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休息日，高筠本想像以前一样，睡到日上三竿再起床。
    结果早上七点，生物钟就准时将她从睡梦中唤醒了。
    没想到工作习惯了早起之后，身体也会习惯早起。
    反正也睡不着了，高筠认命地坐起来，随意地绑了下头发，准备出门洗漱。
    蔡芳已经做好早餐了，看到她勤劳的样子，高筠突然觉得好佩服。
    十年如一日地早起给大家做早餐，老妈好厉害。
    吃着三明治，喝着豆浆，高筠的感觉自己迷糊的神志正在逐渐苏醒。
    很快，高忠就开车上班去了，家里只剩下了蔡芳和高筠两个人。
    蔡芳的手机响了两声，她擦了擦手，接通了电话。
    “喂？”
    电话那边的人说着些什么，蔡芳越听，眉毛皱得越紧。
    “嗯嗯，知道了，我马上就过来。”
    她挂断电话，高筠立马问道：“妈，怎么了吗？”
    蔡芳没有隐瞒：“外公住院了，可能要做手术。”
    “啊？为什么？”
    “说是病情恶化了。”
    吃完早饭后，高筠就跟着蔡芳一起，来到了外公所在的医院。
    舅妈正坐在病床前，给外公削着苹果，看到两人进门，她立马打招呼道。
    “姐，你们来了。”
    “爸的情况怎么样？”
    病床上的外公正在看电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舅妈看了他一眼，把苹果放到桌上的盘子上，拉着蔡芳走到病房外说道。
    “医生说建议做手术，但是爸有高血压的病史，所以要观察一阵子再做决定。”
    蔡芳叹了口气：“那爸怎么说？”
    “你也知道爸是个讳疾忌医的人，他到现在还坚持说自己没病，想明天就出院呢。”
    蔡芳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多劝劝他。”
    她重新走进病房内，高筠正坐在外公的旁边，和他一起认真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年代剧。
    “外公，你们那个时候会用粮票吗？”
    “会啊！除了粮票，还有肉票、布票、油票呢，那个时候物资可稀缺了，啥都得凭票兑换。”
    一聊到过去的事情，平常寡言的外公立马变得兴奋了起来，电视都不看了，开始给高筠分享他年轻时当兵的事情。
    舅妈中午还要去给表弟送饭，待了没一会儿后就离开了，把这里交给了蔡芳。
    高筠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姜承文打过来的视频电话，她和蔡芳打了声招呼，就走出了病房。
    蔡芳清理着桌上的垃圾，偶尔看几眼病床上的外公。
    “……爸。”
    “嗯？怎么了？”
    蔡芳叹了口气，开始劝说道。
    “你的身体又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了，这次咱就听医生的，好好住院，需要做手术咱就做，反正我们都在这照顾你呢，行不行？”
    外公皱起眉头来，摆了摆手：“不要嘞，我还行的，动什么手术咯……”
    蔡芳憋着气，继续说着：“医生都说了，你的病情不能再拖了！”
    外公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视，不愿意和蔡芳对视，他小声地嘟囔着：“……医生懂个啥咯……”
    蔡芳气得不行，她的音量控制不住地放大：“医生比你懂！你真的是！”
    说着，她就气愤地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骂出几句。
    “你就倔吧你！等到以后你那双腿全坏完，你看到时候谁会管你！”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只留下了一个愤怒的背影。
    外公有些心虚紧张地望向门外：“脾气真大……”
    外面走廊上。
    高筠正在和姜承文聊着天，他站在礼堂的门口，身后许多人来来往往经过。
    “你要预约hpv吗？”
    高筠疑惑：“什么东西？”
    姜承文挠了挠头，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别处。
    “一个预防宫颈癌的疫苗，现在很多女生都会去预约打这个。”
    没想到他又蹦出了一个高筠并不熟悉的名词，她再次疑问道：“宫颈癌？”
    姜承文看了看身边路过的同学，又往墙壁角落里缩了缩：“就是一种很常见的妇科恶性肿瘤。”
    他咳了咳嗽，声音又小了些：“那个……x传播、母婴传播、间接传播，都有可能导致感染相关病毒从而引发宫颈癌。”
    莫名其妙被他科普了一下，高筠傻愣地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姜承文伸出食指，轻挠了下自己的下颌，表情有些尴尬：“就……刚刚讲座听的。”
    高筠忍不住笑了一下：“你怎么还要去听这种妇科讲座。”
    “没办法……正好学号轮到我了……”
    虽然讲座说了是女生优先，但是他们班级的女生人数不多，而会愿意主动参加这种和专业无关的讲座的女生就更加少了。
    他忍住心下的羞涩，指了指身后的礼堂。
    “我们学校附属医院说可以现在预约，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帮你填个信息。”
    “听说现在网上预约很难，但是在这里约的话，有给本校学生留一些疫苗名额。”
    高筠点头，缓缓道：“可是……我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啊。”
    姜承文垂眸想到刚刚讲座上，有男生举手问想给女朋友预约怎么办的时候，老师说。
    “那也没问题啊，到时候女朋友打针，你只要出示你的学生证就行。”
    他脸颊浮起两团潮红：“没事……我陪你一起去就可以。”
    高筠犹豫了两秒，身后就马上传来蔡芳的同意声。
    “可以的，承文，你赶紧给她约一个！”
    高筠被突然的声音吓得一惊，她回头看向蔡芳，后者正满脸乐呵地看着她。
    “这个疫苗很重要的，早打早预防，我最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呢。”
    姜承文连忙和蔡芳问了声好，然后就挂断电话，去给高筠填写信息了。
    高筠收起手机，看向蔡芳：“妈，你怎么出来了？还偷听我说话……”
    蔡芳尴尬地笑了两声：“我本来想喊你的，结果正好听到他说疫苗的事情，就忘记了嘛。”
    “好吧……”
    高筠和蔡芳对视着，见她依旧一脸笑眯眯的，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妈，你怎么笑成这样？”
    “我在想……承文不会……也喜欢你吧？”
    高筠被吓得眼睛瞪得老圆：“妈！你、你别乱开玩笑！”
    蔡芳耸耸肩：“我可没开玩笑，不然他这种事情都想着你，未免对你也太好了吧？”
    “……他把我当姐姐。”
    “嘁，他最近都直接喊你全名的好不好？我早就发现了，他都不喊你姐姐了。”
    蔡芳咯咯笑了两声，高筠心里的赧然感猛然上涌，被她盯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红着脸往前小步快走：“不知道啦！不知道！”
    蔡芳捂着嘴巴，跟在她的后面，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