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大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失望又骄傲地说道：
    “韩信只想以天下为棋盘，苍生为棋子，英雄为对手！”
    “痛痛快快与你战上一场。”
    “如今求仁得仁，求义得义！”
    “你我胜败已定，夫复何求？”
    “成王败寇而已，只求速死！”
    见牛仁沉默，他又重重一击：
    “古来岂有双雄并立于世乎？速取我头！”
    牛仁：……
    直到这一刻，牛仁才明白什么是韩信。
    也明白了什么是项羽。
    两个人的骄傲，如出一辙！这才无法好好相处。
    原本的《十面埋伏》，现在变成《项王破阵》。
    但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垓下这场巅峰对决分出胜负之后！
    两人的心便都圆满了。
    无关胜败，不计得失。
    “项王，动手吧！”
    “天下英雄，唯有你能斩我韩信的大好头颅！”
    “也好！”
    “如此总好过死于深宫妇人之手！”
    牛仁说罢，闭眼，抬手，挥戟。
    “嗤！”
    “萧何、蒯彻、漂母、屠夫……”
    “季桃，你可还会怀念我韩信吗？”
    秦始皇历四十六年，汉王刘邦于定陶为楚霸王牛仁所擒。
    同年，萧何、樊哙、灌婴、吕氏、彭越、季布……
    皆死。
    次年，张良被发现于搏浪沙，有渔民见其乘船出海。
    秦始皇历四十八年，楚霸王牛仁建元称帝。
    国号大华，废分封，恢复郡县。
    招回贤良能臣遗老。
    诸子百家纷纷讲学……
    牛仁登基称帝后第一件事，就是休养生息。
    第二件事就是派人悄悄去淮阴！
    把那个曾羞辱韩信的屠夫杀了。
    季桃？
    你只是韩信这个舔狗的白月光！
    赏赐千金，再吩咐属官暗中保护也就是了。
    越廿年，帝王贤明，天下大治！
    大华兵马四处出击……
    正是：
    “大风起兮，英雄败亡。”
    “威加海内，豪杰何狂？”
    “霸王建国，华夏吾乡。”
    “征贤纳士，镇守四方！”
    紫竹林中。
    黄药师半天无语，他看着还在回味着的牛仁。
    以及稍远处，仍泪流满面的刘海薇。
    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既然早就能够破掉我的《十面埋伏》！”
    “何必还要费心演化你的《霸王破阵曲》？”
    “便是项羽赢了又能如何？”
    “不就是一首音乐而已吗？”
    原来黄药师演奏到第八面“九里山大战”。
    牛仁就已掌握局面，立刻能破阵而出！
    只需要出声，或出手打断黄药师。
    自然算是他牛仁赢了比试！
    哪怕无动于衷，坚持到底，也算是胜利！
    可他因为某种历史情怀，居然沉浸其中。
    选择以乐破乐！
    也幸好如此，让他的炼神境界又破一筹！
    仅此一道，已经走在了四绝的前面！
    “黄叔，你不懂我们后人对项羽的意难平。”
    “哼！项羽？不过一匹夫尔！”
    “大丈夫当运筹于帷幄之中，致胜于千里之外！”
    “披坚执锐，亲冒矢石！”
    “目无余子，何酬功劳？”
    “匹夫者，以一人之好恶。”
    “评判世人功过、荼毒天下也！”
    “终招致失其国！丧其命！辱其后！”
    “有何可足道哉？”
    匹夫？
    牛仁没跟黄药师争执。
    谁对谁错，没有意义！
    “项羽有严重的性格缺陷，是真的。”
    “笑话他‘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也应该。”
    “但是！”
    “包羞忍耻是男儿？”
    “卷土重来未可知？”
    “逃回江东，还算后人心目中的楚霸王吗？”
    两千多年历史长河！
    在大多数人的心里，相信项羽就算是做鬼！
    也一定会选择“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黄药师已经离开了。
    刘海薇也跟着离去。
    此处只剩牛仁。
    “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
    “虎距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牛仁心神越攀升越高，最后几乎与千里江山相合。
    “嗤！嗤！嗤！”
    忽然，有数十支弩箭袭来！
    “军用神臂弩？”
    就在箭簇临身之际，牛仁双手一张、一云、一带！
    仿佛手握阴阳轮转，丝丝气劲组成无形盾牌。
    “噗！噗！噗！”
    弩箭射在其上，如中败革！
    又像糖葫芦穿在稻草棒上！
    既不前进、也不掉落。
    看到这一幕，暗处数十名杀手心神巨震！
    原来准备好趁其中箭，一拥而上！
    现在却迟迟不敢发动。
    七十步之内，神臂弩箭力能贯甲！
    三十步之内攒射！
    双层甲也能射成刺猬。
    没见过敢徒手接箭的！
    “不上？那我可就来了！”
    牛仁散去了消耗巨大的气劲。
    几个跨步，穿过十余丈空间！
    恍如远古神灵，手持紫青双剑，横冲直撞而来！
    “你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杀死我们五十人……”
    “呃……”
    牛仁背对废墟，甩掉剑上的血：“废话太多！”
    山顶的另一面，刘海薇和瑛姑正讨论轻功，周伯通缠着黄药师教他打弹子。
    牛仁忍住冲动，深吸口气：“你们在这听着？”
    “知道杀手上来，就不能帮我一把？”
    刘海薇给他倒了一杯水道：“行了，喝口水，傲娇个什么劲。”
    黄药师分析道：“这些人能提前到山下埋伏，还能调到弩箭！”
    “必定来头不小！你们刚来这，难道就惹到什么人？”
    牛仁和几人互相看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
    就这点口角，他至于吗？
    刘海薇气道：“是那个金陵赵家的大少？”
    “他受了教训非但不反思，还敢来报复？”
    瑛姑也瞧不上这样式的：“小小一纨绔，胆子不小！若是以前……”
    牛仁看着周伯通拿着弩箭玩，突然道：
    “走！去金陵秦府！”
    金陵四大家，秦、赵、林、李！
    秦与赵并列第一！
    近年来颇多龌龊。
    黄药师不解问道：“怀疑赵家？你找秦家？”
    “我与那林李两家还有些关系。不如……”
    牛仁一挥手：“不必！无论谁要杀我！”
    “只要把账算在秦家头上，都没有错。”
    因为，他来南方，本就是找秦家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