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把他们都安排完了,王生和王松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东家马上要去京城了,那他们就得回家了吧,现在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没有了。
这时王松咬咬牙,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停磕着头,“东家,夫郎,小的愿意卖身给您,不要银子,求您去京城的时候带上小的,小的什么活儿都能干。”
这突如其来的几下子让周围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他身旁的王生也赶紧跪下说:“小的也愿意。”
历绍有些玩味的看着他,真是有点儿意思,这个王松平时就看的出机灵的很,而王生就比较木讷。
想了想说道:“你们两个起来说话,别说什么卖身不卖身的,你们都是有父母的,我不能收你们。”
听他这么直接的拒绝了,王松急的不行,想要再说些什么,“东家,我…”
被历绍直接打断,“你们还小,思想不成熟,而且都没问过家人的意见,这样吧,我给你们放几天假,回家好好跟家人待几天。”
“过几天回来再说,如果想以后到酒坊做工也可以,你们来我家这段日子,我也观察你们了,都是好孩子。”
历绍的语气平和中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意味,王松也不敢再说什么,决定回家一定要说服家人,然后再来求东家,他一定要跟着去京城。
二人回家后,历绍给沈安三人都涨了月钱,现在一个月每人二两银子,三人又是一顿的感谢和表忠心。
结果才过了两天,王老头就带着四个儿子和王生上门了。
还带着自家做的腊肉和晒好的粮食,上门后先是不住的恭喜历绍考上了举人,然后就是请历绍一定要原谅他们,前些天家里忙着收粮晒粮,没有及时上门道喜。
这次上门也只拿了腊肉,实在是自家没什么其他拿的出手的东西。
历绍笑着说道:“不用这么多礼,这腊肉已经很好了,谢谢您了。”
见他没有不悦,王老头就安心了,“哪儿当的起您的谢,东家不嫌弃就好,今年地里的收成不错,今天给您送粮来了。”
“这粮食老头子一家都晒得干干的,里面的杂草还有秸秆什么的也都挑的干干净净,您可以打开看看,老头子绝对没蒙您。”
历绍冲他摆摆手,“不用看了,我信的过您,不过今天怎么只见王生,没看见王松?”
王老头叹了口气,说道:“这段日子,这俩孩子在您这活儿没干多少,尽享福了,都比之前在家的时候高了,也胖了。”
“老头子真是羞于见您,王松那孩子身子不太舒坦,就在家歇着了,这俩孩子都是从小村里长起来的,不懂规矩,脑子也木讷。”
“他们回家之后就跟我们说了,想跟着您去京城,按说京城那种地方,是我们这些人家这辈子都不敢想的地儿啊!”
“但是他们的娘实在舍不得孩子,更怕跟您去了服侍不周,反而给您惹麻烦。”
一旁的四个儿子和王生都低着头不说话,跑去卸粮食,一副全家都是王老头做主的样子。
其实今天来的人里没有王松,历绍就知道他们的决定了,王生这孩子本来就没什么主见,平时干什么都是学着王松,今天王松没来,八成是被关在了家里。
王老头现在也没脸提让两个孩子去酒坊做工的事儿,总觉得俩孩子都说了要卖身给东家,自家又反悔,这样挺不好的。
历绍笑着说道:“我那天也说了,让他们好好考虑,毕竟都是有父母的,跟着我去京城的话,免不了骨肉分离,我也不忍心,现在这样儿就很好。”
王老头更不好意思了,前天两个孩子回家之后,王松就吵着要卖身给东家,说要跟着东家去京城。
说什么他不要一辈子窝在这村子里,种一辈子的地,家里顿时炸了锅,他爹气的狠狠的打了他一顿。
真要卖身,那就是人家的奴才了,和长工什么的也不一样,被主子打死都没地儿说理去,怎么说都不听,最后只能把他关在屋子里,看他什么时候老实了再放出来。
说话的功夫儿,粮食都卸好入库了,沈安也清点检查没问题后,王老头又带着四个儿子和王生对着历绍和赵叶说了不少讨好和感谢的话。
历绍叫他们不必这么客气,让沈安给拿了包点心送他们走了,算是腊肉的还礼。
毕竟那么大一块肉对王老头家也是不小的负担,历绍没必要占他这个便宜。
……
没过几天,刘武果然上门了,提着一大堆礼品,有给赵叶的,还有给两个孩子的。
历绍也备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招待他。
刘武见了两个孩子喜欢的不得了,抱了好半天,直夸可爱。
坐在饭桌上还在说,“嫂夫郎这么漂亮,两个孩子也健壮可爱,怪不得历兄这么着急的往家跑。”
夸得赵叶都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我家叶哥儿跟两个宝贝儿当然好了,来,别光说话了,吃菜,吃菜,还有喝酒。”一边说着一边给刘武夹菜。
“好,多谢,历兄,我自己来就成,不用照顾我。”
酒过三巡,刘武叹了口气说道:“历兄,我这次乡试算是侥幸考过,估计会试就没戏了,不像你,我觉得你这么厉害,武状元都没问题。”
“你太过奖了,不过你这也太自谦了,不试试怎么知道,哪儿能提前说丧气话。”
“历兄,我自己几斤几两自己知道。”
“对了,那两个没考上。”说着还对着历绍挤了挤眼睛。
历绍一下子明白过来,“你是说孙志和江瑞?”
“没错,镇上的公告名单我去看了,没有他们两个,真是活该,这么心胸狭窄,言而无信的人考不上就对了。”
历绍摇摇头,无奈的笑了,“好了,都是不相干的人了,管他们做什么。”
“历兄你说的对,不提他们了,晦气,对了,有个新鲜事儿,我得跟你和嫂夫郎说说,镇上前段时间出了个大骗子。”
“骗子?什么骗子,我怎么没听过。”
“这骗子应该是个老江湖了,说是骗子其实就骗了一个人,上当的听说还是个举人了,姓王。”
“那个骗子好像是说自家以前祖上出过什么神医,家中有一秘方,可治各种的疤痕,家道中落才流落到此。”
听到这儿,历绍就知道这个被骗的人是谁了,抬眼看向赵叶,自家夫郎还没反应过来,正聚精会神的听着刘武讲故事呢。
“打算把那秘方高价卖出去,然后拿着银子东山再起,叫价两千两银子,这好家伙是真敢要价,偏偏那个王举人上钩了。”
“听说还是借的印子钱,买的秘方,结果那人拿了银子,转身就不见了,给他的那个所谓的秘方就是个普通治烫伤的药方。”
听的赵叶都忍不住说道:“这个什么举人也太傻了,没有验一下药效,就敢给两千两?!还是借来的银子!”
刘武点头附和,“谁说不是呢,听说这王举人之前是临到会试跟前儿,被他夫郎把脸给划了,当时就差点儿疯癫了,到处找治疤痕的药。”
“也是急昏了头了,这种拙劣的骗术也能上当,虽然报了官,但是这种老江湖骗他之前肯定早就想好了退路,可能当时露出来的脸都是乔装打扮过的,怎么可能被抓到。”
“听说现在这王举人都起不来炕了,追债的天天上门要银子,印子钱利滚利,哪儿是这么好还的!”
“现在他这个名声,没准儿哪天朝廷就把他的功名给他夺了。”说完之后还颇为唏嘘。
这时赵叶也反应过来,听出了这个被骗的举人是谁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历绍,历绍则是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多说。
刘武看他们俩都不说话,问道:“怎么了,难道这个王举人你们认识?”
历绍打着哈哈,“没有,就是觉得这么轻易就被骗了两千两,真是傻啊,以后的日子可难过了。”
“谁说不是呢,这辈子就这么毁了!”
随后历绍就岔开了话题,聊起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