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东家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面对宋晚吟的一番话,字字诛心。
刘东家气得横眉怒目,冷嘲热讽道:
“东家,我们现在说的可是绸缎的质量问题,你少扯别的。
莫非你是心虚了,所以才想恶人先告状?”
宋晚吟不动声色的笑道:
“我深知诸位前来醉翁之意不在酒,索性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们前阵子联手污蔑我的济世堂贩卖假药事件,这才消停多久,现在又想故技重施的栽赃陷害我的绸缎庄。
我知道你们背后有人在出谋划策,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但早起的虫子也会被鸟吃。
你们一旦扳倒了我,恐怕你们也未必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又何必帮他人做嫁衣?”
东家们见她一针见血,直击要害之处,脸色愈发黑沉,甚至都开始坐立不安,汗流浃背起来。
王东家的脸部狠狠的抽搐几下,嘴皮子都有些不利索道:
“你、你少来这套,我们就是来找你算账的,你卖给我们的分明都是些质量极差的伪劣绸缎。
说吧,你是想要赔偿我们的银子息事宁人,还是打算跟我们一道前去官府面前讨要说法?”
此言一出,其余的东家纷纷连声附和起来,虚张声势想要处处打压宋晚吟,争取将她的绸缎庄击垮。
宋晚吟见他们尚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看来此行他们是打算破釜沉舟了,不再拐弯抹角道:
“顾二爷和顾三爷想必给了你们不少好处,即使是一些口头上的承诺,你们居然也会听信谗言?
实不相瞒,我现在手头人证物证俱在,顾家为了谋害我,这背后没少雇人行凶。
在他们的手中,还握有不少人命,一旦我将这些证据上交官府,他们必定要被捉拿归案。
轻则,终身囚禁,重则,游街问斩。
你们要是也趟了浑水,会落得个帮凶的罪名,必定也要遭受牢狱之灾。
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权衡一下。”
东家们闻言,大吃一惊,脸色变得愈发难看,顾家这些卑劣的手段,他们也参与其中,莫名感到心虚后怕。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当众揭露了自己丑恶的罪行,将自己彻底的公布于众。
宋晚吟充分的抓住了他们的心理,循序渐进的诱导道:
“眼下,诸位最好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我若是对诸位既往不咎的话,你们还能保全自己一命。
其实诸位被顾家当作棋子,就是因为商铺最近生意岌岌可危,特别的惨淡。
有的甚至都经营不下去了,我可以入股帮诸位起死回生,并且还会每个月额外多给诸位两成的利润。
不仅如此,年底无论是赚还是亏,我都会给诸位分红。
若是你们不信的话,我们完全可以白纸黑字的立下字据。
与其我们两败俱伤,倒不如双方共赢,何乐而不为呢?”
东家们瞳孔蓦然放大,心狠狠的为之一颤,素有耳闻她的实力和家产,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们确实心动了,之所以听信顾二爷和顾三爷的出谋划策,无非也是想打压宋晚吟的生意,为自己寻求一条生路。
既然宋晚吟都主动提出要跟他们合作,并且开出了这么优厚的条件,确实是一件诱惑力十足的事情。
有的东家权衡利弊之后,明白这其中的孰轻孰重,也属于比较自私自利的想要自己获得利益,于是战战兢兢的准备答应下来,却被身边的东家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很快,东家们中间两极分化,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们都傻了吗?
顾二爷和顾三爷只不过是口头上承诺,想要跟我们合作,但是他们却并未提出任何优厚的条件。”
“闭嘴!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陷阱?你当真以为这个女人是善类吗?”
“若想知道她有没有欺骗我们,待会不是还要立字据的,这上面还要签字画押,谅她也不敢抵赖。”
“我就怕她是故意诓骗我们,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一旦我们承认是故意来找茬,她绝不会放过我们的。”
“这不可能,她要是真想将我们一网打尽,何必非要跟我们合作,这样她也得不偿失啊。”
“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她居然一眼就识破我们的诡计,甚至还知道我们幕后主谋是顾二爷和顾三爷。”
“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全都逃不过她的那双慧眼,与其闹到鱼死网破,倒不如九死一生。”
宋晚吟不动声色聆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心中笃定他们若是识相的话,绝对会选择有利于自身的利益。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但凡愿意跟我合作的人,我可以介绍一些人脉和门路给你们认识。
光凭这些,不仅能让你们的生意蒸蒸日上,还能让你们赚个盆满钵满。”
梁东家慎重考虑了下,不顾众人的反对,率先开口:
“东家,你此言当真吗?”
宋晚吟见他们还存有质疑,转脸对甜橙吩咐道:
“甜橙,取笔墨纸砚过来。”
甜橙微微点头,转身就去取来笔墨纸砚,搁置在自家主子的手边桌子上。
宋晚吟持笔蘸取一点墨汁,在白纸上刷刷的立下字据,轻语道:
“我现在就跟你们立字据,刚才答应你们的条件全都写上,待会签字画押。
倘若我言而无信的话,你们大可拿着这份字据,前去官府状告我。”
梁东家再也经不住诱惑,上前执笔在字据下面签下自己的大名。
“东家,我愿意跟你合作,像你这般有勇有谋的奇女子,我真是三生有幸。”
一旦有人牵头了,剩余的东家便如坐针毡,也有不少心动之人上前签下了字据。
一瞬间,就像是蝴蝶效应似的,逐渐瓦解了他们的意志力。
好似在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上面扔了一颗石子,砸破一个洞,再难拼凑出完整的模样。
刘东家和王东家见他们一点骨气都没有,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单手扶额,不忍直视。
来时众人还气势汹汹,斗志昂扬,势必要将绸缎庄的生意击垮。
想不到这么快就被对手给策反了,真是一个个全都掉进钱眼子里了。
凡是和宋晚吟立下字据的东家,愁容瞬间舒展,一改来时的凶相,全都变得客客气气起来。
他们看到刘东家和王东家还在那僵持着,七嘴八舌的开始劝说起来。
“签吧,我们这么闹,还不是为了谋个生路。”
“顾二爷和顾三爷作恶多端,如今都自身难保了,你们还看不清形势吗?”
“我可不管东家和顾家之间的恩怨是非,谁能带着我赚大钱,我就愿意跟谁合作。”
“你们别再异想天开了,顾二爷和顾三爷手中握有那么多条人命,迟早要被绳之以法的。”
“过了这个村儿,没这个店儿了,见好就收吧,何必要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