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间已过了许久。
谈菀兮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起身道:“叔父,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说罢,微微行了一礼过后,就准备离开。
“菀兮,等等。”谈知明连忙叫住她,待她回头后,从怀里掏出一块被帕子过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玉佩递给她,“这块玉佩算是给你的见面礼,虽不算是什么好东西,但希望你不要嫌弃。”
谈菀兮低头看去,便知这玉佩虽非不菲之物,但绝对算是他身上最为贵重之物了,她连忙推辞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谈知明坚持道:“拿着吧,是我的一点心意。”
“多谢。”谈菀兮轻轻叹了一下,还是将接过玉佩握在手中。
谈知明点点头,含着泪送谈菀兮离开了茶楼,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谈菀兮才出茶楼,便感觉到有人正在向她逼近,下意识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精准无误地避开了那个朝她扑来的人。
杨一依躲闪不及,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十分狼狈不堪!
谈菀兮见马车还未走,便完全当作没有看到她一样,慢慢地朝着马车走去。
这时,一个心地善良的老妇人注意到了倒在地上的杨一依,急忙走上前来搀扶道:“闺女啊,你没事儿吧?”
“别碰我!”杨一依并不领情,用力地甩开了老妇人的手,自己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的脸色阴沉至极,充满了愤怒和怨恨,快步向前冲去,就在微雨的一只脚踏上马车的时候,她伸手猛地一拽,将微雨直接从马车上拉扯了下来。
微雨反应不及,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察觉到这一声响,谈菀兮立马拨开车帘,见微雨摔坐在地上,眸光立即就冷了,如利剑一般射在杨一依身上,急忙跳下马车,快步来到微雨身边,将她扶起,关切地询问着她的伤势,看到她手上破了皮,心中的愠怒彻底压不下去了。
谈菀兮走过去,就直接在杨一依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用力之大,让她自己都觉得手上发麻。
“啊!”杨一依似疯子一般怒喝一声,挥手就朝谈菀兮的脸冲去。
谈菀兮一侧身便躲开了杨一依的攻击,她却不依不饶地继续挥着手要挠她。
谈菀兮忍无可忍,猛地一脚踹向她。
杨一依吃痛地倒在地上,捂着被踹的膝盖,表情痛苦不堪。
谈菀兮眼神冰冷地警告道:“再有下一次,就不止是这一脚了。”说完,她扶着微雨就上了马车,放下车帘,吩咐车夫离开。
杨一依望着远去的马车,心中充满了怨恨和愤怒,费力地直起身来,追着谈菀兮的马车骂道:“谈菀兮,你一个小人,是怎么还能如此高高在上地指责别人的!”
谈菀兮坐在马车中,不理会她,转眸看向微雨,“把手伸出来。”
微雨不明所以地伸出手,就见谈菀兮倒了一旁茶壶里的水浸湿帕子,握着她的手,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灰尘。
“姑娘,奴婢自己来吧。”微雨受宠若惊,有些忐忑地想收回手,却被她牢牢把住,就听她轻声道:“别动,我会轻些的。”
微雨一听,眼眶不由得红了一下,吸了吸鼻子,低着头道:“奴婢身份卑贱,怎么好让姑娘您帮奴婢上药呢?”
“无妨,在医者眼中,并无身份之别。”说着,她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小瓷瓶,轻轻打开上边的盖子,指腹轻轻在白色的药膏上抹了一下,就往微雨的伤口处轻轻擦拭着,嘴上还道:“可能会有些疼。”
药膏抹下的瞬间,微雨的手轻轻颤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多疼,而是因为心怀忐忑。
马车外的杨一依已然追不动了,见谈菀兮依旧油盐不进,直接就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地哭道:“没天理了!我不过是想讨个公道,便因为我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便要受你们这些有权有势之人欺辱吗?”
“马车上是哪家的姑娘?究竟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才惹得人家姑娘连名声也不要了,躺在地上也要讨一个公道。”
“看那马车,像是国公府家的。”
一旁年过花甲的老汉摇头叹息道:“国公大人为国为民,她妹妹一家更是一门忠烈,他们家的小姐怎么如此不近人情?”
“应当不是国公家的千金,古小姐前不久已经出嫁了,应该是谈家的孤女。”
“谈家?是那个父亲殉国,母亲殉情的,最后只余幼女的谈家。”
“可不是,谈将军和夫人是多好的人呐,这谈小姐……”
“谈小姐自然也是好人,上次我还瞧见她不顾身份,救了一个身份卑贱之人呢。”在一片贬意的声音中,一个微弱的音显得格外渺小,没一会儿就被淹没在人海之中。
围观的百姓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一些极端之人,直接上去拦住了前进的马车,叫着让谈菀兮出来,还她一个公道。
“姑娘,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微雨一脸紧张兮兮地看着谈菀兮。
马车外的人围了一波又一波,不知道的还以为谈菀兮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才惹了众怒!
谈菀兮轻轻撩开车帘,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围着马车的众人,蒙在白纱下的脸蛋更显清冷,浑身透着矜贵清冷的气息。
“杨一依乃我国公府赶出去的窃贼,盗走我礼国公府的珍宝无数,我已然报官,想来捕快已在来得路上了。倘若你们继续挡在马车前替杨一依申冤,估摸着会被当做同党一同捉去衙门。”
谈菀兮原就不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既然放她一条生路她不愿走,还非得尿她一身骚,她便索性就不装什么贤良淑德了。
“什么,她是窃贼?”
围观的百姓面面相觑,挡在马车前的人不自觉都让开了。
“谈菀兮,你污蔑我!”杨一依瞠目欲裂,气急败坏地想上前将谈菀兮扯下马车,却被谈菀兮轻飘飘地一脚直接踹开。
谈菀兮好说歹说也是将门之女,基础些的身手还是会的,这看似轻飘飘的一脚,却足以将杨一依踹倒在地。
周围的百姓瞧着这一幕,眼带同情地看向摔了个正着的杨一依,不少人在埋头窃窃私语。
“是我骗人吗?”谈菀兮似在喃喃自语,一脸无辜的模样,“难道家中损失的那些珍珠玛瑙,名字名画,都不是你偷偷拿出去卖的?”
“不是我……”杨一依倒在地上,却还是嘴硬不承认,但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