这么呆呆地看了一会小软包的画,季宴礼这才感觉到有丝丝困意袭来。
带着之前二十多年不曾有过的甜蜜,季宴礼喟叹一声,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
阮家。
阮蓁蓁刚刚起床,还在沙发上犯迷糊的时候,就听到阮父走到沙发旁边坐下来说,
“蓁蓁啊,今天季医生有事来不了。”
“正好你姑姑一家要过来,要不要跟爸爸一起出去接姑姑他们?”
“顺便也能出去转一转。”
“爸爸看你画画的颜料都用的差不多了,要不要再去买点?”
阮父轻声细语地和阮蓁蓁商量着。
季医生说过,如果蓁蓁愿意出去转一转对病情的缓解和恢复都有好处。
阮蓁蓁还在消化着爸爸刚才对她说的话。
季宴礼今天竟然不来了吗?
小脸上没有丝毫遮掩,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阮父的大手摸上了阮蓁蓁的小脑袋,细心地跟阮蓁蓁解释道,
“今天季医生家里有点事情来不了,他还说明天来的时候会给蓁蓁带礼物呢。”
原来是因为家里的事情啊,阮蓁蓁决定原谅男人一会。
、不过就一会会。
等明天他来的时候,再跟他生气。
哼。
“爸爸,我要和你一起出去。”
“行,那你先吃点饭。”
“姑姑他们还要等一会才能到呢,不着急。”
“好的,爸爸。”
阮蓁蓁对阮父口中的姑姑很有好感,在她的印象里。
好像每次姑姑来都会给她带很多东西呢。
阮蓁蓁的姑姑只有两个儿子,对于自家弟弟家的这个宝贝女儿那是稀罕的不得了。
在知道阮蓁蓁的病情之后一个电话过来就把阮父骂的狗血淋头,这不,
一把手上的工作交接完毕了马不停蹄地就赶了过来。
阮父能怎么办?
他大姐要来,他还能拦着吗?
大不了挨一顿骂呗。
小时候经常被他姐打,现在只是骂一顿。
阮父表示这都是小儿科。
-
季家老宅。
季宴礼今天给司机放了假,自己开着路虎回的老宅。
老宅里停着一辆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车子,看车牌是江市本地的。
季宴礼留心了一下。
难道有人来老宅做客?
季宴礼的镜片上滑过一道亮光。
他总有种感觉,今天的事情就是冲着他来的。
想到自家两位老人家,季宴礼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又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停好了车,佣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家里来客人了?”
季宴礼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衣袖,问着跟在他旁边的佣人。
“是的,大少爷。”
“是南家的人。”
“南家?”
季宴礼皱了皱眉,他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就是那个在合作上一直耍小心思的南家。
他一向对这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没有什么兴趣。
早早地就要底下的人停了和南家的合作,并且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来往。
今天这是把主意打到他爷爷奶奶身上了?
果不其然,季宴礼刚走进大厅就看到里面坐着几个不认识的人。
“爷爷,奶奶。”
季宴礼坐到季老爷子身边的位置。
佣人给倒上了一杯茶。
“你这小子,不叫你就不知道回来。”
季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你这老头子想干什么?”
“宴礼平时工作这么忙,正是打拼事业的时候。”
“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这是什么态度?”
“咋的,你这是闲出屁来了?”
说完,季奶奶还白了一眼季老爷子。
季老爷子心里委屈,但是他不说。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他忍!
“宴礼啊,快坐到奶奶这来。”
“让奶奶好好看看我们宴礼。”
对上季宴礼,季奶奶又是另一副面孔。
季宴礼顶着爷爷的死亡凝视坐到了奶奶的身边。
“瘦了。”
季宴礼无奈出声,
“奶奶,我才几天没来,哪里瘦了?”
有一种瘦叫长辈觉得你瘦!
有一种冷叫长辈觉得你冷!
“季哥哥每天管理那么大的公司肯定很冷吧。”
“要多多注意身体啊。”
一道矫揉造作的女声响起。
季宴礼莫名觉得恶心。
“你是哪位”
那女生显然是没有想到季宴礼会问出这么一句。
瞬间红了眼睛,好像受到了什么莫大的伤害一样。
“季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是南乔啊。”
南乔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的不存在的眼泪。
她就不信,她拿不下季宴礼。
世界上就没有男人不喜欢柔弱,而且向他们示好的漂亮女孩。
季宴礼听着南乔的声音,只觉得反胃。
简直是东施效颦。
季宴礼觉得有些后悔了。
他今天就不该来老宅。
他现在想听小软包叫自己哥哥。
而不是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在这里胡说八道。
“以后请叫我季先生。”
季宴礼眼皮都没抬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