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有！”墨鸾眼睛明亮，无比确信她有。
    “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狐净月贪婪狠毒的本性，不会不给自己留退路。”
    撞上她的灼灼明眸，花鸨苦笑。
    她说：“可是就算我有，我也不会交给你。狐家，我惹不起。”
    “像我这样的孤女，即使是珍贵的女性，也对抗不了狐家那样的庞然大物。”
    “抱歉，我真的帮不了你。”
    花鸨面露歉意的再次拒绝。
    她之所以有证据，仅仅是不得已的自保。
    狐净月太自私了，她那颗心是凉的，为达目的谁都可以算计，谁也都可以舍弃，她家世最弱，没点心机早就死上百回了！
    可让花鸨背叛狐净月，她是万万不敢的。
    “我了解到，你想当一名治疗师？”墨鸾微笑，像是随口一问。
    花鸨怔住。
    她双手狠狠扣在膝上，温柔的眸子染上一丝怒意，神色有些压抑和不忿，“是又怎么样！？兽体名声不好，就不能有个正经体面的工作吗？”
    “谁说不能有。”墨鸾不明白她怎么这样敏感，眉头轻蹙，一脸你怎么这样想的疑惑。
    “兽体又不是能随意选择的！”
    “帝国种族无数，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兽体，从事哪个行业的没有？工作关兽体什么事。”
    花鸨神情怔住。
    她抬眼看墨鸾，目光很复杂，透着自厌，“……我叫花鸨。”
    鸨，淫鸟。
    名声臭不可闻。
    再加上她孤女一个，某些兽人看她的眼神非常恶臭。
    虽说星际的女性保护法很顶，但……如果连执法人员都对她有先入为主的不好印象呢？！
    她活到三十多岁，遇见的恶意太多，即便那些恶意在旁人看来可能无关痛痒。
    花鸨想改变自己的处境，这也是她使劲和狐净月交好的原因，狐家能帮她。
    狐净月不好相处，但只要顺着就还好。
    这对她不难。
    “我知道你的名字，我有提前做功课。”墨鸾眸光温暖，语气轻缓：“鸨啊，我听说兽体脑袋小，颈部长，大方又美丽。人如其名，你不错。”
    起码比假惺惺的狐净月好多了！
    花鸨眼睫轻颤，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她第一次从同性这里得到尊重。
    “谢谢。”花鸨眉眼认真地道谢。
    墨鸾摇摇头，“不用谢。我能问问，你怎么样会把证据给我吗？”
    “抱歉，我不会交给任何人。我需要先保全自己，才有余力帮别人。”花鸨羞愧地说。
    墨鸾早知道她不会轻易松口，脸上一丝失望的情绪都没有，眼神里是掌握一切的沉稳：“如果我能让你进第一军团呢？”
    花鸨不可思议地看向她，眸中出现波澜。
    第一军团……？
    正经军校毕业、各方面素质强悍的兽人，经过层层筛选都不一定进的去。
    墨鸾说让她进第一军团，这个饼有点香啊！
    花鸨犹疑不决，心中的天秤斜了又斜。
    脑海出现两个小花鸨，一黑一白。
    黑小花鸨声音蛊惑：“交出去算了，换个体面的工作。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样没错，狐净月对你也没多好啊。”
    白小花鸨猛摇头，急切道：“不行不行，狐家不是你能招惹的，你敢背叛狐净月，跑到天涯海角都没用，你想清楚啊。”
    黑小花鸨淡定输出：“星宝堂的执法者来势汹汹，狐净月又那么轻敌，她想全身而退怕是难了，你不怕你成为那个替死鬼吗，也是有可能的不是吗。狐净月犯事有狐家，你呢，你有谁？你能靠谁？”
    白小花鸨用翅膀抱住自己发抖：“不，不会的。”
    黑小花鸨敷衍一笑：“你说不会就不会吧。”
    “……！！”
    ……
    花鸨脑袋都快炸了，眼神都有些呆滞。
    墨鸾看的莫名，“花女士，你没事吧？”
    她应该，没提什么无理的要求吧？！
    花鸨回过神，“没事。”
    墨鸾如释重负，目光真诚地看着她：“花女士，你的想法呢？把证据交给我，我推荐你做第一军团的治疗师，这对你而言利大于弊。”
    “第一军团优秀青年很多，或许在那里你会遇到心仪的伴侣。你也快到结婚的年纪了，你对智脑分配伴侣的律法是不满的吧！
    也不奇怪，智脑匹配伴侣太不受控，和基因、精神力、天赋能力等等都有关，唯独和女性的喜好无关……呵呵。关乎一辈子的大事，花女士还是早做打算比较好。”
    墨鸾所言，全站在花鸨的立场，让她说不出一个不。
    花鸨：……被拿捏得死死的。
    花鸨没急着表态，问了个问题：“墨小姐和知知关系很好？”
    “嗯。”墨鸾眼神一瞬柔和，从气场冷静干练的女战士，变成亲切柔美的大姐姐。
    “我是墨家唯一的女儿，墨燊是我的小叔，我和知知一起长大，她是我妹妹。”
    她眼里满是柔意，显然很喜欢她口中的妹妹。
    花鸨笑了下，“有你这样的姐姐真幸运啊。”
    墨鸾想说，有知知是他们的幸运，想到那种感觉外人难以理解，笑笑没反驳。
    “花女士，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我说的话。”墨鸾认真地说，随即把自己的智脑号给她，“这是我的智脑号，你要是想通了请联系我。”
    担心花鸨碍于狐家，不敢做决定，墨鸾又道：“我是秘密回的帝星，狐净月不知道，我来找你也没惊动别人，你不用担心狐家找你麻烦。”
    花鸨确实有些担心，听到她的话将心放回原处：“谢谢。”
    她在墨鸾身上感受到尊重，要不是……她真想给了算了。
    可是啊，她到底是个只想自保的胆小鬼。
    墨鸾给花鸨时间考虑，起身告辞离开。
    走到屋门口，半空的黑色飞行器往地面下压而来，惹的小区的小幼崽们嗷嗷大叫。
    “啊啊啊，是b级飞行器，好炫酷啊！”小家伙们兴奋的小脸红扑扑。
    墨鸾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看向花鸨，道：“今天打扰了，我希望听到你的好消息。”
    她戴好宽檐帽，神态自信而淡定。
    花鸨沉默不语。
    墨鸾浅浅一笑：“那么再见了。”
    话落，转身朝飞行器而去。
    身影消失前，留下一句话。
    “捡起利剑，比苦等骑士，更能保护自己。”
    又酷又飒的女子登上飞行器，飞行器嗖的冲上天，转瞬消失。
    花鸨眼里的平静被扰乱，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家。
    半个星时后，门铃又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