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石南溪醒来已经是辰时(七点)了,她揉了揉泛酸的腰肢,拉动拉铃。
很快杨嬷嬷和红缨进来了,一个挂起帷帐,一个端着黄铜盆,不一会石南溪洗漱收拾好坐到了四方桌前用早膳。
“娘娘小心些,刚出锅的小笼包有些烫,别烫着嘴了。”红缨将早膳摆好,不忘提醒。
石南溪看着一桌子量少,种类多的早膳,心情很好。
要说穿越清朝有什么好,原汁原味的美食算是一条吧。
她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冒着热气的小笼包,先小小的咬一个洞,再慢慢吸里面的汤汁。
果然很烫,但实在又鲜又香,烫也喜欢。
石南溪吃的眼睛都弯了起来,看着这样的娘娘,杨嬷嬷古板严肃的脸也微微松了些。
红缨更是捂嘴偷笑。
石南溪吸完了汤汁,慢条斯理的吃完包子皮,这才看了一眼红缨,慢悠悠道:
“笑什么呢?”
红缨听了,赶紧迫不及待的将皇上走前的交待一一说给娘娘听,最后高兴道:
“皇上可真是体贴娘娘您,事事关心叮嘱,生怕娘娘受到一点不好,还要给娘娘撑腰呢!”
虽然娘娘私下多次提醒,不要沉溺于皇帝的宠爱里,可皇上实在是对娘娘太好了。
无论大事小事,从来都没让娘娘受到一丝委屈,娘娘至今能安稳的独宠后宫,皇上居功至五。
朝堂后宫不是没有过不满的声音,可从来都没弄得娘娘跟前来。
反而娘娘对于自己独宠一事高兴又“惶恐”,还是皇上安慰的娘娘,这桩桩件件,实在无法不令人动容。
听到红缨的转话,石南溪都能想到康熙交待这些话时的表情,她没有说话,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鸡丝粥,嘴角却若有若无的翘了翘。
用完早膳,宫人进来收拾,这时,小如子进来禀告:
“娘娘,夫人来了。”
拿帕子擦嘴的石南溪头也没抬,直接道:
“请去花厅,本宫稍后就过去。”
花厅里。
石母身着一品诰命朝服,无视桌上的茶盏,还有那些精致的糕点,紧抿着唇,明显不高兴。
唐嬷嬷看了看四周,
赶紧小声提醒:
“老奴的福晋诶,您心里再不高兴也别表现出来啊,万一被人瞧见了怎么办,这里到底是娴妃娘娘的储秀宫。”
石母听了更不高兴了。
她的溶月还在小小的四阿哥府邸卧床养病,石南溪却风光无限的大办生辰宴,这不是故意刺溶月的心吗!
姐妹俩可是双胞胎,同一天生辰,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
“哼,石南溪真是越来越恃宠而骄了,一个小小的生辰都要这么大办,真是劳民伤财,她难道真想做祸国的妖妃不成!”
宫里娴妃独宠于后宫的谣言早就传遍了宫外,连老百姓都听说了。
有不在意的,有惊叹好奇的,有羡慕敬佩的,同样也有充满恶意的。
那些充满恶意的人便故意诋毁娴妃是个祸国的妖妃,石母作为石南溪的额娘,自然也听说过这种流言蜚语。
唐嬷嬷听到福晋的话,吓了一跳,顾不得其他,赶紧看向四周,确定没有人,这才急着劝道:
“福晋,慎言,刚刚那些话万万不可传出去,不然整个石府也要受到牵连啊!”
听到这话,石母心头一跳,终于恢复了理智,她攥了攥帕子,没再说了,主仆二人没注意到窗外人影一闪而过。
很快石母主仆的对话就传到了石南溪耳朵里,她没说话,眼眸却深了深。
康熙走前不是说受了委屈派人告诉他,现在她就受了委屈,侧头看了一眼红缨。
红缨立刻转身去传话,很快小如子出了储秀宫。
……
“娴妃娘娘吉祥。”
听到门外传来的请安声,石母不得不放下茶盏,站起身,匆匆瞥了一眼进来的石南溪,就低头屈膝行礼。
石南溪一进来就看到石母,几个月没见,她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就是面上有些憔悴。
想到这位刚刚的话,怕是担心石溶月才憔悴的,心里清楚,面上却仿佛被定住了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在还在行礼的石母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才终于反应过来似的,三步并做两步,冲到石母面前,急急地去扶石母,同时嘴角急切的询问:
“额娘,你怎么这么憔悴,面色也难看,是不是不舒服啊?本宫这就派人去请太医!”
不等石母说话,石南溪转头就吩咐红缨:
“红缨,快去请太医过来。”
红缨闻言快速福了福身就要跑出去,终于反应过来的石母赶紧叫住她:
“不用、不用,臣妇很好,不用叫太医!”
哪里能在二女儿的生辰宴当日叫太医,这不是晦气吗?
石母还没那么蠢,背后再怎么不喜二女儿,在外面绝对不会表现出来。
红缨顿住脚步,看向娘娘。
石南溪蹙着眉,有些迟疑:
“额娘,真的不用请太医吗?您脸色真的不太好看?”
石母压下心里的火气,强忍着露出慈爱的笑脸,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温声道:
“额娘怎么会骗你,真的没事,就是昨儿去四阿哥府上看了溶月,晚上回来没睡好,这才面色不太好。”
“哦!原来如此。”石南溪装做了然的样子,松口气道:“额娘身子要紧,没事就好。”
随后主客落坐,石南溪顺势问了石溶月几句,其实心里清楚的很。
“姐姐怎么样?身子好些了吗?”
提到石溶月,石母就气道:
“溶月这次可是遭了大罪,幸好老天保佑,小阿哥没事,这事肯定是那位四福晋做的,她就是容不下溶月,容不下小阿哥,非要大着肚子的溶月进宫,不然也不会出事,真是小小年纪心思歹毒啊!”
“额娘慎言,姐姐出事是意外,跟四福晋无关,再说,姐姐进宫也是因为乌嫔娘娘的口谕。”石南溪提醒。
那件事是乌嫔做的,只是不能公布出来。
石母却不相信:
“哼,意外?溶月好端端的走着路,怎么会突然摔倒,我问过溶月了,她说当时感觉脚下很滑,这才摔倒的,青石板地面怎么会滑,分明就是有人想害溶月。”
说着,又神色不好的看向石南溪:
“我这次入宫就是想问问你这件事,你跟溶月是亲姐妹,打断骨头连着筋,溶月在宫里被人害,你做妹妹的,又掌管宫权,为何没去调查溶月被害的事?”
石南溪对上石母不满的眼神,微微挑了挑眉,慢条斯理道:
“额娘这是质问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