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瘟疫来的蹊跷,北国皇帝怀疑是临天王朝的报复。
本不想那么快就动手,可这一次,临天王朝公然挑衅,他不想再忍了。
正想着,外头突然传来大太监尖利的嗓门,“陛下,临天王朝的信。”
北国皇帝拆开信件看了两眼,竟朗声笑了出来,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甚至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这次,朕倒要看看,临天王朝怎么守住这江山。”
*
凌国公府。
沈母手里攥着那封奏折,犹豫良久,终是悄声推开了书房的大门。
只是替离王求个情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她在心里这般安慰自己,手上的动作也不含糊,三两下就将凌老将军的私印找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偷偷摸摸的将私印盖在奏折上,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生怕继续待在这儿会被发现,沈母忙把印章放回原位,收起奏折就想离开。
谁知刚打开门便撞上一堵肉墙,凌老将军目光沉沉的望着她,眼中满是失望。
他的身后还站着凌老夫人以及其他的凌家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复杂无比。
“你们……”沈母震惊的睁大了双眼,下意识将就奏折往身后藏。
凌无双最先按耐不住,一把夺过奏折,恨恨咬牙,“你是想害死整个凌国公府吗?”
“我不是,我没有。”沈母急忙否认,只是帮忙求个情而已,怎就说的如此严重。
“沈锦书只告诉你,在这张奏折上戳上祖父的私印可以替离王求情。但她没告诉你,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吧。”凌无双嗤笑出声,她这个姑母,说好听点了是天真,说白了就是蠢。
把一个外室女当亲生女儿宠也就罢了,如今竟还为了她险些将整个凌国公府置于不利之地,真是可笑至极。
这个时候,她无比庆幸宋知渝没有承认这个母亲,否则指不定会被伤成什么样呢。
沈母见几人脸色不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话越说越小声,“我只是想帮帮书儿……”
“你想帮她,可她想害你,还想拉整个凌国公府下水。”凌无双气的眼睛都红了,早知是这样,当初她宁愿这个姑姑没有回府。
“不可能,书儿不可能这么对我。”沈母急忙否认,可她否认的再快,也掩饰不了这个事实。
沉默良久,凌老将军终于开口,“你走吧。”
沈母一怔,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离开国公府,我们会给你足够的银子,保你下辈子衣食无忧,但也仅此而已。”凌老将军面色平静的说出这一番话,只觉得心口都顺畅了不少。
凌老夫人也没任何异议,一开始找到女儿,她心中确实欢喜。
可她的女儿,竟是一个是非不分,全然拎不清,还被人耍的团团转的蠢货。
今日,如果不是无双发现了端倪,凌国公府也许就要毁在她的手上了。
更重要的是,比起女儿,她更在乎外孙女。
自从沈母回府后,知渝已经好久没来看过她了。
凌老夫人叹了口气,她与女儿的缘分,终究还是太浅了。
*
沈明翊不明白他都躲得那般隐蔽了,为何印子庄的人还是能准确找到他的位置。
难道他们没去找过宋知渝吗?
就这点银子,宋知渝不至于还不起。
沈明翊喘着粗气躲在巷子口,思绪百转千回,如果不尽快把钱还上,他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想到印子庄对付欠债人的手段,沈明翊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莫名打了个寒颤。
他沉默良久,终是起身往离王府的方向走去。
他借印子钱就是为了书儿,如今他有难,书儿定然不会见死不救。
至于那些嫁妆,待日后他东山再起时再给她补上。
沈明翊想得极好,却没想到自己连离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生生吃了个闭门羹。
眼见着丫鬟小厮将就桌椅和屏风一件件往外搬,沈明翊急忙上前拦住人,“我是你们侧妃的兄长,我要见她。”
被拦住的小厮没好气的翻了白眼,“这府里头如今可没什么侧妃了,走开走开,别耽误我们干活。”
离王已经被陛下贬为庶人,终身幽禁在咸安府,陛下没有迁怒离王府上下,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哪里还有什么侧妃娘娘。
沈明翊皱起眉,正想开口反驳,就见沈锦书自府里头走了出来,他心里一喜,急忙开口将人叫住。
“你怎么来了?”沈锦书一身素净,脸色有些憔悴,语气也透着几分冰冷。
“书儿,你……”沈明翊突然不知如何开口,离王府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想来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他这个时候要是来讨回那些送出去的嫁妆,书儿的日子只怕会更难了。
正纠结着的沈明翊并未发现沈锦书脸上那一闪而过的不耐,还在斟酌着要如何开这个口。
还没等他想好,后领子就猛地被人一把揪住,阴恻恻的男声自身后传来,“终于找到你了。”
络腮胡黢黑的脸上带着被戏耍的愤怒,宋姑娘可说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今日这钱沈明翊若是还不上,可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沈明翊脸一白,万万想不到印子庄的人会找到这里,还将他逮了个正着。
络腮胡狠狠咬牙,一双虎目溢满了冷光,“沈明翊,你可真是将老子给害惨了。今日你要是还不了钱,便拿你一双手来抵债吧。”
沈明翊听不懂络腮胡话里的意思,但清楚他所言绝无半句假话。
他这双手可是很宝贵的,也是他东山再起的机会,绝不能被废。
思及此,他将哀求的目光投向沈锦书。
沈锦书咬着下唇别开了眼,“三哥,你也清楚我如今的情况,只怕是帮不了你啊。”
她要是把钱都给沈明翊还债了,她就没法继续维持眼下的好日子了。
况且,她还有一大群下人要养呢,处处都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