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嬷嬷噌地跳起，呲牙咧嘴道：“哎哟反了，反了，彻底反了！”
    “哎哟，我这细皮嫩肉的大腿啊。”
    她暴怒起身，一把将瘦弱的孟月推倒在地，将她磕得浑身生疼。
    华嬷嬷满脸扭曲，气喘吁吁地盯着坐在地上的孟月大骂：
    “小蹄子，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位置，老娘甭管你以前多么尊贵，如今到了我们北寒王府，你就得当个孙子，乖乖受老娘的管！”
    “哼，在王府里没人罩着你，实话跟你说吧，老娘今日过来盯着你，那正是咱们王爷吩咐的。他特意嘱咐老奴，对你千万不要手下留情，该打就往死里打，该骂就往死里骂！老娘本想对你客气点，是你特么自己不知好歹，非要找老娘的不痛快，那就别怪老娘不客气了！”
    华嬷嬷光靠嘴上说还觉得不解气，抬起脚就往孟月身上猛踹了七八脚……
    她暂时还不敢打脸，毕竟作为王府的老油条，隐约也能猜出王爷对这张脸是极为看重的。
    青梅和绿薇躲在门后，咬牙切齿地望着这一切，眼睛里水汪汪的，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
    她们伺候孟月这么多天，对孟月的印象还不错，以前觉得她温柔识大体，如今知道她身份地位不一般，更是对她多了几分心疼。
    一朝从天上坠到地上，被王爷欺负也就算了，如今华嬷嬷竟然也狗仗人势起来。
    不过这小姐俩根本不敢与华嬷嬷对抗，只能含泪观望。
    孟月一声不吭地蹲坐在地上，任凭华嬷嬷如何羞辱她都不反抗。
    只是她有些后悔，为何当年在军营时，没有跟着父亲和将军们好好学学功夫，不然她此时一定将华嬷嬷打成筛子。
    其实当年她想学，但父亲不让，说她生得国色天香，注定是个养在暖室里的富贵人儿，根本不可能缺人保护。
    等将来嫁进显赫夫家，只需学着插花刺绣，好好做个贤妻良母便够，哪用得上这些舞刀弄枪的玩意儿。
    再者说，像她这样的绝色如果学了这些粗鲁东西，只会失了体面，让以后的夫家不喜。
    就这样孟月在军营这几年，除了骑骑马、射射箭，什么防身的本事也没学到，如今想来甚是遗憾。
    华嬷嬷见孟月一语不发，倒是有些佩服起来。
    心想她果然是大家闺秀出身，性子确实温婉。再加上萧止后宫只有她一人，完全没有那股被宫斗磨砺出来的狠劲儿。
    这样的人，天生便长着一副欠收拾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蹂躏几下。
    华嬷嬷俯下身去，使劲掐掐孟月的小脸，挑着眉头端详道：“哎哟哟哟，瞧瞧，瞧瞧，这小脸蛋长得多俊啊，怪不得把先帝迷得找不着北。别说男人了，就连我这个老婆子见了也忍不住心花荡漾呢。”
    她随后粗暴地撸起孟月的袖子，露出里面白皙透亮的胳膊，随即嘴角发出瘆人的笑：
    “哼哼，瞧这皮肤多滑多细嫩，真是天生丽质、我见犹怜呢，老奴都舍不得下手了。”
    孟月隐隐觉得不妙，她试探道：“你想……干嘛？”
    “嬷嬷饶过我……奴婢，奴婢可以告诉你几个宫廷秘制的护肤秘方……如何？”
    华嬷嬷脸上闪过狡黠的笑：“哦是吗？那老奴过会儿可得轻点了。”
    她从袖口中掏出一只暗红色的小荷包布袋，里面插着满满的绣花针，从细到粗、从短到长……有几根甚至还沾着血迹。
    华嬷嬷举着荷包在孟月眼前晃了几下，阴笑道：“瞧见了吗，这些可是好东西，一般人老奴还不舍得拿出来用呢。”
    “这东西可绝了，只需往你身上这么轻轻一扎……”华嬷嬷朝她一呲牙一比划，吓得孟月浑身一颤。
    “受罚后一点伤口都看不出来，就跟没事人儿一样，不像那些皮鞭、手板、戒尺的，赏完后全是伤口，青一片紫一片的，不美……欸咦，粗暴。”
    “哼，你今天可是有福了，她们那些犯了错的贱蹄子哭着喊着求我用，我还不给她们用呢。”
    孟月感觉浑身发冷，素闻后宫、内宅有用针扎人的手段，不过她以前从未见识过，只是偶尔听下人们讨论起来。
    她生命的前二十年，真的被保护得太好了。
    华嬷嬷用手抚摸着那些长短粗细不一的绣花针，嘴里喃喃自语道：“先用哪个好呢，这个，还是这个？”
    她最后挑了根最细的出来。
    然后恶狠狠道：“皇后娘娘，过会儿要委屈下你咯，忍着点哈，很快的。”
    她一把抓起孟月的手，然后将细细的针尖儿狠狠扎进了拇指盖里……
    孟月随即发出尖叫：“啊——”
    原来越细的针，扎到肉里越疼。
    华嬷嬷见她越痛苦，便越兴奋，脸上的狞笑愈发狰狞。不过她不敢做得太过分，扎了三四个手指后便停了下来。
    “哼，今个就先这么着吧，这就全当咱娘俩的见面礼了，老奴我也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老奴也不是眼瞎的人，能看出王爷对你和别人不一般，你以后只要老老实实的，老奴保证不会为难你。可你若是再不知死活，和老娘我对着干的话……哼，别怪老娘心狠手辣！”
    孟月麻木地点点头，她疼得浑身冒出细密的冷汗。
    纤细的绣花针扎进指甲里的感觉真是难以形容，那种又尖又细的痛感让她恨不得把那几根手指统统切了去，就连耳朵也在持续嗡嗡作响。
    她真的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寒风阁。
    华嬷嬷一改在海棠院时的凶狠，换了副慈眉善目的面容，正一脸委屈地向萧衍禀报。
    “王爷，老奴方才瞧过了，她怕是不好调教啊。”
    “哎，孟月姑娘旁的都好，就是这脾气嘛…略微大了些。这不……还没等老奴说什么，她便拿起一杯滚烫的热水就往老奴身上浇，哎哟老奴的腿上连着烫伤了好几处呢，全是亮莹莹的大水泡，可疼死老奴了，呜呜。”
    华嬷嬷边说边要撩起裤腿给萧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