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凯乐按下手上的遥控器，客厅的灯光只留下一圈昏暗的暖黄色灯带。
    他看向高筠。
    “这样看夜景更好。”
    高筠走到他的身边，指了指桌上的醒酒器，问道。
    “能喝了吗？”
    文凯乐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再等一会儿吧。”
    沉默两秒，他突然问道：“你还记得我教你玩的酒桌游戏吗？”
    高筠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点了点头：“我记得啊。”
    文凯乐按下遥控器上的另一个按钮，房间内顿时响起舒缓的歌声来。
    高筠忍不住感慨道：“你这里好高科技啊。”
    文凯乐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把音乐换成一首更有节奏的英文歌，然后向她伸出手来。
    “玩一下？”
    高筠犹豫地问道：“有惩罚吗？”
    文凯乐垂眸想了一会儿：“输了的话，就回答对方一个问题吧。”
    高筠点点头，加入了战局。
    三分钟过后，高筠输了两把，文凯乐输了一把。
    文凯乐示意高筠先问。
    她想了想，又想到了上次的那个问题，眼睛笑成了弯月，调侃问道。
    “你……和你喜欢的女生告白了吗？”
    看着她灿烂的笑颜，文凯乐的思绪突然恍惚了一下，他摇了摇头。
    “……没有。”
    仿佛对这个结果感到很意外，高筠眨了眨眼，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为什么？她不喜欢你吗？”
    窗外流动的光线，在高筠的眼睛里流淌，亮晶晶的，迷乱了文凯乐的心绪。
    “我……不知道……额……我的意思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高筠点了点头，为他可惜道：“哦……那就没办法了。”
    她做了个潇洒的手势：“该你问我啦。”
    文凯乐的喉结微动，眼神有些闪烁：“你……有多喜欢凯泽？”
    高筠愣了一下。
    文哥哥怎么问这种问题？
    怪不好意思的……
    她尴尬地轻笑两声：“挺……喜欢的啊……”
    文凯乐的下一个问题接踵而来：“那对比姜明远呢？”
    高筠愣了一下，文凯乐的神情很认真，和他对视着，高筠的心情都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她挪开眼，望着窗外，脸颊微微发红：“明远哥哥……嗯……要看你说的是哪种喜欢吧……”
    文凯乐有些激动：“哪种喜欢？你对他还有好几种喜欢的感觉？”
    高筠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知道怎么回应。
    过了一会儿，她伸手指向醒酒器。
    “文哥哥，我想喝酒。”
    文凯乐沉默了两秒，然后憋着气，给她和自己都倒上了酒。
    高筠不会喝红酒，她仰头，几口就喝掉了一整杯。
    她舔了舔嘴唇，好像还没尝出太多味来，不过口腔内还留着淡淡的果香和橡木气息，喉结处也有些温热感。
    高筠郑重地发表感言：“比啤酒好喝多了。”
    文凯乐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无奈地呼出一口气，像是消解了些刚刚心里的烦躁。
    “你不用喝这么快，红酒可以慢点喝。”
    高筠点点头，她重新倒了一杯红酒，开始小口小口地品尝起来。
    文凯乐望着窗外，湛蓝的眼眸像深沉的大海，他下意识地晃荡着酒杯，嗓音略带些紧张的嘶哑。
    “竹竹。”
    高筠的脸颊被酒精熏得微红，看向他：“嗯？”
    文凯乐垂眸道：“……你不能和姜明远在一起。”
    高筠微微一愣，心下有点惊慌：“你……喝醉了吧，文哥哥。”
    文凯乐摇摇头，他放下酒杯，两步走到高筠的身边，贴着她坐了下来。
    他盯着高筠，眼眸被窗外偶尔射进的光线照亮，一双漂亮深邃的眼睛澄澈干净。
    被他这样注视着，高筠忍不住心跳加快，身体微微往后倒去。
    “文……文哥哥，太近了……”
    他像没听到似的，白皙的脸颊在黑暗里透着若有若无的红晕，自顾自地说着话。
    “……你不能和姜明远在一起。”
    高筠眨了眨眼睛，在心里疑惑道。
    他怎么又重复了一遍？
    真喝醉了？
    她伸手摸上文凯乐的脸颊，脸上的表情很是疑惑。
    摸着也没有很烫啊？
    被她突然触碰的文凯乐发愣了两秒，然后缓缓伸手，把自己的大手覆盖在了高筠的手上，握得很紧。
    “竹竹，你听到了吗？你不能和姜明远在一起。”
    不知道他为什么执着于这句话，像是不听到她的回答就不罢休似的。
    高筠只好叹了口气，问道：“……为什么？”
    文凯乐眸光微闪，半晌后，才开了口。
    “因为……你是凯泽的女朋友……”
    这个理由，
    像是解释给高筠听的，
    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突然清醒似的，文凯乐略微往后，和高筠挪开了点距离。
    “你和他在一起……就要好好的，不可以……移情别恋……”
    高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最后说的那几个字，听着怎么有点颤音，好像他很难受似的。
    高筠伸手抓住自己的胳膊，捏着手臂上的软肉，表情有些纠结。
    “文哥哥，其实……我已经和凯泽分手了。”
    听到她说的话，文凯泽的瞳孔猛然一缩，像受到了极大的震惊。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开口，声音发颤。
    “你和凯泽分手了？”
    高筠点了点头，她看着文凯乐，神情诚恳地请求道。
    “文哥哥，你不要和家里人说，好吗？我会自己找时间告诉大家的。”
    文凯乐点了点头，表情看起来很高兴：“好。”
    突然意识到自己嘴角上扬得有点太夸张了，他又连忙挤了挤五官，强行把笑意给压了下去。
    自己在想什么啊！
    这个时候应该为凯泽和竹竹感到难过啊！
    怎么可以觉得开心呢！
    高筠的视线投向远方，语气里写满了迷茫。
    “老妈建议我多谈几场恋爱，明远哥哥确实挺好的，但是——”
    “不行！”
    突然被文凯乐高声打断，高筠吓了一跳。
    “……什么不行？”
    文凯乐紧捏着拳头，表情像压抑着什么情绪似的，看起来很难受。
    “……我不想你和他在一起。”
    高筠微微蹙眉，眼神中满是不解。
    “可是……明远哥哥挺好的啊……”
    像被她这句话刺激到了似的，文凯乐突然身体前倾，抓住她的手腕，防止她逃离。
    他俊朗的面孔凑近高筠。
    一直近到，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竹竹……”
    “你选他，
    不如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