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舟见顾家母子俩,一唱一和的数落着宋晚吟的种种不是,挺身维护道:
“太夫人,侯爷,既然你们拿不出证据,刚才所有的污蔑并不成立。
于情于理,侯爷没有任何的理由休妻。
若是侯爷执意想要休妻,无非就是想要侵吞晚吟的嫁妆。
这连吃带拿的,吃相可不要太难看了。”
宋夫人见他们添油加醋的栽赃宋晚吟,气得双颊绯红:
“这树要皮,人要脸,堂堂的侯爵府总不能,依靠着女人的嫁妆过日子吧?
万一传扬出去,指不定得被人戳断脊梁骨。
我还是头回听说软饭硬吃的道理。”
顾卿宸的脸颊有种火辣辣的灼痛感,就像是被人当众扇了巴掌似的,恼羞成怒道:
“这一切都是宋晚吟不义不孝在先,我可以答应让她留下两成嫁妆,算是对她仁至义尽了。”
此言一出,顾家人的神色复杂多变,有认同的,有不甘的,有贪婪的,还有反对的。
西长老再三斟酌道:
“夫妻一场,好聚好散,给她留两成嫁妆,也算让她以后能体面度日了。”
二太夫人心有不甘道:
“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儿犹如泼出去的水。
这陪嫁过来的东西,自然就属于顾家的了,哪有全都要回去的道理?”
三太夫人紧跟着阴阳怪气道:
“就是说啊,既然是宋晚吟犯下了妇德七出,理应扣下她全部的嫁妆,凭什么要留给她两成?”
有这两成,给三房该多好,那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太夫人思来想去,反对道:
“我也不同意,原本念及婆媳一场,给她留点糊口度日的银子。
可是刚才她公然顶撞我,事到临头,还不知悔改,那就一文钱也休想拿到。”
宋晚吟早就看清了顾家人的嘴脸,逐一揭露他们的丑闻道:
“好,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那我们干脆新仇旧恨一并算。
自从我嫁入顾家以来,你们是绞尽脑汁的从我手中骗取银两,名贵字画,珍奇古玩,金银首饰。
我念及亲戚一场,能帮则帮,但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恨不得掏空我全部的家底。
婆母,你扪心自问,每个月光是府上的日常开销,以及给你看病抓药,哪一次不是花费了几千两银子?
上次在寺庙门口遇刺,我拼死保护你,却不幸挨了一刀,险些要了命。
到现在,我还落下了心绞痛的毛病。
其实我这伤没有几年好活了,要想续命,需要名贵罕见的龙骨血。
这种药材只有皇宫中才会有,哪怕是侯爵府也得耗费一半的家产。
可是你们却装聋作哑,一直瞒着我病情真相,还一心盼望着我早点死,好侵吞我所有的嫁妆,来满足你们的私欲。
二房和三房,每个月都会出现新的幺蛾子,以各种借口和理由,从我手里拨款过去救急,却从未还过一文钱。
你们顾家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顾卿宸满脸震惊,原来她什么都知道,莫非大夫为她诊治的那日,她其实早就醒了。
这一刻,他突然有种杀人未遂的犯罪感。
“宋晚吟,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宋晚吟眸色一沉,反问道:
“怎么?你害怕我知道什么?”
顾卿宸被问得一时咋舌,之所以匆忙想要迎娶江揽月进门,就是因为她命不久矣。
一旦宋晚吟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这侯门主母之位,自然就落在了江揽月的头上。
到那时,宋晚吟便毫无用处,扔了她,就像是扔掉一张废纸般容易。
宋行舟夫妇俩,万万想不到,顾家会使用这般卑劣的手段,想要对宋晚吟谋财害命。
“侯爷,一日夫妻百日恩。
你为了一己之私,居然还敢草芥人命。
你身为朝廷命官,蔑视王法,实在是太可恶了。”
“幸好我家晚吟福大命大,要是她真有不测。
宋家第一个饶不了你们,势必要让你们顾家身败名裂。”
顾家长辈们蠢蠢欲动,纷纷指责宋晚吟的种种不是,将她贬的一文不值。
宋晚吟转脸命甜橙和卫嬷嬷,将这三年来,府上的账本全都拿来,上面记载着收支明细,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一月十日,二房做生意亏空,前来讨要银子三千两。
二月十五日,三房和洋人做买卖被骗,前来讨要银子五千两。
三月二十日,顾卿宸拿走三千两银子,未写明用处。
后来一经调查,每个月都会平白无故的支出一笔银子。
原来是顾卿宸在外面买下了海棠山庄,专门和江揽月共筑爱巢。
四月三日,婆母的眼疾又复发了,看病抓药,花费白银五千两。
五月十七日,顾卿烨在外面酗酒赌博,砸了赌坊的场子,被老板扣留下来,赎金六千两。
还有……”
顾家人的脸色,就像是吃了屎一样难看,如芒刺背,如坐针毡,面子里子全都挂不住了。
顾卿宸愤恨的瞪着宋晚吟,一层又一层被她掀开了遮羞布,所有的丑事都公布于众了。
于是恼羞成怒的冲上前,一把夺下她手中的账本,威胁道:
“宋晚吟,你既然身为侯门主母,掌家权都交由你了。
花费你一点银子,你还在这里斤斤计较。
实不相瞒,你现在除了跪下求饶,让我可怜你,收留你,没有别的退路。
一旦我休了你,你就成为名副其实的弃妇,下半辈子会活得非常凄凉。
你也不可能跟你的堂兄回老家去,毕竟你的根基在京城,你还要给你死去的父母上坟。
当然,你现在毫无指望,就连你那唯一的兄长,至今还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我说句难听点的话,或许他也跟你父亲一样,战死沙场,黄沙掩埋了他的尸骨。
别妄想着,他会回来为你撑腰。”
宋晚吟眼底透着寒意,最痛恨他诅咒自己的兄长,扬手便要给他一耳光。
“闭上你的乌鸦嘴。”
顾卿宸眼疾手快的扼住她纤细的手腕,冷笑一声:
“怎么?你还想打我?
上次就让你得逞了一次,这回我也长记性了,不会再让你碰我一巴掌。
你那个倒霉的兄长,要是还活着,那为什么从不给你寄封信回来呢?
这三年杳无音信,说不定早就变成一堆白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