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大大小小的碎石很多,王宇安找来两块趁手的,抛给周昭雄一块。
陵园不是他家的,干活不能他一个人。
于是两个大老板脑袋对着脑袋,开始吭哧吭哧的挖土。
姜且后退几步,绕着周围走了一圈,规划好黄纸摆放的位置。
龙脉被阴物阻断,就算布下法阵修复,山林也不可瞬间起死回生。
凤凰陵园的生意,在未来几个月里会仍会受到影响。
王宇安握住石片凿了几分钟,发现下面的土壤有点湿,散发着难以形容的臭味。
姜且按住他胳膊,拿过石片,“我来。”
又抬眸看向对面的周昭雄,“你也退远一点。”
“哦哦,好。”
周昭雄强忍住干呕,后退到康训的位置。
“姜小姐,下面不会埋了尸体吧?”
他有次来视察产业,在配套的殡仪馆中闻到过这种味道。
只是土壤中的气味更重,还有那湿哒哒的泥土,让他想起了一个东西
——尸水。
“不是。”
姜且动作很快,不到三分钟就刨出了下面的陶瓷罐子。
她手落在罐子的封盖上,“都站到我后面。”
埋在土里的罐子被拔了起来,藏在下方的毒虫黑压压一片。
它们倾巢而出,惊吓地朝四散开。
姜且撕下封在上方的驱邪符,揭盖的瞬间,难言的气味达到了顶峰。
味道太冲,王宇安三人实在忍不住,一起转身背对着吐了出来。
姜且低头看着坛内。
里面是一根根用是尸水泡着骸骨,和一个生前命运多舛的苦命女鬼。
“谁害你,你去找谁。”
姜且指尖在罐子上敲了三下,快冒出罐子的鬼气立即收敛。
凄苦的女声哭诉:“我找不到他。”
“找不到说明时机未到,老天若愿意给机会,你自然能等到。”
她将罐子盖好,交给周昭雄。
“别摔了,等下山后先供起来,等陵园彻底恢复正常,再选个好位置葬下。”
周昭雄接过的时候手指僵硬,牙齿颤得咯咯作响。
最终好奇战胜了恐惧,多问了一嘴,“谁会把骸骨埋在这里?这是干什么用的?”
“龙脉是山脉的脊梁,将阴年阴月阴时生人的骸骨埋在中心位置,无异于在脊梁处打下一根钢钉。”
姜且停顿了下。
周昭雄的因果错综复杂,生意场上得罪了不少人。
靠他自己逐个筛查,未必能找到罪魁祸首。
与其她花精力从女鬼身上获取信息,不如让周昭雄自己来。
“想知道是谁害你,可以问问罐子里这位。”
说完,她从王宇安手中取走黄纸和笔墨。
左手托举,右手执笔。分别在八张黄纸上画出不同的卦,凑齐一个完整的八卦。
又取出一张画阴阳鱼。
她手一伸,王宇安双手接过笔,内心陡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敬畏。
是对天地鬼神的敬畏。
姜且闭上眼睛,嘴里念着:“弟子姜且,驰奏上苍,恳请借星斗之力,庇此方万灵。”
她步罡踏斗。
看似身形矫健轻灵,实则步步透着力量。每完成一套步法,便落下一张黄纸。
八张围成一圈,最后一张阴阳鱼落在中央。
阵法成。
令人窒息的瘴气瞬间柔和,稀疏的繁星在闪烁,随着云层消散布满夜空。
周昭雄惊讶的发现,远处天边有几颗星星特别明亮。
“姜小姐,那是北斗七星吗?!”
“是。”姜且看向法阵,“先天八卦阵可聚气,再加上星斗之力的庇佑,最多三个月,这片水土就能恢复原有的生机。”
周昭雄惊讶得说不出话。
换成其他大师,肯定要大摆法坛,又是摇铃又是烧符。
姜且却只是踏罡斗,摆黄纸!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周昭雄不敢说,姜且一定比自己从前请的大师厉害,但她的能力绝对不弱。
姜且用小石头压好黄纸,准备下山。
她依旧在前方开路,“周先生,明天一早你就派人去买泰山石,照黄纸上的图案雕刻一个先天八卦阵,放在挖出罐子的地方。”
“黄纸不用拿走,直接压在下面。”
“我这就打电话。”
周昭雄是个急性子,等不到明天一早。
来时他们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回去因为力气耗尽,又多花了半个小时。
等回到陵园,已经快零点了。
听到外面的声音,周之言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跳起来,飞快跑出办公楼。
伸手接过他爸手里的臭烘烘的罐子,捏着鼻子问:“里面装的什么?哪来的?”
周昭雄不吭声,怕吓着儿子。
“姜小姐,我送你回去。”王宇安下山时给司机发了消息,人已经等在停车场了。
姜且打了个哈欠,困了。
一上车就睡着过去。
康训拍了下她安睡的脸,关了摄像机。
他大脑还很兴奋,想趁这段时间处理工作。
a站都是在催更,蓝星直播的水友也十分踊跃。
最新的直播回放下,很多人问为什么姜且突然请假,是不是出事了。
康训置顶回复,顺便打一波广:
姜小姐今晚出外勤处理凤凰陵园的事,详细视频将在后天上传a站。
【嗷嗷嗷康康出现了,看来事情解决了】
【姜姜肯定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吧,大家只是担心她】
【有灵异论坛扒凤凰陵园扒了一千多层,懂行的大佬也判断是风水出了问题】
【就算风水修复了也不可能第二天就好吧?这段时间凤凰陵园价肯定很低,别人炒房我炒墓地】
【牛逼,不怕鬼半夜敲门尽管干】
不知不觉间,汽车停在小院外。
杨柳巷的邻居们都睡了,只有姜家亮着灯。
姜丽书白天忙着找装修队东奔西跑,熬到十一点实在扛不住,先睡了,是姜其风在等。
听到汽车声,他摘掉眼镜走出去。
姜且进门,拖着声音喊了一声“哥”。
看着妹妹沾满泥巴的鞋子和裤脚,姜其风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上前替姜且抚了抚有点乱的头发,“要不别干了,为了一点钱又熬夜又跑那么远,不值得。哥哥现在工作了,可以养你。”
姜且有点为难。
“可是我这一单赚了六十六万。”
见姜其风不信,她取出支票,指着上面的数字。
“你看,个、十、百、千、万,十万。”
刚入职不久,分逼钱没挣的姜其风:“……”
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