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高筠回答，蔡芳实在太了解她，从她的表情和动作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高筠红着脸，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道。
“妈……你怎么知道的？”
帖子里，她全部都用的是abcd的代号，并没有提到姜明远的名字啊。
蔡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和她坦诚道。
“你当时刚上大学那会儿，他有和我们几个大人说过，说他喜欢你，希望得到我们的允许，去追求你。”
高筠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她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迷茫：“那么早吗……？”
蔡芳点点头：“是啊，结果没过多久，你就和凯泽在一起了。我们呢，也就没再提过这事了。”
高筠回忆起当初的事情来。
她突然想起，自己当时谈恋爱，第一个告诉的人就是明远哥哥……
这么想来……
她居然不经意间做出过，那么伤害他的事情……
但高筠同时也意识到，姜明远好像对她不是一时兴起。
难道他……真的很早开始就喜欢自己了？
蔡芳的表情倒是比高筠的轻松不少，她脸上带笑地分析道。
“明远挺好的，他从小就懂事，小时候又常常照顾你，脾气也好，做老公肯定合适。”
“但是凯泽也挺好的，小时候你最爱和他一起玩，虽然脾气是有点倔，但我能看出来，他对你啊，确实不一样……”
高筠嘟着嘴，不满的语气里带了些羞涩：“妈……你都在胡说些什么呢……”
她垂头丧气了一会儿，和开口向蔡芳求助道。
“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真的很怕我做错决定，让文阿姨和姜阿姨失望……”
蔡芳搂住她的肩膀，神情认真地问道：“失望？你怎么会这么想？”
高筠垂眼，水眸氤氲着雾气，像是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似的：“我不想因为我自己的选择，破坏掉大家的关系……”
蔡芳轻笑两声，就像高筠说了什么离谱的笑话似的。
“你把我和你文阿姨、姜阿姨的关系想得也太脆弱了吧，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哪那么容易破裂。”
她轻拍着高筠的肩膀，声音轻柔地安慰道。
“你放心，不管你选谁，我们绝对都会为你高兴的。”
蔡芳伸手揉了揉高筠的脸蛋，试图让她笑一笑。
“我们家的宝贝找到了幸福，大家都只会开心和祝福你呀！”
高筠吸了吸鼻子，抬头注视着蔡芳。
“真的吗？”
一瞬间，蔡芳似乎幻视到了她刚上小学的时候。
有一天她在班级演讲比赛的时候磕巴了，只拿了倒数几名，回到家哭得不行。
当时，蔡芳也是这样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说。
“我们家的宝贝这么勇敢，妈妈应该奖励你，给你买一把阿雷王子的木剑！”
而高筠抬头询问她的样子，简直和现在一模一样。
“真的吗？”
从回忆里缓过来，蔡芳感觉心底一角变得尤其柔软，她和高筠头靠着头，回复的声音很坚定。
“真的。”
高筠紧紧地环抱着她，母亲温暖的怀抱，让她彷徨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
蔡芳边拍着她的肩膀，边问道。
“所以，你怎么会跑去发帖子求助呢？网友说的东西可不一定靠谱喔。”
高筠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是我感觉自己也没有很懂恋爱的朋友能咨询。”
“而且我不想让认识他们的人知道这件事，所以就试试在网上求助了嘛……”
蔡芳轻笑起来：“你这傻孩子，发网上就不怕被认识的人看到了啊？”
高筠鼓着腮帮子：“我也没想到帖子后来这么火嘛……我一会儿就联系博主删掉。”
说着，她又往蔡芳的怀里蹭了蹭，问道。
“妈，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蔡芳思考着：“嗯……我觉得……不如你试试和明远谈下恋爱？”
高筠唰的一下坐正，眼睛瞪得大大的：“可！可是……凯泽还没有回来呢……”
蔡芳问：“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高筠有些沉默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蔡芳拍了拍她的肩膀，重新把她搂进怀里。
“哎呀，谈个恋爱而已嘛，又不是结婚，恋爱本来就是试错的过程。”
“错了不要紧，我们换一个就好了，最怕啊，就是明明错了，却还要因为自己的坚持一错到底。”
高筠摇了摇头：“我没有觉得凯泽是错误的选择，我只是不确定现在对他们两个人的感情。”
蔡芳：“那你就更要多尝试了呀！恋爱又不是幻想出来和谁好就能和谁好的，要实践的嘛！”
高筠沉默垂眸，像是在思考。
安抚似的，蔡芳轻轻地摸着她的脑袋：“别担心，你可以再多想一下，有什么事情想不通的，也可以和爸妈多商量商量。”
她笑着低头，和高筠对视上。
“小时候学的课文你忘啦？爸妈永远是你的港湾嘛！”
高筠鼻子一酸，红着眼睛抱住了她。
“妈……今天我想和你睡。”
蔡芳笑得很温柔。
“好。”
*
这天，文凯乐给高筠打来了电话。
“竹竹，你已经回到家了是吗？”
高筠应声，和他聊了会儿天后，问他是要说什么事吗。
文凯乐有些犹豫地开口道。
“我想喊你来元海市玩一下……最近我要参加一个商务晚宴，可以带女伴，你想来玩吗？”
高筠有点疑惑。
这是能……玩的吗？
见高筠没回应，文凯乐尴尬地笑了几声，继续说道。
“我工作很忙，暑假可能回不去元兴市了，所以就想说……你愿意的话……”
高筠觉得有点好笑：“不是吧，文哥哥，你都这么大了，还害怕一个人孤单啊？”
文凯乐的脸颊微微发红，他轻咳了两声，应道。
“嗯……可能有点吧。”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高筠也就同意了：“好啦，我知道了，那要帮你问一下高寒他们——”
“不用！”
文凯乐迅速地打断了高筠，他支吾了两声，解释道。
“额……因为……倒也不用惊动那么多人嘛……”
高筠这才一副反应过来的样子：“哦~我知道啦，不会让你丢人的啦~”
虽然她的理解完全跑偏了，但文凯乐立马高兴地应道。
“对！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
电话挂断后，文凯乐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呼出了一口紧张的浊气。
他喊竹竹过来，其实只是想把她和姜明远分开。
至于为什么……
文凯乐的眼眸低垂，薄唇微抿，心绪比夜色还要缭乱。
是为了凯泽……？
还是……
为了他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