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石南溪离开,剩下的人没了看戏的心情,各自回宫。
郭络罗妃与郭贵人领着几个阿哥公主回了翊坤宫,一进门,她一脸爽朗的笑意立刻消失,面上阴云密布。
“贱人!”
郭络罗妃咬牙切齿的骂道,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连一声姐姐都了叫出来,可被当众承认又是另一回事,原之前还想着先以敌示弱,等找机会在皇上跟前将称谓改过来。
她自信凭着与皇上之间的情份和膝下的三个阿哥,有九成把握,可有了刚刚那一出,她以后将彻底被娴妃压一头。
娴妃就这么得宠?
这个念头一出,郭络罗妃自己就否定了,皇上不是这样的人,伴君十几年,皇上从来都不是一个为情爱冲昏头脑的人,
再怎么样,看在三个阿哥的份上,皇上也不会这么不给自己颜面,所以……
“邹嬷嬷,畅春园或回来的路上可有发生什么事?”
她最近绝对没做惹皇上不喜的事,也没对谁下手叫皇上察觉,那就只能是畅春园或在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影响到了她。
此话一出,原本跟在五阿哥身后的九阿哥身子一僵,而他身后的邹嬷嬷膝盖一软,立刻跪了下来,羞愧道:
“娘娘,是老奴没有看好九阿哥……”
她将回来路上,九阿哥不敬娴妃,大放厥词,被皇上责罚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等说完,殿内鸦雀无声,九阿哥低下头,紧紧攥着拳,突然上前一步,咬牙跪了下来。
“额娘,儿臣知错,是儿臣惹怒了皇阿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郭络罗妃攥紧了扶手,紧紧咬着后槽牙,怪不得皇上这么不留情面,原来是老九的原因。
可自家孩子自己知道,老九是骄纵跋扈了些,但不是个蠢人,他分明是被娴妃故意算计了去。
娴妃知道老九是个冲动的人,所以故意刺激他,连一个孩子都算计,娴妃当真是狠毒!
殿内久久无人说话,看着这幕,郭贵人叹了口气,开口劝道:
“妹妹,老九也不是故意的,我看他这次也知道错了,你好几个月没见着他了,别刚见面就罚他,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内宫宫门前的一幕,九阿哥也看到了。
当时看着自己额娘不得不向娴妃低头,他心头如火烧般煎熬,此时垂下丹凤眼遮住眸中的狠意,磕头认错。
“额娘,儿臣以后再也不招惹娴妃,看到她,儿臣就躲着她走,请您息怒。”
看着看向骄纵跋扈的老九低头,郭络罗妃心如刀绞,但今日她必须要罚他,这是做出来给皇上和其他人看的,于是忍着不舍,故意冷着脸道:
“老九,你向来顽劣,额娘原以为你大了就能懂事,如今你竟然敢不敬庶母,实在让本宫失望,今日就罚你跪在外面反省一个时辰,再抄写十遍宫规。”
九阿哥死死攥着拳头,咬牙应了下来,起身,走到门外跪了下去。
殿内,郭贵人想要为九阿哥说情,郭络罗妃暗自深吸了一口气,面容冷肃的打断她。
先开口将邹嬷嬷一行人重罚,看不好主子,每个人打三十大板,立刻有人将她们架了出去。
随即对郭贵人道:
“姐姐,你不要再劝,老九今日能不敬娴妃,明日就能不敬太子或皇上,本宫也是为了他好,不然今日只是跪地反醒,明日就能是打板子或丢掉命了。”
听到这话,郭贵人张了张嘴,觉得妹妹说的有理,最后没再劝。
一旁的五阿哥倒是想为九阿哥说情,却被他奶嬷嬷察觉攥住了衣袖,对他暗暗摇了摇头。
十一阿哥年纪还小,一贯体弱,此刻苍白着小脸,靠在奶嬷嬷怀里没说话。
十二岁的六公主向来不喜欢九阿哥跋扈欺负她,更不会说话。
最后郭络罗妃让人将阿哥公主带下去,只留下姐姐郭贵人,郭贵人凝重道:
“妹妹,娴妃这次能算计九阿哥,下次就会算计你我二人,不得不防。”
郭络罗妃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她眼眸幽深如潭,深邃的看不到底。
“姐姐放心,本宫早有计划,今儿这一出后更能加速计划。”
郭贵人闻言眼前一亮。
“妹妹,什么计划?”
郭络罗妃压低了声音。
另一边,同样丢了颜面,还被罚的平嫔再次将寝宫砸了一通,只是比起之前的一地狼藉,这次只有一个茶碗和零星的瓷器碎在地上。
一切盖因为上次她砸了寝宫,尚嬷嬷没有再给寝宫添置摆设。
“来人,将殿内收拾一下。”
尚嬷嬷吩咐宫人,等宫人小心翼翼的收拾完地上退下,她挥退殿内的人,沉稳的看向平嫔:
“娘娘,老奴上次说过您这个月的份例已经用完了,殿内摆设没法再添置,现在您最后一个花瓶也摔碎了,只能等下个月发份例补上。”
平嫔闻言眼神仿佛淬了毒,犀利的射向尚嬷嬷。
“你这个狗奴才是在当本宫的主!”
尚嬷嬷不卑不亢道:
“老奴不敢,老奴一切遵照族长意思,请您息怒。”
听到对方提到自己阿玛,平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不得不忍着气,厌恶道:
“滚。”
等尚嬷嬷离开,心月想安慰娘娘,但想起之前的经历,最后缩了缩脖子站在原地没动。
她不出头,另一个在心莲被杖毙后提上来的一等宫女真儿愤愤不平的开口:
“娘娘,娴妃实在欺人太甚,自她入宫后,先是害了小阿哥,又害的您接连被罚,这样下去,皇上的心就要被她完全笼络了过去,那您何时才能再生下一个小阿哥啊!”
平嫔听了越发恨毒了娴妃,可她被尚嬷嬷看管,赫舍里家的暗桩也在对方手里,就是想除了娴妃也束手无策。
真儿偷偷的觑到娘娘脸色,她眼眸微闪,继续诱导道:
“娘娘,有娴妃在的一日,您一日无法复宠呀!”
平嫔听得一脸扭曲,再也忍不住咬牙道:
“本宫迟早会除了娴妃那贱人。”
看到这幕,真儿垂眸闪过一丝笑意,目的达到,下一刻,她突然压低声音:
“娘娘,若您想除了娴妃,奴婢这倒有一计,必能让娴妃身败名裂,无法翻身。”
“哦?”平嫔闻言眼眸一亮,紧紧盯着真儿。
真儿上前对平嫔耳语片刻,平嫔听得眼睛越来越亮,到最后,她一脸兴奋道:
“好,这个主意好,本宫就把这个重任交给你来办,办好了本宫重赏。”
真儿微笑:
“娘娘就等着吧,你这段时日先忍耐一番,这秋猎前就是娴妃最后的风光。”
平嫔当即畅快的笑出声,她等着看娴妃如何死无葬身之地。
随即想到什么,看向心月警告道:
“心月,此事不可透露给邹嬷嬷,不然本宫饶不了你。”
心月闻言蹙眉,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妥,然而她现在已经不如以前得娘娘信任了,犹豫了下,她还是应了下来。
另一边,康熙回京的第一夜留在了储秀宫,得到消息的人即便知道还是有些失望。
翌日,正好是逢五要去永寿宫请安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