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皇宫,毓庆宫。
闻喜抱着拂尘,脚步急匆匆的奔向书房,一进去就躬身禀告:
“太子殿下,殿选结果出来了,皇上册封了武英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喜塔纳康如的嫡女,喜塔纳格格为您的嫡福晋。”
这位喜塔纳格格可是满军旗,身份比之前汉军旗的石大格格更高贵,皇上心里果然还是最疼爱太子殿下。
太子坐在书案后,一手拿着酒瓶,一手端起满起的酒杯喝酒,对闻喜的话毫无反应。
闻喜迟迟等不到反应,偷偷抬头望去,顿时心痛至极,自万寿节后,太子殿下便抱病未去上书房,皇上心疼太子殿下,只作未知。
太子殿下便一直这样在书房里以酒浇愁,夜里也睡得不安稳,时不时就会呓语出声,皆是为什么要背叛他,他哪里不如四阿哥的话。
都怪石大格格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太子殿下才变成这样,闻喜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想到这想到刚刚接到的消息,顿时一脸解气的继续禀告。
“太子殿下,还有个消息,那位被皇上指给四阿哥做侧福晋了,嫡福晋仍旧是乌喇那拉家格格,以后只要乌喇那拉家格格一日坐在嫡福晋位置上,那位就会被死死压制,看她百般算计,现在肯定悔的肠子都青了。”
悔的肠子都青了?
书案后,太子端着酒杯的手一滞,脑中第无数次浮现出当日仙楼里石溶月说喜欢老四,让他成全的一幕。
人人羡慕、不择手段也想得到的太子妃位对石溶月来说只是枷锁,她百般算计,舍弃一切,就是为了和老四在一起。
侧福晋也算是老四的侧妻,对方如愿以偿,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后悔。
真后悔也是后悔当初没计划的更好,无法成为老四的嫡妻。
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太子猛地仰头一口闷了酒杯的酒,整个人不见了往日的意气风发,骄矜自信,浑身散发着颓废和阴郁奇新。
这副样子看的闻喜又急又担心,这般下去可不行,皇上心疼太子殿下可以宽纵,朝臣却不知,若消息泄露出去,对太子殿下可是大大的不利。
无论如何要让太子殿下打起精神,闻喜咬咬牙,想到还有一个更加令人震愕的消息,再次开口:
“太子殿下,奴才之前有个消息未及时告诉您,之前殿选皇上当场看中了那位的二妹石二格格,奴才本以为皇上是为了故意打那位的脸,没想到刚刚传来消息,说石二格格被皇上册封为娴妃,如今整个宫里都议论开了。”
听到这话,自顾自喝酒的太子终于放下了酒杯,作为与皇阿玛最亲近的儿子,他最清楚皇阿玛若要打人脸都直接打,就是顾忌他也不会册封一个娴妃出来。
他眯了眯醉意朦胧的桃花眼,嗓音因为醉意,带着几分沙哑:
“石二格格?可是那位孤在场觉得害怕的胆小格格?”
闻喜见太子殿下搭话大喜,刚要说什么,这时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画面,太子殿下在场觉得紧张害怕?
原来如此,原来如来,闻喜牙齿一时被咬的咯咯作响。
他这会终于想起那次畅音听戏,那位和石二格格接连走了不回来时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了。
那就是那位是故意走了不回来,为的是让太子殿下与石二格格私处一室被人看到产会误会。
当时这个念头一晃而过,他没抓住,如今知道真相的他终于恍然大悟,那时自己没想错,那就是对方目的。
还真是为嫁给四阿哥无所不用其极啊,连自己亲妹妹都不放过,闻喜眼神讥讽又厌恶。
这时他想起了更多那日的事,那位石二格格当日吃了红豆糕。
嗯?红豆糕,自仙楼里,石溶月自己给自己吃的红豆糕里下春药后,他对红豆糕这三个字很敏感,他眯着眼仔细回忆。
石二格格在那位走后很快也走了,他派人找了很久没找到,后来传出石二格格落水被皇上所救。
石家两姐妹闹翻也是在那不久,所以会不会那次石二格格不是单纯的落水,而是吃的红豆糕也被下了……
“你在想什么?”
这时殿内响起太子的声音,他抬头看向闻喜,一张俊美的脸胡子拉碴,满脸憔悴,不仅不难看,反而多了一股忧郁颓废,更加吸引人。
闻喜赶紧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太子听了眯了眯醉意朦胧的桃花眼,不是单纯的落水?
他仔细回想,脑中浮现出那日石二格格走前的样子,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还有,他曾见过对方几次,对方都没让宫女扶,那次却扶了。
这些细节他当时没多想,现今听到皇阿玛将石二格格封为娴妃,知道闻喜的猜测怕是对的。
石二格格那日应该是被石溶月下了催情药,对方察觉到身子异样这才匆匆离开的,正好碰到了皇阿玛,这样一切就说的通了。
半响,书房内响起太子的大笑声,笑声悲愤交加惊起一片飞鸟。
石溶月、石溶月、好个石溶月!
就这么看不上孤,孤会向你证明,你的选择是错的!你会后悔的!
与此同时,乾东五所,十三岁的四阿哥短短几日越发清瘦了,听完禀告,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并无波澜,只周身的冷气越来越甚。
圣旨一下,再也改不了,后悔吗?后悔一念之间犯下大错,人生变得不可再测。
四阿哥想,他不后悔,因为这是自己当时内心真实的选择,自己选择的,跪着也要接下。
因为知道后悔没用,有这功夫,不如好好想圣旨下后,自己即将迎来的处境,提前想好各种对策。
还有,最重要的记下这个教训,以后不可再犯。
半响,四阿哥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小盛子,替爷办两件事,第一件事,备下厚礼送去乌喇那拉府邸贺喜,第二件事私下给爷寻摸合适的幕僚。”
“是,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