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
就这么稀里糊涂。
沈知然觉得自己应该推开的。
但没忍住。
怎么说，他好歹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是个alpha。
那么大一个喜欢的人送上门来，他要是拒绝那颜面何存！
【但你的位置跟你之前强调的还是差很多吧，这就很有脸了吗？你alpha的坚持呢？】
011盯着床上趴着的人，笑嘻嘻调侃。
沈知然闭眼装死。
可四周安静下来，脑子里便浮现出昨夜情形——
水波翻滚，雾气弥漫。
青年腰节被单手紧扣，脸被迫扬起。
整个人被堵在浴缸与墙壁的间隙，密不透风。
温度在狭窄的空间不断上升，埋伏在体内的酒精与苹果花香一同涌出，混合着雨雾降落，铺满整个空间。
指尖发颤。
在唇瓣焦灼的间隙，模糊的声音断断续续冒出来，强调自己的坚持：“不行，我、我要在——”
话没说完，又被堵了回去。
两人次序翻转，沈知然的身体被托起来。
陡然旋转让沈知然有些头晕。
可旧日的习惯却让他不由自主抱着江珩的脖子，靠近对方……
……
该死，别想了！
沈知然拿额头撞了两下枕头，试图把脑子里那段不可描述的记忆删除。
但后腰的疼痛时刻提醒他昨天晚上过度劳累的下场。
可恶的江珩……都让他慢点慢点了！
沈知然单手扶腰，咬牙切齿。
正在心里骂着，后腰忽然覆盖上微凉的指节。
沈知然心中一惊，转头看见江珩坐在自己旁边，气得立马就要起身，却不想对方指节微微用力，直接把他按定在原地。
沈知然怒视对方：“你还想干什么？”
江珩刚洗过澡，穿着沈知然的浴袍，坐在沈知然身侧，沐浴露的清香令人心情舒适。
他今天心情似乎很好，被这么愤怒瞪着也没反驳，只是用掌心轻轻揉了揉沈知然的后腰。
“累吗？”
你说呢？
沈知然心中冷笑，你自己骑马几个小时，连动带喊的试试看啊。
但好面子的小猫是不会承认自己体力不行的。
沈知然别开脸，干巴巴说：“也就那样。”
话刚说完，腿被捏了捏。
他下意识收了一下，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警惕十足地竖起耳朵盯着对方：“你干什么？”
“帮你放松。”江珩握着对方的脚踝，拉起来搭在自己身上。
青年上半身前倾，蛇尾乖顺地盘踞在一旁。
看似规规矩矩，像个只负责帮主家放松的保姆医师。
然而，从沈知然的角度看过去，浴袍松散领口下的情况一览无余。
腹肌线条漂亮，冷白锁骨处几道微红的抓痕和牙印更是眼熟。
怎么来的，彼此心知肚明。
沈知然有点尴尬，别开脸拒绝：“不用。”
话未说完，小腿被捏了一下。
皮肉被按压的轻微酸痛浮起，沈知然呼吸一顿，僵在那里不动了。
他低下头拿起手机，装出自己很忙的样子。
但喉结不受控制地、悄悄地、小幅度上下滑动了一下。
见他没再拒绝，江珩便接着继续。
带着薄茧的手动作缓慢，力道适中，每一次按压都恰到好处。
沈知然昨晚本就没怎么睡觉，这会被仔细按摩，很快就涌起睡意。
没过多久，沈知然便抱着抱枕，沉沉睡去。
他睡着后没多久，江珩手上的动作逐渐放轻，缓慢停下。
江珩让智能家电拉起窗帘。
厚实的窗帘遮盖了明亮的光线，室内陷入昏暗氛围。
很适合睡回笼觉的气氛。
江珩躺在沈知然身侧，动作很轻地抽走那个被沈知然抱着的抱枕。
然后，把钻进沈知然怀里，脑袋靠着对方的心口，闭着眼聆听对方年轻有力的心跳。
熟睡中的沈知然并不知道怀里抱着的东西已然偷天换日，睡得格外香甜。
江珩垂眼，指尖顺着对方的背脊缓缓上划，停在后颈处。
眸色暗了几分。
昨晚，他刚碰到沈知然的颈，便遭到了对方剧烈的反抗。
沈知然喊着“我一个alpha绝对不会像omega一样给你咬！”、“有本事你去找omega！”、“江珩你敢你试试看，我咬死你！”……之类的话。
江珩有什么想法也不敢继续。
当然，沈知然眼里的担忧和害怕不是假的。
alpha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上位者，从分化后就拥有比其他性别更优越的能力，一直处于食物链顶端。
对于像omega一样被b记，就等于把命送到另一个人手里，任由别人控制。
对任何一个alpha来说，都无法接受。
江珩的手掌覆盖在对方后颈，金色竖瞳盯着沈知然的侧脸。
如果他趁沈知然不注意，用信息素麻痹对方，再……
等结束后，沈知然会很生气，但在情绪的互相影响下，他们很快就会恢复如初，说不定感情还会更好。
况且，有了标几后，他们就会永远被拴在一起。
沈知然的信息素也不会再出现紊乱的情况。
从任何角度来说，这都是很完美的解决方案。
——如果忽略沈知然的感受来说。
忽然，沈知然动了动。
似乎是不太舒服，他皱了皱眉，躲开江珩的手，往被窝里又钻了一些。
往里缩的时候，沈知然没忘记用力抱紧自己怀里的人。
他的脑袋也往下沉了一点，下巴恰好贴着对方的发顶。
没有令人脸红心跳的动作，可江珩还是感到一阵满足的情绪从心口散开，弥漫四肢百骸。
好像这样抱着沈知然，也会感到愉悦。
江珩抱着对方，唇瓣勾起浅浅弧度。
比起之前冷战时的针锋相对，只能偷偷钻进沈知然被窝，在他醒来就要离开的那段时间。
江珩更喜欢现在。
喜欢沈知然正大光明对他的包容和喜欢。
蛇尾钻进被褥，轻轻卷着对方的小腿，缓慢缠绕，沾染高于自己体温的温度。
江珩闭上眼，刚才那些阴暗的想法全然散退。
这样也很好。
怎么样都可以由沈知然决定。
只要沈知然不离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