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伦佐双目圆睁,牙关紧咬,手掌使出全力与之抗衡。
光头吓得手一软,竟直接松了刀。
哐当——
那把染血的刀掉落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令人心惊的声响。
洛伦佐猩红的双眼直视着光头,带着血的拳头如疾风骤雨般猛地打在了光头身上。
光头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击打得一个趔趄,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被洛伦佐死死地按在地上。
他状若疯癫,疯狂地挥动拳头。
周围的三个人见状,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原本醉意朦胧的头脑,此刻也因为这恐怖的场景酒醒了一半。
看着少年如疯子一般的凶狠模样,他们哪里还敢上前。
纷纷转身逃窜,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眨眼间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光头被打的满脸是血,混合着少年的血迹,连连开口求饶。
“不是说我有妈生没妈养吗?嗯?”
洛伦佐停下手中的动作,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对准着光头的脖子。
“信不信我让你投胎,直接见你下一个妈?”
光头的酒意早就被打醒了,看到这沾满血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更是吓得浑身抽搐,哆哆嗦嗦。
“是我没妈养,是我没妈养,我就是个畜生,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手中的刀柄开始慢慢往上移,直到刀面贴在了光头的脸上。
冰冷锋利刀面拍打着男人的脸,那股寒意仿佛要渗透进骨髓,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以后别让我在暹域见到你,不然下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他站起身,又用脚重重碾压着光头受伤的脸,疼的他龇牙乱叫。
“滚”
伴随着洛伦佐的怒吼,光头在地上连滚带爬,疯逃一样地离开了原地。
依鹿棠在一旁已经吓呆了。
见光头逃窜后,她才终于反应过来,目光重新落在了洛伦佐身上。
那只受伤的手,还在不停地滴血。
鲜血顺着手指滴落下来,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小滩鲜红的血迹,
依鹿棠心里泛起阵阵心疼,眼眶竟不自觉地有泪水在打转。
一定很痛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向洛伦佐靠近一步:“你……你受伤了……要不要找个医院包扎一下?”
洛伦佐没有理会他,用另一手慢慢地解开衬衫的扣子。
一颗、两颗……随着每颗纽扣的解开,轻轻一扯,将衬衫从身上脱了下来。
原本被束缚着的古铜色肌肤逐渐展现在空气之中。
宽肩厚实、腹肌精致,肱二头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腹外斜肌线条分明。
路灯下,他用衬衣包裹住伤口,随即用嘴打了个死结。
他紧绷着下颌,语气冰冷地说道:“最近的医院离这都要10公里,走吧,去酒店找前台要急救箱,给我包扎伤口”
说完,便抬头盯着依鹿棠。
此刻她的眼睛已经蒙上一层水雾,扁着嘴。
看起来,似乎很心疼他。
所有的刚强与冷酷瞬间瓦解,让那铮铮铁骨也化作了绕指柔情。
少年的声音顿时软了几分,带着几分戏谑:“快走吧,不然我血都要流干了”
依鹿棠用手肘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使劲点了点头。
“好”
她虽然对洛伦佐了解的不多,也知道他性格乖戾残暴。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永远都是保护她居多。
就凭这点,她始终相信,洛伦佐,他并不是一个坏人。
——
来到酒店,洛伦佐还是按照之前所说的,定了两间房。
床边的台灯投射出一圈圈暖黄色的光晕,将整个床铺笼罩在一片静谧的温暖之中。
依鹿棠心里愧疚,主动留在房间帮他整理伤口。
用清水清理了伤口后,依鹿棠便拿着酒店的医药箱,取出了里面的药物。
偌大的酒店房间内,洛伦佐背靠在床上,伸出了手。
依鹿棠一边用消毒棉签蘸取清洁液擦拭着伤口,一边用嘴帮他呼呼。
以前她受伤,妈妈也是这么给她擦伤口的。
洛伦佐自上床后就没有再说话。
深邃的褐色眼眸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为自己上药的少女。
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又透着几分危险气息。
这小鹿,认认真真地给自己擦药的样子还挺可爱。
依鹿棠很快感受到对面的炽热眼神,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低下头不敢看他。
他干嘛露出那种表情啊。
那种没有防备的表情,把她都搞乱了。
依鹿棠后脊不断在发麻,白皙的耳朵也泛起红意:“还....痛吗?”
看着她那副模样,洛伦佐只觉得自己心都快化了,连手上的疼痛都少了半分。
他微眯起双眸,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嘴唇贴近她热的发粉的耳朵,轻声说道:
“痛”
少年磁性又性感的声音撩拨着少女的心房。
她局促地拿起一旁的绷带,继续埋着头小心翼翼地替洛伦佐小心包扎。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仿佛静得能听见她的心跳声。
依鹿棠胡乱地在脑海中搜索着,随便找了个话题,试图打破这可怕的寂静。
“刚才你为什么会突然发火,直接用手去抓刀啊,那样真的太危险了”
少年的脸蓦地阴沉了下来,眼神逐渐迷离思绪开始涣散。
那句“有妈生没妈养的”的话,是一颗毒刺,深深刺入他的灵魂深处,射中他最脆弱的心房。
“我出生那天,妈妈就去世了”
他说。
“所以那个混蛋骂我的时候,我恨不得一刀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