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黑洞，映入眼帘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脏兮兮的灰白色墙体、破碎的墨绿色墙裙，一个老式的白炽灯从天花板上垂落，散发着昏暗的黄光照着铺满房间的废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长久未见阳光的霉菌味道。
    “咳.....咳”
    第五曐没忍住轻咳两声，一个防毒面具从背后递了过来。
    “什么准备都不做就敢往未知的环境里钻，你真行”
    第五曐接过防毒面具，抬起头来才发现王敏力带着一个全密封的头盔。
    “你准备得还真齐备”
    扫了一下，蓝色品质的全密封防毒头盔，自己手里的防毒面具是个绿色的。
    “你要不嫌弃我用过，给你头盔？这头盔我就一个，防毒面具还有几个”
    王敏力看着他拿着防毒面具没有任何动作，以为他对自己的安排有些不满。
    “不用，这玩意怎么带？”
    看着第五曐一脸真诚地询问，王敏力卡机了半会儿，才上手帮他带好了面罩后，两人就开始在房间里进行初步搜索。
    地面上铺的废纸什么都有，有挂历、有报纸、有粘着不知何物的废纸团、报纸、纸箱子的碎片、还有些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只是摸起来像是纸张的碎片。
    “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把报纸都带走”
    两人正打算仔细翻看一下报纸上的内容时，王敏力的感知突然爆出了警告。报纸是最容易获得这些陌生环境的信息，他们能做的只有把这些报纸全都带走，再找个安全点的地方仔细查看。
    “不用，让探查蚁搜集”
    探查蚁是专门用来搜集各种信息的机械蚂蚁，扫描文档当然也是它们的功能之一。十只蚂蚁很快就根据第五曐的要求将所有的碎片上的信息都收录进信息库后，两人迅速利用虫洞离开了这个房间。
    在他们离开不久后，门被一只苍老的手臂推开。老旧的合页发出腐朽的摩擦声，刺耳的声响沿着走廊传递，被离开不远的两人捕捉到。
    “你的感知还真准”
    第五曐由衷地夸赞了一句，王敏力没有回他，只是警惕地盯着他们行动的前方。如果可以他希望他的感知不会有那么准，因为从他进入这个副本开始，他的感知就一直在告诉他，他会死在这里。
    路过一个房间时，第五曐停下了脚步，让探查蚁顺着门缝进去探查一番后拖着王敏力钻了进去。房间不大，比他们刚进入的那个房间小多了，一个上了年头的木质衣柜、一张老式行军床外加一个破旧的书桌是这个房间里的全部布置。
    “这里没人，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伸手在床上划了一下，老旧的板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这个房间有主人，可主人明显已经很长时间不在了。
    两人在房间里搜寻了一阵，门外传来了响动，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些责怪说道。
    “阿婆，你怎么在这?又去那个房间了？回去吧”
    随后两个频率不一致的脚步声缓慢离开。第五曐打开手表系统，点开那封邮件小声问道：“艾克马应该是外国人的名字吧”
    “你也注意到了？阿婆这个称呼有点太中式化了”
    “...刚才他们说的应该是中文”
    在游戏机制的影响下，他们虽然知道这里的npc说的都不是中文，但是能听懂。刚才的对话，在回过神来仔细琢磨后就能确定，他们这次听懂不是通过系统翻译的那种感到明白，而是从小到大都听到习以为常的语言。
    “我建议，我们先离开这里，确定下我们目前所处的环境比较好”
    王敏力提议着，对此第五曐迅速点头同意。两人在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第五曐凑到窗口观察了一下窗外的情况。糊了一层泥浆的玻璃勉勉强强可以看出外面是个小院子，一棵歪脖子柳树立在中央，没有人也没有任何有生命迹象存在。
    第五曐再次展开虫洞，两人离开了建筑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典型的中式庭院，这个小院子地面上用红砖铺成的地面，只在周边种植着一些花草。歪脖子柳树下放着一张木质长椅，上面的爆浆的程度说明它的年头久远。
    “喂！你不要急吧”
    第五曐走到时候，脚下出其不意得一个踉跄，被王敏力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手臂才避免了摔跤。
    “.......没事”
    大脑突如其来针扎般的疼痛，令他的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每次思考过度时他都会头疼。这是精神力消耗过大了？开虫洞如此耗费精神力？这才用了三次精神就达到极限了？
    王敏力察觉到第五曐的状态不佳，直接将人扛起来迅速离开这个小院。院子外面是他们刚才所在的城镇，原本的残垣断壁的残骸现在已经变成一栋栋正常老旧的房屋。所幸他们一开始选得位置有些偏，很容易找到一个无人的死角，两人躲了进去。
    “给”
    “什么？”
    第五曐勉强睁开眼看着递到面前的一支蓝色的药剂。
    “补充精神力的药剂，你是施展技能消耗精神力有点过大了吧”
    王敏力一看就知道第五曐的状态。虫洞这种级别的空间技能对精神力的消耗不可谓不大，第五曐连续施展了3次才出现精神透支的现象，已经远超他的预期。
    接过药剂一口闷下，头疼的感觉才消退了一些。
    “看来你没这么连续施展过你的技能，以前都用来逃跑了吧”
    难得看到这小子吃瘪，王敏力忍不住调侃了几句。第五曐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以前何止没这么连续施展，这还是第一次用。
    “我的技能消耗很大么？”
    第五曐没怎么跟其他人接触，对这种类比型的基础知识没有什么概念。
    “大啊，我们团里有攻击性技能也有治疗性技能，但没有哪个在施展3次后就开始精神透支的，我知道的人里也没几个精神值小到只能放三次技能，就精神透支的”
    “那你呢？”
    “我？我是被动型技能，技能开关不由我控制，但我的精神力比别人更快流失，这是目前我们知道所有被动型技能的共性”
    王敏力一边查看第五曐系统中那些报纸消息，一边回复道。第五曐没有在吭声，他一直以为自己变得嗜睡是个错觉，但现在看来找到了原因。
    “还能动么？要不你先在这里休息，你的蚂蚁借我两只，我去找找线索”
    第五曐没吭气只是抬起一只手接过对方手中的手表时，5只蚂蚁从袖口中钻了出来爬到了王敏力的袖子里。
    “这样就行？”
    “嗯，你有需求可以直接跟它们说，它们听得懂，简单的信息播报也能做到，你把滑板也拿去用，这样你在哪我都知道”
    “行，这个给你，信号不太稳定，但紧急情况下通话没问题”
    嘱咐完第五曐王敏力就带着5只机械探查蚁从巷口处拐了出去。
    一直到王敏力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第五曐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才剧烈的头痛似乎扯到了整个面部神经，害的他牙也在隐隐作痛。
    扒了扒一直趴在脑袋上伪装发卡的弥弥：“小弥给我换个外形”，蝴蝶的纹路闪烁了几下，第五曐很快就从一个清瘦高个的男人变成了一个体态臃肿垂暮的拾荒老者。掏出镜子满意地确定了下自己的外表，套上那个有些肮脏的兜帽缓缓朝着巷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