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想，摊位前走来了新的人，大家连忙收回了目光，开始干活。
    这次过来的是一对情侣，女生挽着男生的手，穿着打扮有些性感。
    何婧现在的话术已经很熟练了，她迅速简洁地分享着产品，在说到棉条的用法的时候，对面的女生出声打断了她。
    “可是，这个棉条很危险吧，我听说放太久会中毒休克的。”
    这个女生显然对棉条有所了解，何婧笑着和她解释道。
    “中毒休克综合症，但是发生的概率很低，这种疾病非常罕见，只要你在六到八小时之内更换棉条，基本上是不会有问题的。”
    女生翻着宣传手册，边听何婧说话边点着头：“原来是这样……”
    何婧继续补充道：“如果你实在担心，你可以白天用棉条，方便活动，晚上用卫生巾，夜间时间长一点也不用担心。”
    女生点了点头，最后犹豫半晌，选择了一包棉条：“那我回去试试。”
    何婧和助理的笑容十分灿烂，连高筠都忍不住跟着大家一起兴奋起来。
    就这样又宣传了几个人，时间到达了正午时分，大家该吃饭休息一下了。
    之前偷看她们的那个卫衣男生提着三大袋子的盒饭走了过来。
    见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郑晨钰身上，高筠这才想起来，他是谁。
    卞梓豪。
    郑晨钰青梅竹马的男朋友。
    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前男友了。
    郑晨钰正拿着海报往回走，看到卞梓豪，她也愣住了。
    “……你怎么在这？”
    卞梓豪低着头，把盒饭放到整理过了的摊位上。
    “我想来帮你。”
    何婧走过来，皱着眉头，眼神在卞梓豪和郑晨钰之间打量着。
    郑晨钰的表情有点尴尬，她叹了口气，给何婧介绍道：“这是我的青梅竹马，卞梓豪。”
    何婧没有说话，她表情有些冷漠，转身走远了点。
    卞梓豪看向郑晨钰，神情委屈：“我、我给你们买了盒饭。”
    郑晨钰沉默半晌，神情复杂带些烦躁。
    也许是觉得现在的气氛太过压抑，负责这次活动的助理女生打圆场道：“不用你请客，你买了多少钱？我们数钱给你。”
    何婧皱着眉望向助理，一脸的不认同。
    助理走近她，小声解释道：“不然这么多饭菜都浪费了，多不好。”
    卞梓豪本来还想说点什么，郑晨钰适时地打断了他：“不需要你请，你就告诉我们多少钱，我们付给你。”
    看着郑晨钰“不准反驳”的眼神，卞梓豪只好点了点头：“除去我的那份，一共105元。”
    何婧没有说话，她迅速地转账给郑晨钰，郑晨钰再转给卞梓豪。
    助理边把盒饭拿出来，边招呼着大家过来吃饭。
    郑晨钰拿出卞梓豪的那份，递给他。
    看得出来大家不欢迎他，卞梓豪不敢和她们一起吃饭，所以自己一个人拿着盒饭站到了旁边，背影凄凉又落寞。
    出于人道主义，何婧让助理给他送去了个多带过来的折叠小椅子。
    大家迅速地吃完饭，何婧看向郑晨钰，开口道：“你等下好好和他说一下，让他不要打扰我们搞活动。”
    郑晨钰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放下光盘了的盒饭，走向了卞梓豪。
    见到她过来，卞梓豪连忙站起身来：“你、你吃饱了吗？”
    郑晨钰点点头，直入主题：“你干嘛过来？”
    卞梓豪尴尬地笑了笑：“我想来帮你嘛，不过……看起来我好像不是很受欢迎。”
    郑晨钰叹了口气，解释道：“是啊，因为你又不是因为支持女性才来的，你是因为我才来的。”
    “大家都在认真干活，希望女性可以更了解自己的身体结构，找到适合自己的产品的时候，你跑来和我谈情情爱爱的，当然没人欢迎你。”
    卞梓豪“可是”了两句，找不出反驳的话，委屈地低下了头。
    沉默半晌，郑晨钰挥了挥手：“你回去吧。”
    卞梓豪拉住她的手，眼神很真诚：“我有在认真地了解女性主义，我意识到我之前的想法很片面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判我死刑，再给我一次机会？”
    郑晨钰的表情看起来毫无波澜：“你没有必要为了和我在一起，去了解一个你不感兴趣的东西。”
    “我感兴趣！”
    卞梓豪激动地反驳着。
    “我并没有勉强自己，我了解得越多，我就发现我以前的观点越片面，我愿意支持你，和你聊这些东西。”
    郑晨钰注视着他的眼睛，冷淡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破裂，她微微垂眼，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到时候再说吧，起码现在你不该在这里。”
    卞梓豪神情委屈，郑晨钰心下有些难受，终究还是放软了语气。
    “你先回去吧，好吗？”
    卞梓豪缓缓地松开了郑晨钰的手腕，点了点头。
    分手之后，她完全没有理他，他真的很害怕，她会再也不联系他，所以一时慌了神，才跑到这里来找她。
    他确实做得有点过了。
    仔细想想，他感觉自己的行为好像和跟踪狂无异了。
    郑晨钰曾经和他说过。
    没有经过别人同意的付出，对别人来说，不一定是帮助，反而可能是负担。
    他不希望郑晨钰讨厌自己，也不希望自己做的事成为她的负担。
    很快，卞梓豪就离开了，大家重新把东西整理好，准备继续开始工作。
    高筠负责的事情很简单：
    补货。
    但除了补货以外的大部分时候，她都站在何婧的身边，认真地听她讲着自己一直不清楚的生理知识。
    一整天忙碌下来，她觉得很充实，就像是上了堂很有意义的实践课。
    下午四点，天色突然阴沉起来，乌云遮住了阳光，雨滴如垂丝般落下。
    何婧看了眼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今天早上看，不是说下午没雨吗？”
    助理不确定地问她道：“那我们的活动还继续吗？”
    不需要何婧回答，随即落下的豆大雨点就已经给了她答案。
    雨声越来越大，像在逼迫着大家撤退。
    何婧指了指前面的超市：“下这么大，可能只是阵雨，大家去那边避一下雨吧。”
    郑晨钰的声音被雨点打散，在空气中断断续续：“那这些卫生用品怎么办？”
    何婧今天穿的外套有帽子，她利索地戴上帽子，拉上拉链，准备搬箱子。
    几个女生见状，都跟着她行动了起来，高筠和郑晨钰也一起搬了个大箱子。
    就这样来回跑了两趟，东西搬到了屋檐下，挡住了雨水的侵袭。
    高筠蹲在箱子旁边，认真地擦拭着刚刚淋湿了一点的卫生用品。
    还好淋到的雨水不多，包装也是新的，应该没问题。
    鼻子里一阵痒意，高筠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