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到头来不仅惹了皇上厌弃,还为她人做了嫁衣,一个美人罢了,竟也敢执掌后宫,实在是岂有此理。“
邱疏影气的逮着御花园里的花草死命的造,“狐狸精,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好好的花被她摧残的落了一地。
“可不是,咱们闹了半天,最后却被温如玉捡了便宜。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去。”
康馨满脸通红,一把夺过宫人手里的团扇胡乱摇了起来。
管青梅沉着脸一言不发,自顾自往重华宫走。
翠果悄悄睨了眼自家姑娘,察觉她情绪不大对,往日里这个时候她多半也会跟着一起骂,今日却一言不发。
忍不住开口,“姑娘您若是心里不痛快就说出来哭出来,别闷在心里憋坏了身子。”
“说出来有什么用?皇上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父亲也不会心疼一分,无人疼无人关心,心事说与谁听,又哭给谁看呢?”
管青梅看着远处开得正旺的牡丹自嘲一笑,哭?她不配!
早在进宫以后,她便已经没有家也没人爱了,就在不久前父亲约她见面。
她原本以为许久不见,是父亲挂念她这才约她一见。
可父亲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责备她无用,开口闭口宸王的伤势,指责她不能为其分忧。
那时她才意识到她不过就是父亲争权夺利的一个工具而已,从前的那些宠爱通通都是假象。
父亲竟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她在宫里有没有被人欺负,过得是否开心。
只一个劲的催促她让她想办法制造混乱,让皇上无暇顾及其他。
那时她才真正体会到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句话背后的人情凉薄。
林夕梦可真好命!小小一个工部郎中的女儿,却能得皇上倾心相待。
刚刚她不过是小小跪了一下,皇上就紧张成那样,可她们跪在地上半天,皇上却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人和人从一生下来就注定不一样,有些人明明什么都不是,却有人愿意将她宠上天。
可笑,她们竟然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这争得头破血流,而人家恩爱不疑,连装都不愿装一下。
这一出戏入戏的是谁?被戏的又是谁?
想起皇上那一副小心紧张的神情,还有林夕梦那疯狂暗示的眼神。
管青梅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孤独和渴望被爱过,“再好的家世、再多的手段也抵不过皇上一颗偏爱的心,我拿什么和别人斗?”
在这后宫里,只有被偏爱的才有底气。
“姑娘别灰心,您看那路边的牡丹,开得再绚丽,也终有衰败的一天,最终也不过是被人丢弃,践踏入泥罢了。
何况这后宫向来都是百花斗艳的地方,花多了即便华贵如牡丹,也有看厌的一天不是?”
翠果知道她心里难过,自从上一次老爷进宫和姑娘见过一面之后。
她总觉得姑娘变了,好似变得比以前多愁善感了些。
“去告诉父亲,帝妃感情甚笃,不是等闲之人轻易能够破坏的,只要林夕梦在一日,便无人能分得皇上半分的宠爱,我已无计可施,是女儿无能让父亲失望了。”
管青梅看着路边的牡丹,牡丹开败的时候,又何尝不是百花凋零之时。
宸王府。
“是老臣无用,生了个无用的女儿,帮不上王爷的忙,老臣惭愧。”管倬一脸愧疚的跪在祁川泽床前。
祁川泽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仍旧昏迷不醒。
“你的确无用,宸王殿下如今昏迷不醒,你们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尽给我添乱。”
胡克彦拿着银针对准祁川泽的百会穴扎了下去,往日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此刻一脸认真。
“与其在这哭丧,不如想想下一步该如何做?”
“事到如今,有些事属下也不得不说了。”夏明看了一眼昏迷的宸王,双眸坚定的看向管倬。
“宸王已经查明,确定宫中那位玥贵妃根本就是假的,真正的林夕梦早不知去向,若是咱们能找到真正的林夕梦,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还有这样的事?”胡克彦诧异的抬眸,余光瞥向一旁的沈兰依,见她双手紧握,拿着腕枕的手微微颤抖。
沈兰依诧异的双眸紧紧盯住夏明,他说什么?宫里的那个林夕梦真是假的?
怎么会?皇上不是和林夕梦青梅竹马吗?怎么会认不出来?
沈兰依脑中不由回想起林夕梦从前的种种怪异举动。
是了,若她是真的林夕梦,就不会一心想逃了。
林夕梦当初为了荣华富贵放弃了祁渊,又怎会放弃唾手可得荣华富贵,一心要逃呢?
因为现在的林夕梦根本就是假的,她自知一旦事情败露,她的下场就会和魏姝窈一样。
所以她才会害怕的想要离开,原来如此。
哈哈!她终于知道该怎么对付她了,林夕梦你个假冒货、冒用别人身份的小偷。
等真正的林夕梦回来之日,便是你的死期,你的下场一定比我还要惨上百倍。
林夕梦,我已经等不及想看你被狼狈赶出宫的下场,哦不!是身首异处的下场了。
“是,宸王早就知晓真相,只是此事太过匪夷所思,又苦无证据,这才一直没有告诉诸位大人。”
夏明跪地请罪,“如今,宸王昏迷不醒人心惶惶,属下也顾不得这些,还请各位大人务必为宸王筹划,一定要找到真正的林夕梦。”
“如今后宫已被那个假的林夕梦把持,真正的林夕梦在哪咱们都不得而知,失踪这么久,万一人已经不在了呢?咱们岂非白高兴一场。”
御史中丞康安却不以为然,一个失踪这么久的人上哪找?人在不在都未可知,总不能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未知上。
“康大人所言甚是,看来是时候了。”管倬看向一旁的胡克彦抬手施礼。
“还请胡先生去信南溪,当年与二皇子的盟约,是该兑现的时候了。”
“话我自然会带到,至于二皇子如何抉择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胡克彦收了针,缓缓站起身。
“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还想反悔不成。”康安一听,这是要背弃盟约?
“别忘了,当初若不是我们王爷相助,就凭你们你们那个不受宠的二皇子,能有今天?”
“康大人又何必如此激动,我不过说说而已,今时不同往日,南溪国如今也是危机四伏,二皇子能派我来已是不易。”
胡克彦双手环抱,嘴角微微上扬,一副为难的模样。
“可别忘了咱们当初都是签了契约的,白纸黑字谁也别想逃。”管倬威胁道。
就知道南溪国人狡诈,好在当初大家都是签了契书的,既上了同一条船,谁也别想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