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果,能帮我揉揉肩吗?”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是我还没学会这句话。
看着她在窗户边开心的样子,我觉得这份累受得也值了。翻开记了整整四页的语言学习本,头一次感到魔法的博大精深。我可能学不会魔法,但这不是我不去了解魔法的理由。这就跟在社会上一样,你可能如我一样,是个善良正直的愣头青,但想要在这个社会上立足,就必须要学会那些虚伪肮脏的处世之道。
我不算喜欢魔法,或许是在那个科技化信息化的社会活得太久,想象力已经被各种报表、工作指标遣返回了童年,当我真的来到那个魔幻的梦境之中,应有的好奇心却没有像预期中的那样膨胀起来。
“魔力计”“魔力石”等等一大堆由我创造出来的词语显得非常空虚,我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记载这些词语的意思、读法。大概只是因为我想活下去吧。
合上本子,我从背后抱住了站在窗边的美杜莎。窗外一片漆黑,只有地上的魔女小屋还有灯光,可她依然沉浸在这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夜色里。
“在看什么?”
“她们在做什么呢?”
“她们要睡觉了。”
“是啊,她们要睡觉了。”
歌果很少会这么说话,犹如叹气一般重复我的话。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我们的家了。”
“是吗?我也有点想了。”
嗯,不仅是家,还有那个歪歪扭扭的屋檐,还有堆成小山的皮毛,还有为我们付出了一切的大绵羊。
“这个时候,我们在家会做什么呢?”
“嗯......应该睡觉了吧。”
“来歌......”
我们的手叠在一起,慢慢移动到了她的胸前。隐隐约约,心跳的节奏重叠了起来。有些时候,我们渴求对方的身体不是因为欲望,只是觉得如果能触碰到心爱的人,就会得到安慰。
夜晚非常安静,听不见虫鸣,树上的小屋渐渐被衣服的摩擦声填满,窄小的床上,我任由她把鳞片上的凉意传遍身体每一个角落。蜡烛熄灭之后,我的呼吸声就显得格外刺耳了。
随着情绪的高涨,小木屋也发出了悦耳的吱呀声。
......
第二天我早早就起床了,先小心翼翼地把昨晚丢在树屋里的眼镜、褥子都取回来,悄悄把衣服穿好才回到床边。歌果一般都得睡到将近九点才会起床,趁着现在自己到处转转吧。
不过得先给牛喂水,嗯,水井在那边。
“早啊,美杜莎的丈夫。”
“早啊,呃......璐璐?”
“嘿嘿。”
短发小女孩正给我的牛喂水,我虽然不是萝莉控,但看到这样的小丫头还是会觉得可爱。一般来说,没有人会讨厌可爱的东西,尤其是懂事又可爱的小丫头。
“你看,这是牛~”
“嗯,是啊。”
大黄牛的嘴嚼来嚼去,可能是正在反刍?璐璐也学着牛的样子,小嘴一撅一撅的。我想起了以前认识的在农村土生土长的孩子,这份纯真是我们成年人永远羡慕的。
小萝莉的身材没什么可看的,而且还套着黑斗篷。不过话说为什么魔女也要穿着和魔物一样的黑斗篷呢?这样难道不会和魔物搞混吗?
“璐璐,你们为什么穿着这个?”
“你是说这个呀,我也不知道,大家都穿呢~”
“是吗?”
摸了摸小萝莉的头,我尝试表现得像一个阳光的大哥哥。璐璐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我。虽然这个小丫头把我们的牛车牵走了,但正因如此,我们才能找到魔女之家。不知道魔女们是不是也像夜幕镇一样有历史,但从波拿芮奶奶的年纪来看,魔女之家的存在肯定是有几百年了。真不知道这么几个女人是如何在危险的森林里生存下来的,而且没有男人,魔女们怎么繁育后代呢?
这些问题我没法问璐璐,只能蹲着陪她给大黄牛喂水。
“啊,早,早上好......美杜莎的丈夫先生。”
我说你们怎么都叫我“美杜莎的丈夫”啊?这是个称号么?
回过头,是一个拿着陶罐的魔女。
“您好,魔女...小姐?”
对方稍微点了一下头,像是为了回避我的视线一样,捧着陶罐转身快步走开。目送她来到屋子旁边的水井,纤细的小臂开始运动起来,粗糙的麻绳和白皙的皮肤非常不协调,可瘦弱的魔女还是将水桶推进了井里。
把桶里的水慢慢倒进她捧在手里的陶罐,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几缕凌乱的发丝从额头前垂下来,在鼻梁上略作起伏后勾在了嘴角上。虽然看不见她的眼睛,但睫毛的波动越发的有一种含蓄的美。
“需要帮助吗?”
我跑过去帮她打水,提水井我从来没用过,现在农村应该都是压水井了,摇柄挺重的,很难想象一个弱女子是如何每天靠这种原始机械获取饮水的。
“啊,谢谢你。”
“可以叫我来歌。”
“哦,谢谢你,来歌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