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岁岁看着天花板上栩栩如生的浮雕牡丹。
喃喃自语的念叨:“殷淮竹………”
她还从来没有失算过。
幼时劫难,少时苦难,长成辉煌,年老衰败。
杭岁岁竟然看不到更多的东西,连想要看的细一点,想要知道殷淮竹幼时的劫难是什么都不行。
更别说是他年少时的苦难,到他年老的衰败又是为什么了。
杭岁岁的手臂往眼睛上一搭。
“…………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竟然连她都没有办法看到。
这样的情况,要么这个人…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要么就是背后有个比她还厉害很多的术士,给殷淮竹留下了护体禁制。
以防有心之人偷命窃运。
想来是第二种吧。
毕竟百年世家的大家族嘛,越有钱的人越是注意这些。
想明白了,杭岁岁被子一蒙脑袋。
睡觉!
明天就去盯着钦虞!
………………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像是金色的鱼鳞在地面上闪烁。
后花园里的小池塘。
水面上波光粼粼,倒映着天空和旁边的小亭子。
坐在小池塘旁边,亭子里面的杭岁岁,将一把锋利的长刀扔在面前的地上。
地上堆满的树屑被长刀的重量一震,在空气中扬起了些许木头的灰屑。
透过阳光,纷纷扬扬。
杭岁岁站起身来甩了甩酸痛的右手臂。
“手都给我削酸了。”
她左手紧紧握着一把,刚刚用雷击木削好,打磨完成的黑色木剑。
黑色的木剑上,蔓延着被雷击中之后,留下的特殊花纹,杭岁岁满意的拿在眼前看了看。
轻轻地挥舞起手中的木剑,剑花挽的流畅自然,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随着木剑的挥动,空气中发出了清脆的“咻咻”声。
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留下了短暂而清晰的痕迹。
嗯!
很称手!
杭岁岁把指尖咬破,在剑身上快速画了一道符!
血液一触即融,待杭岁岁画完,一道完整的符也就完全融入了其中。
杭岁岁很满意的把雷击木剑,收回了001的空间里面。
地上的树屑也都处理了。
感受着不晒不燥,泛着暖意的阳光。
杭岁岁心情很好的双手向上,伸着懒腰站在小池塘边上。
嘴里哼着歌:“唉呀~,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
池塘里的鱼儿在阳光闪烁的池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弋。
它们时而浮出水面,时而潜入水底,给整个池塘里面增添了一份生机与活力。
现在好了!
管它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的,遇到她杭岁岁,都得给她磕一个!
杭岁岁抬起酸痛的左手,在空气中活动着手臂。
钦虞一踏进园子就看见了,在池塘边上心情不错的来回扭着腰的杭岁岁。
听着杭岁岁嘴里的歌忍不住一笑:“你几岁了?”
她幼儿园都不唱这歌!
杭岁岁转身就看见了在她身后的钦虞。
她勾着唇一歪脑袋,冲钦虞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刚~满~十八~岁~。”
这调子听的钦虞一阵恶寒!
她皱着眉呲牙咦了一声:“咦惹~!”
钦虞摸了摸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大太阳的都让她浑身一冷。
真是惹她干什么呀?
杭岁岁见状,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哈,你那是什么表情?”
她两步走到钦虞面前,抬手就勾住了钦虞的脖子:“来,跟姐说说,找姐啥事?”
钦虞拍了一下勾住她脖子的手:“大概三四点会有个文件送过来,你帮我收一下拿给爸妈,等会儿我要出一趟门。”
自从上次的意外后,她们姐妹两人的感情就无形中变的越来越好。
出一趟门?
出门?
杭岁岁听到钦虞的最后一句话,立刻就警觉了起来!
连收的什么文件都没有问。
杭岁岁围着钦虞转了一圈,摸着下巴露出了一副八卦的神色,上下打量着她:“和霍洲?”
我嘞个老天奶啊!
可就得是霍洲啊!
不接受调剂的啊!
钦虞闻言白了杭岁岁一眼,神色戏谑的挑眉:“你猜?”
钦虞白她的这一眼,就让杭岁岁觉得有些完蛋。
杭岁岁小心的眨眨眼,也学着钦虞一脸戏谑地看着她:“不然呢?”
不然就要完蛋了吗?
我嘞个大妹子呀,你可得分清楚谁才是你的正宫啊!
钦虞无奈的摇摇头:“懒得理你。”
绕过杭岁岁,走到石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口渴了,过来喝杯茶。”
杭岁岁神色自若的,笑嘻嘻地坐到钦虞的对面,端起茶杯拿出了喝酒的气势,一口干了:“好喝!”
说完,还砸吧砸吧嘴。
杭岁岁看着空杯子,心里面却不嘻嘻。
还拿什么文件呀?
今天她是跟定钦虞了!
杭岁岁暗自咬牙,绝对不能功败垂成!
水榭庭院里。
房子的后窗边上有一片小竹林。
竹子高大挺拔,翠绿欲滴。
给人一种清新的宁静。
沙沙作响的竹林里面,传来一道声音。
“你都埋了多少坛子酒了,这树就从来没有结过果子。”
殷淮竹站在一棵高大的桃树下,他放下锄头。
把放在树下密封好的一个小酒坛子,埋进了桃树下刚挖好的洞里面。
高大的桃树枝繁叶茂,即便到了夏末树上也只有青绿的叶子,不见半点红。
埋好酒坛,殷淮竹单膝蹲在树下,刚想回话,却先咳嗽出声:“咳咳,咳咳咳,咳。”
明媚的阳光穿过枝叶交错的桃树,形成了一片片细碎的光斑,如同金色的细沙般洒落在树下的殷淮竹身上。
那些斑驳的光影交织在一起,将他笼罩其中。
旁边不远处的竹林快速摇动着。
“你这次被禁术反噬,没个几年怕是恢复不了的,你不能再用了。”
这么几年下来,从来不听劝的殷淮竹早就伤了身体。
这次只怕是伤的更厉害。
“我没事。”殷淮竹捂着嘴,又咳了几声:“不过是小伤。”
殷淮竹捂着唇角的墨绿色丝帕,随着咳嗽颜色逐渐加深。
“都这样了还是小伤?你每次都这样!”
白影的语气里带着无可奈何的怒意!
殷淮竹没有回答,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角上的土。
白影见殷淮竹不说话,也知道他那倔犟的性子,便叹了口气,也不再劝说。
这时,一片带着些发黄的树叶缓缓飘落,正巧落在了殷淮竹的肩头。
他伸手取下来,凝视着眼前的叶片,仿佛透过它看到了某个遥远的时空。
“秋天快到了啊………”
殷淮竹轻声呢喃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秋风渐凉,不久后,这满树的绿叶也会枯黄,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