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道流星划过,趴在设计图上睡着的人突然间惊醒。
此时窗户外面的天空依旧是一片漆黑。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刚睡醒的女子有些不确定的拿出手机,嗯,日期好像也没问题。
就睡了两三个小时而已,但是怎么有一种恍然如世的感觉。
“要不戳一下阿砚看看他睡没睡着?”
女子顺口说道,又突然反应过来这陌生又熟悉的词语,不由得重复了一遍:“阿砚?”
睡梦里的记忆涌现,越来越多,让人喘不过来气。
莫名其妙脱口而出的‘阿砚’开始在脑海中具现出模样,并且变得鲜活和立体,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这并不是梦,像是求证一般,颤抖着打开手机。
目标明确的打开一个号的聊天界面,看着熟悉的头像以及最后的一句话:
诗予,祝安好。
赶忙回了一个表情包,另一个备用机‘叮’的响了一声,表示收到了新的消息,打破了她仅存的幻想。
女子自我安慰道:“没什么好伤心的,至少、至少知道了这不是梦,至少知道阿砚是真的存在。”
随后露出微笑:“这样就足够了。”
尝试着想打开自己的金手指,果然毫无反应。
有点可惜,攒了好多的钱呢,突然间说没就没了多少会有些失落。
手机的短信姗姗来迟,随意的扫了一眼,是银行那边的短信,估计是工资到账了吧……
?!
突然间女子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死死的盯着那条短信,这,这是几个零?
她怎么突然间不会数数了?
在钱财的作用下,女子激动的蹦了起来,立马不伤心了。
安抚好自己的心情,女子坐到座位上,先把这个还没画完的设计稿给画好。
并且开始在脑海中规划起了以后的养老生活。
先好好的睡一觉,然后找老板提离职,到时候带着爸妈一起游山玩水去。
……
“诗予就这么走了吗?”
凌义站在悬崖边往下望去。
“她回家了,应该着急的回家见父母去了吧。”
尉迟砚将凌义往回拉了一点:
“风大,我们回去安排人来寻她留下来的遗体,找到后交还给何丞相就行。
那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姑娘已经离开了,这个身体也该入土为安了。”
“嗯。”
凌义听此也不再停留,跟着尉迟砚坐上马车回去了,在马车上凌义翻起了旧账:
“拥抱就算了,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但是她在走之前亲了你一下,现在回想起来我有点不高兴。”
尉迟砚凑近:“现在亲回来。”
凌义直接拒绝:“不,我要留在晚上。”
想也知道等到了晚上,当然不可能只是亲一下这么简单。
“嗯,好。”
尉迟砚就当不知道凌义打的噼啪响的算盘珠子,继续问道:
“找到何诗予的尸体后,我们也该离开京城了,凌义有没有什么非常想去的地方?”
凌义:“没有,不过王爷去哪儿,凌义便去哪儿。”
尉迟砚:“这情话我爱听。”
凌义咬着面前人的耳朵:“天天说给你和阿墨听。”
然后满意的看着尉迟砚的脸因为害羞而变得微红。
……
何诗予的尸体很快就被找到,躺在一大堆冰块箱子里面,箱子起到了很好的保温作用。
被找到的时候冰块没有融化多少,失去了生命的躯体也没有腐烂。
何丞相安静的接过这具毫无生命力的躯体:
“十年了,也确实该让她安息了。”
何丞相的声音听不出悲喜,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尉迟墨也和轩辕钰告辞离开京城,就像当初没有留住何诗予一样。
轩辕钰依旧没有留住尉迟墨,只能强颜欢笑祝一路顺风。
“不过分明是我和凌义游山玩水,你怎么也凑上来了?”
尉迟砚看着马车多出的第三者萧清弦问道。
“带着正夫去游玩,全然不敢不顾自己的男宠在王府孤苦伶仃,你觉得我再继续住在王府得被嚼多久的耳后根?”
尉迟砚尴尬的摸了一下鼻梁:“呃,你还怕这点挫折啊。”
“那你告诉我经历了这些挫折后我能得到什么?”
尉迟砚心虚,好吧,什么也得不到。
萧清弦发出灵魂拷问,怼的尉迟砚哑口无言:“我又不傻,游山玩水这种好事别想抛下我。”
最终的二人世界变成了三人行,萧清弦也不乐意当电灯泡。
一路上和二人保持着安全距离,所以整体上的旅途还算完美。
游历了几年之后,尉迟墨和凌义两个人相中了一个庄园,就此定居。
萧清弦也很自觉的给自己选了一个房间住了进去。
几年间,远在京城的轩辕钰终究抵不过大臣的进谏,娶了皇后又随便选了几个秀女封了贵妃。
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其中一位的寝宫里留宿,雨露均沾。
得闲的时候夜深人静,轩辕钰偶尔也会回想起何诗予还在的时候,还有疼爱自己的尉迟墨和尉迟砚。
“砚舅舅,还有墨舅舅,侄儿好想你们,怎么都不回来看看侄儿。”
终究是失约了,没能回去,就像剧情中所描写的那样。
每次想着要不要回去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突发情况,导致于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然后给轩辕钰回个道歉的书信。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最终迎来了离别,几人先是送走了萧清弦。
然后是尉迟砚送走了尉迟墨。
见到那具失去了生机的身体,突然间诈尸,并且重新变得光彩夺目,容颜不减。
凌义有些吃惊。
“我一直以为,你是依附于阿墨才存在的。”
尉迟砚摇头:“尉迟墨离开了,但是我们都舍不得你,所以我苟延残喘的留了下来。”
“哈咳咳……”
凌义想笑,但是动作太大咳了起来,尉迟砚赶忙给人顺气。
感叹着时间不饶人:“我们都老了,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凌义缓了过来:“你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第二人格对不对?”
尉迟砚微笑的抱住凌义单薄的身子:“尉迟砚就是尉迟砚,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凌义依靠在尉迟砚的怀里,轻声应道:“嗯。”
……
日子继续一天天的过,凌义的身子也撑不下去了。
偶尔的神情恍惚之际,凌义总是紧紧的握着尉迟砚的手,不舍得松开:
“阿砚,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是会看见大猫,就是你以前在崖底抓的那只老虎。
可每次等要仔细看的时候,它又不见了。”
尉迟砚抱住凌义:“也许是大猫太想你了,所以偷偷回来看你。”
凌义:“胡说,那大猫分明是更黏你,诗予她精细的养了那么久都比不过你随意一招手。”
尉迟砚:“那就是大猫想我们了。”
凌义被逗乐,想笑却又引来一阵猛咳,尉迟砚慌忙轻拍凌义的后背。
又是一天夜晚,尉迟砚熄灭了烛火,熟练的上床将凌义搂入怀中,互道晚安。
在尉迟砚温暖的怀抱中,凌义似乎是做了一个噩梦,梦醒之际,便一直盯着熟睡中的尉迟砚。
良久,凌义和尉迟砚十指相扣,抚摸着其脸颊在唇上印下一吻。
满意的闭上了眼睛,面带微笑的停止了呼吸。
早上醒来的尉迟砚坐在床头,沉默了好久,然后便面色如常的起床更衣。
顺带着给凌义换上早就为这天的到来,而准备好了的新衣。
再尽职尽责的处理完后事,尉迟砚在凌义的骨灰盒旁留了一个位置,大小刚好能放下另一个骨灰盒。
“剩下的还请麻烦了。”
尉迟砚给养子留下了这么一句之后,便慢慢的坐在一旁,失去了呼吸。
养子一边流着泪,一边点头,最后哽咽着把尉迟墨的骨灰葬在了凌义旁边。
出于旁观者的私心,他将另一个干爹的骨灰从坟里挖出,一并放了进去。
立了夫妻碑,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才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