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婚宴在阮氏大厦的一号宴会厅举行,从下午开始,大厦七楼的露台花园里的预兴节目就已经开始。
不少媒体蹲守在大厦门口,实时报道这场港澳两城万众瞩目的豪门盛宴。
港澳的豪门、政界要员,还有不少内陆的政、商界大佬均被邀请参加,所以这不仅仅是一场婚宴,更是一场名利局,还有不少人想尽办法弄到今日婚宴的一场邀请函,就为了在这名利场里能有幸被大佬看中而一展宏图。
这次,裴婉很难得同谈正豫一起来港城出席,这两日她跟随谈正豫参加了几场酒局,见的都是港城的名流显贵。
她本不爱参加这些局,就连谈正豫都在劝她,不想去就陪儿子在港城好好逛逛,谈正豫还特地吩咐了助理太太想买什么就买,就为了让她好好散心。
但裴婉果断拒绝了他的提议,还特地给他展示了她这次为了陪同他参加宴会特地准备的衣服。
谈正豫也不明白裴婉是为何转变的心意,心里却十分高兴她的改变。
他纵横商界这么多年,与港城的交流也算密切,但没多少人了解这位只活在传言里的谈太太。
所以,这一次裴婉陪同谈正豫一起参加婚宴,谈太太立刻就成了港城太太名媛圈的话题中心人物,就连跟在他俩身后一起入场的谈愿也凭借出众的外表让不少太太都暗自打听他的信息。
何昭昭同她在港城交好的太太团围在一起闲聊,看见裴婉同谈正豫一起过来时,她也愣住了。
想不到裴婉这次真的来了!
这次,一旁的王二太太问她:“阮二太太,你常年住在京城,想必认识这位谈太太吧?”
“是呀是呀,我记得去京城参加你的乔迁宴时,也见过这位谈太太。这么多年,昭昭以你的交际能力想必同这位谈太太很熟吧!”
何昭昭看了眼挽着谈正豫胳膊正在同港城特首交谈甚欢的裴婉,面对向她打听八卦的太太们挤出一丝笑容:“认识自然是认识的,只是……”
她欲言又止,奈何架不住这群太太们的八卦之魂。
“那关于这位谈太太,昭昭你有没有什么信息跟我们透露一下?”
“什么信息啊?”何昭昭装傻。
她知道这位龙太太家里想跟内地合作,目前最强的关系就是谈家的光正,所以这是在想她侧面打听裴婉的喜好?
何昭昭委婉道:“这位谈太太不爱交际,在京城这么多年,我在晚宴上都没见过她几回,自然也不太清楚她的喜好。”
“这样啊!”龙太太虽然不信,但是她都这么说了,只能遗憾地叹口气,见好就收。
“那跟在谈董身边的是谈公子吧,真是仪表人才!”沈太太在一旁发出感叹。
她家里正好四个女儿都是单身,要是能跟这样的人家攀上亲家,她还愁在沈家抬不起头吗?
“是的。”何昭昭又看了一眼谈愿。
同样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气质矜贵,带着的一副半框眼镜,身上没有半分学生气质,相反更添了一分儒雅与平和。
他似乎注意到了何昭昭正在看他,转头对着何昭昭淡然一笑。
冷硬俊朗的脸庞突然勾出一丝笑意,这群太太们瞬间激动了起来,尤其是沈太太拉着何昭昭的手不断摇晃,“昭昭,这位谈公子单身吗?”
何昭昭被谈愿突如其来的笑容愣在原地,全然无视身边太太们的追问。
这大冰山养的小冰山,第一次对她笑?
小冰山融化了?
“谈董和谈太太就这么一个儿子,长得这么一表人才,谈家和裴家在国内的地位,京中不缺名门千金想和谈家联姻,哪轮得到咱们啊!”何昭昭一句话堵住了各位太太们飘飘然的心思,尤其是堵住了沈太太恨嫁女儿的心。
沈太太叹了口气,松开何昭昭的胳膊,“你说的也是,这京城的谈家,我们啊高攀不上~”
“港城不缺门当户对的公子。”何昭昭笑着宽慰她。
沈太太的眼神暗了暗,没再多说。
很快,随着不断进来的嘉宾,这群太太们的话题换了一个又一个,何昭昭也没再陪着她们。
因为原梦谊需要在大门接待迎宾,所以作为本次婚宴的小半个主人,何昭昭陪在周百欣身边一同迎接邵家的老太太。
绍家老太太的到来,意味着婚车车队已经又从澳城的邵家开到了港城,这场世纪婚礼的近百辆豪车的车队,从一早出发足足将港澳两城环绕了一圈,在全城人民的见证下才停在闪光灯闪烁的阮氏大厦的酒店前。
虽然婚宴在阮家的阮氏大厦举办,但邵家给出的彩礼和车队一点儿也没让大众觉得输了排面,连一向口舌犀利的港媒都在今日一大早的新闻头条上评价“势均力敌的童话婚礼”。
阮昱茗一直待在顶楼的休息室里没有下来,谈愿自入场一直在寻找她的影子。
从早上发了消息之后,他就再也没收到她的消息,这时又没看见她,心里难免焦灼。
他跟在谈正豫身边,端着酒杯听谈正豫给自己介绍各位认识的世伯,一边在这露天的草地活动现场寻找熟悉的身影。
终于,他看到一道在甜品区猫着的人影,便找了个借口离开谈正豫身边。
正躲在角落偷吃甜品的解珩昱被他从背后吓了一大跳,连碟子里的蛋糕差点都掉在地上。
他擦了擦嘴角的奶油,不满道:“你干嘛这么吓人?”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谈愿一眼看穿他。
“你还说,不就是昨晚的事嘛!我今早都不敢看到我爸妈,要是被我爸知道我一晚输了将近一个小目标,他会送我下去见我家的八辈祖宗。”
“嗯?”谈愿疑惑,“不是给你赢回来了吗?”
“赢是你赢的,输是我输的。”解珩昱分得很清楚,解父也分得很清楚。
谈愿对他投来一个爱莫能助的目光,问出找他的目的,“怎么就你在这,阮昱茗呢?”
解珩昱吃着甜品,不疑有他,“顶楼,我下来时碰见她了。”
“行!你继续吃吧!”说完,谈愿就离开,再次将他独自留在原地。
谈愿犹豫再三,还是没有上楼找阮昱茗,他离开解珩昱之后,再次被谈正豫叫住,迎面和他一起走来的是一个气场同样强大的中年男人。
看到此人,他挑了挑眉尾。
在给他发来的资料里,这位港城财政司司长的名字赫然在目。
“邵司长,这位就是犬子,谈愿;原原,这位邵伯伯,港城财务司副司长。”
谈正豫嘴角的笑意意味不明,谈愿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尾。
这位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他可是一点儿也不陌生,在他邮箱的那份名单里,这位邵副司长的名字赫然在目。
“邵伯伯!”
邵副司长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微微颔首。
“谈董,令公子真是年轻有为啊!”邵副司长摇晃着杯中的红酒,藏在眼镜下的眼神让人看不透深意。
同样都是老狐狸,谈正豫看着儿子笑而不语。
“邵伯伯谬赞了。”谈愿微微颔首,“我还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有愧于你说的年轻有为。”
他的态度十分谦逊,邵副司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昨晚可是听说了你的成绩了,沉着冷静、临危不乱,这点可是一般年轻人都做不到的。”
“哦?他昨晚做了什么?”谈正豫提出疑惑,脸上仍然挂着浅浅笑意,并没有一丝动怒。
谈愿淡淡地看了他爸一眼,这熟悉的推眼镜的动作,他就知道他是明知故问。
昨晚发生的事情,谈正豫的助理一早就向他汇报了,谈愿给他的回复却是:“惩恶!”
没有扬善,他清楚这件事不值得推崇。
而邵副司长也清楚,所以面对谈正豫,他也只有讪讪道:“一群小辈之间的游戏罢了!不提也罢!”
邵诗玲已经给他勒令禁止出门,这些年这个女儿被他娇惯得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什么事情都有家里给她兜底,所以在外面什么人都敢得罪。
邵副司长端起酒杯朝谈正豫敬了一杯,谈正豫看了眼杯中的酒,在他一饮而尽之后才浅抿了一口。
顶楼,新娘休息室。
婚车车队从澳城开回酒店后,阮昱姗就回到顶楼的休息室换了套迎宾礼服。
临走时,一群伴娘陪着她一块儿离开,阮昱姗还特地回头看了眼独留在休息室的阮昱茗,问道:“阿茗,大家都在楼下,怎么不下去?”
阮昱茗躺在贵妃椅上失神,闻言,对她挥了挥手,只给她一个背影,“今天奶奶她们忙着没空理我,没人注意我不在的。”
她不想下去。
就这短短的几日,因为她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还是尽量减少露面为好。
“四姐姐,今天二房的人没来。”阿雯帮阮昱姗提着裙摆,突然开口。
“嗯?二房的人没来?”阮昱茗猛地坐起身,“这次阿爷不是说了吗,家里全部人都到场。”
“昨晚阿爷突然叫车离开,听说发了好大一顿火,连二太太都被骂了。”阮昱雯也不知哪里来的小道消息,将听到的全部说了出来。
“所以谁把阮经??坑了?”阮昱茗好奇。
阿雯突然对她挤了挤眼,没有直说,“邻居帅哥!”
“邻居帅哥是谁?”只有阮昱姗不认识。
但阿雯和阿茗齐齐不肯告诉她,“三姐姐,再不下去迎宾就来不及了!”
“……”
房间再次就剩下阮昱茗一个人,她躺在贵妃椅上翻来覆去,最后掏出手机想给纪璟安打电话,但想到他今日在帮忙,又关了界面。
最后,她才点开那个一天没联系的男朋友,想了想,发了条消息过去,便拿了件披肩走出房门。
“叫我过来干嘛!”在一道隐秘的楼梯间内,谈愿双手插兜,无奈地看了眼眼前的女孩。
她站高两层台阶,都才与他的眼睛平视。
“你昨晚?”阮昱茗不确定,“听说坑了冯骁池和阮经??他们一大笔钱?”
原来是为这件事,谈愿失笑,“没有坑他们,是他们运气不好!”
如果不是贪心想坑他,又怎么会自己掉入坑中。
“你怎么会坑他们?你不是在酒店吗?”
“昨晚解珩昱叫我过去救场,不然他就被当冤大头了。”
“他不一直就是。”阮昱茗撇了撇嘴。
原来是为了解珩昱啊!
此时,还在露台甜品区冒着格外引人注目的身躯吃甜品的解珩昱突然打了个喷嚏,突然感到后背发凉。
转头,就看到一身华服、打扮得格外珠光宝气的解母亲双手叉腰,隔着数十米的距离瞪了他一眼。
吓得解珩昱连手里的盘子都顾不上了,赶紧换了处地方避身。
谈愿微微垂头,就能看见她浓密而卷翘的睫毛,想到今早给自己发来的那张照片,他突然心里陷入一阵柔软。
伸手突然将她揽入怀中,踩着一双细高跟的阮昱茗一个没站稳,双手就自觉地攀上了他的肩膀。
这个亲密的举动一下子将谈愿逗乐。
只闻他压得极低又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如一阵轻风,拂过耳廓敏感的皮肤,带起一阵阵战栗,就连心都跟着一瞬间猛地一跳,“主要是因为你!”
他知道她不愿再跟那群人有交集,但港城的圈子就这么大,这几日难免低头不见抬头见。
所以他只有帮她扫清障碍,这是他身为男朋友应该的义务。
心里一阵感动,阮昱茗突然就不知道怎么说话,只有攀在他的肩头感受胸口传来的炙热。
突然,她敏锐地听到楼梯间的门外有声音响动,立刻将谈愿放开。
怀中的温香玉突然失去,谈愿不悦地皱眉。
两人齐齐看向被打开的大门,就看见碍人事的解珩昱走了进来。
三人异口同声:
“你们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我们商量事情。”谈愿脸不红心不跳地回他,而他身后的阮昱茗早已红透了耳根。
“什么事情在这商量,搞得跟偷情似的。”
心里有鬼的二人:“……”
确实在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