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尔清和谢思嘉谁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是贺尔清率先开口这样说。
两人的关系了,看似是谢思嘉处于主导地位,其实握绳子的那个人一直都是贺尔清。
贺尔清只要站在那里,谢思嘉就坚定不移的朝着她走过去了。
谢思嘉听到贺尔清的话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她只是说静静而不是分手。
消毒水的味道麻痹着人的感官,让人觉得时间格外的漫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贺尔清终于听到谢思嘉轻轻应了个“好。”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谢思嘉第一次觉得,在贺尔清面前不知道说什么。
母亲的态度,贺尔清的委屈。
都是目前的他一时无法解决的。
贺尔清在听到谢思嘉那句好的时候,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背过了身,不想让谢思嘉看见她的眼泪。
可是谢思嘉多了解贺尔清啊,朝夕相处二十多年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她在哭。
手指动了动,谢思嘉走了过去,一把将人按在了自己怀里。
红着眼睛,谢思嘉的声音有些嘶哑,“贺小清,给我点时间好不好?等等我。”
听到谢思嘉的话的贺尔清情绪终于压不住了,呜咽着小声的哭了出来。“谢…谢思嘉…我…我不是故意的……”
贺尔清哭得根本控制不住,整个人都在发抖,后怕又自责,愧疚的心就像被夹在了火上翻来覆去的烤。
谢母说话是很过分,态度强势的想要干涉贺尔清的生活,是让她心生反感。
但是贺尔清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谢母出事进医院。
谢母晕过去的时候,贺尔清的脑袋一片空白。
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能凭着本能反应打急救电话和通知谢思嘉。
“不怪你,不怪你,不是你的错,贺小清,不是你的错,不要往自己身上揽。”
谢思嘉拍着贺尔清的背,安抚着情绪有些失控的她。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再说话。
谢思嘉的位置正对着急救室,医生一出来的时候,他就看见了。
“医生出来了,我先过去。”
低头在贺尔清耳边说完,谢思嘉就放开了人,大步朝着前面走去。
贺尔清面前突然一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转过身去看着同医生交流沟通的谢思嘉。
过了好一会儿,贺尔清的情绪才彻底稳定了下来。
谢母被送到了病房,贺尔清隔了老远一段距离跟了上去。
看着他们进了病房,贺尔清就在外面徘徊着,也没进去。
心想等谢思嘉出来以后,自己了解完谢母的情况就走。
十来分钟的样子,谢思嘉就出了病房,朝着站在老远的贺尔清走了过去。
“阿姨怎么样了?”
“医生说送医很及时,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情绪上不能再受刺激了。”
贺尔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干巴巴的说道:“先给阿姨找个护工吧,然后再通知叔叔。”
“嗯,一会儿就联系。”
谢思嘉:“你……”
贺尔清:“我……”
两人:“你先说……”
明明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这一刻却突然生疏了起来。
贺尔清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先搬出去吧,不然到时候叔叔过来,阿姨出院都挺不方便的。”
谢思嘉一口拒绝了贺尔清:“不行,你一个人住外面不安全,再说了这一时半会儿能搬哪里去?”
\"你就在家里住着,我妈还要在医院待些时间,我爸过来就住那个房间,也不影响。\"
贺尔清没有听谢思嘉的,继续说道:“馆里有员工宿舍,我可以申请,不会不安全的。”
看着态度坚决的贺尔清,谢思嘉心里又慌又乱,一把拉着贺尔清:“贺小清,不准想分手。”
贺尔清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谢思嘉,我们说好,都各自冷静一下的。”
至于谢思嘉的话,贺尔清却是避而不谈。
谢思嘉看着贺尔清。
这一刻,向来被人说没有眼力见儿的贺尔清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可以看明白人眼底的情绪的。
谢思嘉的眼神里有恳求和难过,多种情绪糅合在一起,让他的眼睛都泛着红。
先退步的人是谢思嘉,“先回去吧,搬去宿舍的事不急,你也累,先回去休息。”
说这话的时候谢思嘉没有看贺尔清,双眼空洞无声的望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好。”
贺尔清也不想把人逼得太急了,事情发生得突然,总要给人点缓冲的时间。
贺尔清是打车回去的,谢思嘉还得留下了,联系护工,等护工到了以后,再回家收拾谢母的衣物去医院。
回到家后的贺尔清并没有去休息,而是一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很久很久。
然后才回了房间,匆忙的洗漱后,躺到了床上。
明明很累,但是贺尔清却一点都睡不着。
闭上眼睛全是被破坏的工作成品,谢母说的那些话以及最后晕倒被救护车拉走的画面。
谢思嘉回来了一次,傍晚六七点的时候。
在看到正在房间里睡觉的贺尔清时,紧绷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谢思嘉都不敢想,如果自己回来时要是贺尔清在收拾东西,他应该怎么办?
如今见人正在休息,谢思嘉也松了一口气。
轻轻的将房间门带上后,谢思嘉转身进了谢母的房间,想替她收拾一些衣物。
却看见床上已经整齐的收拾出来了两包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