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虞回过神来,耳边回荡着杭岁岁的这句话。
不一样的。
和以前不一样的,和她不一样的,和他们全都不一样的。
被捂了两次嘴的钦虞,怎么可能还不知道杭岁岁想要表述的究竟是什么。
她虽然很想问为什么会变得不一样,可是,显然这是不能问的。
此刻,钦虞也已经察觉出来了,要是她执意追问,怕是会对杭岁岁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钦虞看着杭岁岁认真的眸子,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杭岁岁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视..............
“你们这是,在墙角做什么呢?”
钦虞把杭岁岁逼到角落,杭岁岁又伸手捂着钦虞的嘴。
殷淮竹看了看地上掉落的黑色木剑,又看了看两个人之间奇怪的氛围。
杭岁岁快速放开手,看着旁边的殷淮竹说道:“没事没事,我们........玩玩笑笑呢,哈哈哈哈。”
钦虞也退后了一些距离,看着面前的殷淮竹点了点头。
殷淮竹伸出修长的指尖,指了指地上的黑色木剑:“这个呢?”
杭岁岁弯腰捡起木剑:“女孩子,打打闹闹嘛。”
她向殷淮竹的方向上前几步:“你怎么下来了,你的工作都处理完了?”
殷淮竹看着走近的人,眼底不自觉的盛满了笑意。
他伸手慢条斯理的为杭岁岁捋着有些凌乱的发丝,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都处理完了。”
落后几步的钦虞,见此情形,心中一惊。
殷淮竹的眼底,是她在霍洲眼里看到过的,再熟悉不过的情愫和深深爱意。
钦虞垂眸掩下眼底的震惊之色。
想起之前传言的种种,竟然是真的吗?
难道五爷一直都知道眼前的人是她那个已死的姐姐,杭岁岁吗?
一时间,钦虞的内心有些凌乱。
殷淮竹眼神扫过杭岁岁手上的木剑,伸手拿过在眼前看了看。
“又做了一把?”
可这看着就不像是新做的,上面的木制触手的感觉和色泽明显是泡过水才有的。
但是做工却和杭岁岁削的那一把大号的木剑一模一样。
包括上面的落印。
杭岁岁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之前丢了一把,才找到。”
要是说才做的,那可就是睁眼说瞎话了。
杭岁岁伸手拿过木剑,避免了对方再问下去,立刻转移了话题:“我去泡茶,你们在那边先坐。”
说完拿着剑就闪身进了客厅里面。
杭岁岁的身影消失在两个人的眼前后,殷淮竹看了钦虞一眼,率步走向了前方的桌子。
钦虞紧随其后看着殷淮竹坐下唤了声:“五爷。”
殷淮竹一手搭在桌边,垂眼没有说话。
沉静片刻后殷淮竹开口问道:“她是你的姐姐?”
钦虞闻言抬眼看了坐着的殷淮竹一眼。
五爷问这句话,是一开始不知道的?
她点点头把刚才问杭岁岁时,杭岁岁那奇怪的反应也一字不落的告诉了殷淮竹。
“这件事情,看样子好像是有什么牵制,不能说出来,对她应该有某种不好的影响。”
殷淮竹闻言,骨节分明的指尖在桌子上缓慢的敲了敲。
他一开始杭岁岁说那个故事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这里面的些许问题,所以才会一步步暗中试探着。
因为。
杭岁岁连自己的本体是人参,这样重要的事情,都毫不隐瞒的告诉他了。
没有道理,费尽心思掩藏一个,还没有她妖精身份更重要的事情。
果不其然,殷淮竹猜的没有错,这里面有什么使得杭岁岁不能开口坦白。
殷淮竹闭上了双眸,漫不经心的听着手指缓慢敲击着桌面,有节奏的嘀嗒声。
杭岁岁看着手里面的黑色木剑,被海水浸泡过的剑身已经微微有一些变形了,触手阴凉带着湿气。
海水至阴,这把木剑已经不能用了。
四下无人,杭岁岁手心泛起点点绿光,黑色木剑瞬间碎如细粉。
她扬手将粉末挥进了墙壁边上种着的绿植盆里。
然后径自从客厅,穿过走廊,来到偏厅,招呼角落的佣人泡着新茶。
殷淮竹忽然睁开双眼,敲击着桌面的手指也停了下来。
“坐吧。”
钦虞收到指示默默的坐在了殷淮竹的最远处。
听力灵敏的她,刚坐下,就听到了从客厅里面传来的脚步声。
她的功力还是和五爷差很多啊。
五爷在他们这些下属的眼里,武功层次一直都是个迷。
当初钦虞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难以摆脱的人,也听到了旁边树林里面传来的打斗声音。
当钦虞为了摆脱身后追踪的人进了树林里面的时候,正巧就看到了殷淮竹反杀比他大很多的青年。
这人眼底的杀意太狠。
钦虞悄无声息的走了另外一条路,却没有想到,本来以为不会碰上的人最后却在她的危急时刻,帮了她一手。
更没有想到的是,因为她,让殷淮竹盯上了她背后的杀手组织。
没过几天,殷淮竹把杀手组织的老大和原来所有的管理层全都杀了。
刀光血影之间,全都身首异处。
剩下的所有人都不敢吱声,毕竟给谁卖命不是卖,老大是谁有什么关系?
之后改名暗影。
再后来,m国的地下势力,渐渐的全都笼络在了殷五爷的手上。
杭岁岁把茶盘放在桌子上,给殷淮竹和钦虞一人倒了一杯。
她把茶杯放在殷淮竹的面前说道:“泡的你喜欢的千山雪。”
只是说话的瞬间,茶香已然扑鼻而来。
殷淮竹轻轻地拉住了杭岁岁的手,温柔地将她带到自己的身旁坐下。
拿出随身带着的墨绿手帕为杭岁岁仔细擦拭着手指的水渍。
“你泡的,我肯定都喜欢喝的。”
殷淮竹低头说的认真,只觉得自己只是说了一句平常的话。
钦虞坐在对面,看的瞠目结舌,觉得自己后背都寒毛直竖。
有比听煞神老大说情话更可怕的事情吗?
然而,当事人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是被归类为情话的范围里面的。
好歹钦虞是被霍洲和胥肴粘着,在感情里面的甜言蜜语上长了些见识。
而杭岁岁,完全没有。
还在暗想着,这人怎么说话和她师父一个模样啊?
她师父以前想让她做饭的时候,就老说这样类似的话。
说什么他喜欢吃她做的饭,喜欢喝她泡的茶,喜欢嗑她炒的瓜子,给她一顿夸。
她师父的夸夸教育,就为了让她干活。
杭岁岁忽然有些狐疑的注视着殷淮竹:“...............你不会还喜欢吃我做的饭吧?”
殷淮竹闻言,双眼都亮了些许。
她要给他做饭?
要给他做饭?
给他做饭?
殷淮竹毫不犹豫的开口:“喜欢!”
杭岁岁微微提起了一口气。
果然!
他就是想忽悠她干活!
想忽悠她干活,那是不可能的。
杭岁岁目光坚定的吐出了两个字:“做梦。”
殷淮竹:...................
不是她问的他吗?
钦虞:...................
她会做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