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绎，你终于来了！」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喊出这句话，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
    宋彦听到陆砚绎的声音，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但他并没有放开我的意思，反而将我拉到身后，用一种近乎挑衅的眼神看着陆砚绎。
    「王爷，这么巧？」宋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怎么，你也对这深更半夜的戏码感兴趣？」
    陆砚绎没有理会宋彦的冷嘲热讽，他一步一步朝我们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的心尖上，让我原本悬着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放开她，本王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陆砚绎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感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宋彦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陆砚绎，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苏沫是我的女人，我要带她走，你凭什么阻拦？」
    「你的女人？」陆砚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宋彦紧紧抓着我手腕的手，「宋彦，你最好搞清楚，苏沫是什么人，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她是什么人？她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女人！」宋彦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他猛地将我推开，指着我，对着陆砚绎大声吼道，「你以为她真的爱你吗？她不过是想利用你，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我被宋彦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踉跄着后退几步，直到后背抵上一堵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我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你胡说！」我看着宋彦，又看了看脸色铁青的陆砚绎，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宋彦，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宋彦突然转向我，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和绝望，「我想让你回到我身边！苏沫，我爱你，我比陆砚绎更爱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他的声音嘶哑而痛苦，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温文尔雅的男人，此刻却变得如此陌生而可怕。我突然意识到，我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也从来不知道，爱而不得，竟然可以将一个人扭曲成这副模样。
    「宋彦，你冷静点！」我试图唤醒他心中最后一丝理智，「你这样做，只会将我们越推越远！」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宋彦突然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苏沫，我爱你！我爱你啊！」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听得我心惊肉跳。
    「宋彦，你放开她！」陆砚绎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冰冷，带着山雨欲来前的压抑。
    「陆砚绎，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宋彦猩红着双眼，猛地将我拉到身后，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抵在我的脖颈上，「你再过来一步，我就杀了她！」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呼吸一窒，冰冷的刀锋贴着我的肌肤，让我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宋彦，你疯了吗？！」我惊恐地看着他，声音颤抖，「你快把刀放下！」
    「苏沫，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宋彦的手微微颤抖着，眼神却异常坚定，「我只想带你走，离开这里，永远地在一起。」
    「你醒醒吧，宋彦！」我绝望地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我们不可能的……」
    「住口！」宋彦突然暴怒，手中的匕首猛地用力，在我的脖颈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苏沫，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
    鲜血顺着我的脖颈缓缓流下，温热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
    我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失去理智的男人，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悲凉。
    难道，这就是爱情吗？
    爱而不得，便要毁掉吗？
    宋彦的疯狂让我毛骨悚然，那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更像是一条毒蛇，吐着信子，随时准备咬断我的喉咙。陆砚绎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紧握着双拳，一言不发地盯着我们，那眼神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宋彦，你冷静点！」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声音却还是忍不住颤抖，「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先放了我！」
    「我要你！」宋彦嘶吼着，眼中满是偏执的爱意，「我要你回到我身边，做我的王妃，永远留在我身边！」
    「你疯了！」我几乎要尖叫出声，「我已经嫁给了陆砚绎，我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妻子？」宋彦突然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和绝望，「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他爱的不过是沫颜那个温柔听话的傀儡！而你，你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一个用来填补他心中空缺的玩物！」
    他的话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让我痛不欲生。
    是啊，我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一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陆砚绎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我，他爱的，只是那个已经消失不见的沫颜。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住口！」陆砚绎终于忍无可忍，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剑，直指宋彦，「宋彦，我警告你，立刻放了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宋彦冷笑一声，手中的匕首又逼近了我几分，「陆砚绎，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不客气？你为了权力，为了野心，抛弃了沫颜，你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假惺惺地维护她？」
    「你住口！」陆砚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着，眼中满是痛苦和挣扎，「我和沫颜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
    「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宋彦步步紧逼，眼中满是挑衅，「陆砚绎，你敢不敢承认，你根本就不爱苏沫，你爱的，只是你自己！」
    「够了！」我再也听不下去，猛地睁开眼睛，对着宋彦怒吼道，「宋彦，你够了！我和陆砚绎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就算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我的声音尖利而决绝，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宋彦的脸上。
    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疯狂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苏沫……」他喃喃着我的名字，声音嘶哑而痛苦，「你真的要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吗？」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时，眼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犹豫和恐惧。
    「宋彦，你错了。」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并不是为了陆砚绎，我是为了我自己。」
    「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我话音刚落，突然，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我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只见一柄冰冷的匕首，正插在我的胸口，鲜血顺着刀锋汩汩流出，染红了我的衣襟…
    剧痛像是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将我从悬崖边拉扯下来。我低头看着胸口的匕首，它闪着冰冷的光，仿佛在嘲笑我的自以为是。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指缝流淌，我却感觉不到痛，只有无尽的冷，从伤口处蔓延开来，迅速吞噬了我的感官。
    「苏沫！」陆砚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他猛地推开宋彦，跌跌撞撞地朝我奔来。我看到他脸上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那双一向深邃莫测的眸子此刻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他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力度大得仿佛要将我嵌入他的身体。我虚弱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声，嘴角却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陆砚绎……」我艰难地开口，声音细若蚊蝇，「你……自由了……」
    他猛地抬头，眼中的慌乱更甚，「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他慌乱地撕扯着自己的衣袍，想要帮我止血，可鲜血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我感觉到他的体温，他的颤抖，他的绝望，可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我想要活下去，我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为自己而活，可是，上天似乎并不打算给我这个机会。
    「陆砚绎……」我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重影，「你有没有……真正爱过我？」
    我多想听到他说爱，哪怕只是一句谎言，也足够我带着微笑离开这个世界。
    可是，他沉默了。
    他的沉默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穿了我的心脏，比胸口的伤痛更要致命。
    是啊，他怎么可能会爱我呢？在他心里，我只是沫颜的替身，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罢了。
    我闭上眼睛，任由黑暗将我吞噬。
    恍惚间，我仿佛又回到了现代，回到了那个车水马龙，喧嚣繁华的都市。我穿着干练的职业套装，踩着高跟鞋，穿梭在一栋栋高楼大厦之间，像个永不停歇的陀螺，为了梦想，为了未来，拼尽全力。
    「苏总，您要的资料……」
    「苏总，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苏总，您的咖啡……」
    我被各种声音包围着，每个人都在对我点头哈腰，阿谀奉承，可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快乐，只有无尽的疲惫和空虚。
    「苏沫，你活得太累了，你应该停下来，好好享受生活。」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握住。
    「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猛地抬头，看到了那张让我魂牵梦萦的脸。
    陆砚绎！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
    「这里是哪里？」我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他深邃的眸子紧紧地锁住我的视线，一字一句地说道：「这里是你的寝宫，从今以后，你哪也不许去，就留在我身边。」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他的话，他就猛地将我拥入怀中，他的怀抱炙热而强势，像是要将我融化在他的骨血里。
    「苏沫，你休想再逃离我身边！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手！」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拔步床上，明黄色的锦缎被褥，床顶垂着轻纱帐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奢华中透着一丝压抑。
    「你醒了？」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情绪，我转头，对上了陆砚绎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他俊美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往日里一丝不苟的墨发此刻也有些凌乱，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暴风雨般，透着一股颓废的性感。
    我微微皱眉，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却被他一把按住，「别动，你身上还有伤。」
    「伤？」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发现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隐隐作痛。
    「你为了救我，差点丢了性命……」陆砚绎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伸手抚上我的脸颊，眼神中满是心疼和自责。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冷冷一笑，「王爷说笑了，我怎么会为了你以身犯险，怕是认错人了吧。」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眼里的光亮瞬间黯淡下去，「苏沫，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怀疑你，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
    「怀疑？王爷指的是哪件事？」我打断他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是怀疑我刻意接近你，还是怀疑我心怀不轨？又或者，是怀疑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沫颜？」
    他沉默了，我的话像是一根根尖刺，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口，让他无言以对。
    「陆砚绎，」我直视他的眼睛，语气冰冷，「你扪心自问，你对我，究竟有多少真心？你爱的是我这个人，还是你臆想出来的那个温柔听话的沫颜？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这样的爱，我要不起！」
    我一把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却被他一把拉住，「你要去哪里？」
    「自然是离开这个让我感到窒息的地方。」我甩开他的手，语气决绝，「陆砚绎，我们之间结束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像是一张白纸，毫无血色，「不，苏沫，你不能走，我不能没有你……」
    我冷笑一声，「王爷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