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沈安都去暗中观察了王二,发现他不知从哪儿找了两三个年纪不大的孩子。
几人各划一个片区发传单,而且确实是好好的将传单交到来往行人的手上。
如果发现有人顺手丢了,他们还会捡起来重新发。
三天后,王二来领剩下的半两银子时,历绍便问他愿不愿意留在酒铺当小二,一个月二两银子。
王二立马就答应下来,他现在每天在街上找活儿,好的时候一天最多能挣一二百文。
但是天气不好或者没活儿的时候就一文都没有,而且他们这行没什么技术含量,竞争也激烈。
他不愿意跟他们同流合污,总是被排挤,现在经常一连几天都挣不到一文钱。
自从他爹病死,扔下一屁股的债给他们母子四个,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艰难。
家中的弟弟妹妹还小,他这个活儿挣得时多时少,根本不够一家子生活,他又没什么别的本事和挣银子的路子。
他娘就给人洗衣服挣银子,一双手操劳的像是五十多岁的人的手,一到冬天就长冻疮。
没想到现在历老爷居然愿意留他在酒铺里当小二,而且一个月还有二两银子这么多。
他一定好好干,等还了家里的债,娘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激动的就要给历绍跪下,被沈安拦了一把,“我们老爷不喜欢别人跪来跪去。”
王二赶忙改为作揖,一边作揖一边激动的说道:“历老爷,不对,应该叫东家,东家,真是太谢谢您了,太谢谢您。”
“我,我,小的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您放心,您给小人这个机会,小人一定好好干,不偷奸耍滑。”
历绍笑着说道:“沈安算是这个酒铺的掌柜,你以后有什么事儿就直接找他,有什么不会的不懂的也都问他,好好干就好,一会儿签一份用工协议,明天就能来上工了。”
沈安也附和着:“王二,你家的那些事儿我跟老爷都知道,老爷心善,知道你不容易,而且孝顺爹娘,疼爱弟妹,是个老实厚道的。”
“来了酒铺以后好好干,只要你不做什么对不起酒铺,对不起老爷的事儿,等还了债以后都是你的好日子。”
“老爷还说了,考虑到你家的情况,一会儿签完合同,先给你预支一个月的工钱,拿回家还债也好,买些东西也好,都随你。”
沈安也是在暗示他,你的家庭背景我们都调查的清楚,别想着动什么歪心思,不然没好下场。
王二是个机灵人,怎么会听不出。
不过他倒没觉得东家和掌柜的做的有什么不对,其他店里招小二也会调查,做正经买卖的肯定要求雇的人要身家清白。
而且自己还一天活儿没干了,就能预支工钱,这几年也算在街头摸爬滚打,见过人情冷暖的王二此时心里也热乎乎的。
几乎要热泪盈眶,说着:“东家,掌柜的,你们放心,我要是敢动什么歪脑筋,就叫我天打五雷轰,以后酒铺就是我的家,一定好好守着咱们店。”
历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也不必这么郑重,好好干活就行,咱这儿也没那么多规矩,以后凡事多听沈安的。”
沈安也附和道:“是呀,过来这边吧,咱们先签合同,再给你预支工钱。”
王二笑着狠狠点了点头。
自从酒铺里多了小二,历绍便不再天天来,只时不时的来看一眼。
沈安基本每天都在这儿盯着,毕竟王二是新来的,他们对他也不是那么了解,沈安不放心让他一个人看店。
发传单确实起到了效果,来了不少进店看新鲜的人,基本都是想来见识一下什么酒敢卖这么贵。
还想尝一尝,但是历绍这儿的规矩就是要买就买,别说尝了,闻都不行。
这条规矩历绍还专门让沈安做了个展示牌,就放在一进门口的地方,醒目的很,那些想着来蹭一口的便骂骂咧咧的走了。
这天,店门口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站在写着“本店所有药酒不闻,不尝,免开尊口”的牌子前驻足。
金来富今年四十一岁,家里是做丝绸布匹,珠宝玉器生意的,算是世代经商,还跟现在的皇商沾亲带故,银子那是从来不缺。
生平除了做生意,就只有两个爱好,一个是美食,一个是美人。
家里除了一个正头夫人外,也是妻妾成群,儿女众多,他这人也算有些良心,跟他好过的基本都会收到家中,不会叫她们没了着落。
被一群软玉温香围绕着,年轻时可以说是极为享受,但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就越发力不从心了。
家里的那些女人,小哥儿们为了博他的宠爱,天天排队给他送汤水,对他勾勾缠缠,他心里的苦没人知道,但是男人不能说不行。
为了她们只能靠药顶住,但是药吃多了不仅不管用,还有很大的副作用,前两年他就吃多了,一下子差点儿死过去,整个金府都炸锅了。
人是救回来了,脸丢没了,他老娘把他夫人还有一堆妾室好一顿的骂,臊的他恨不得自己没救过来才好。
自那儿以后,他就开始了喝各种汤药,补药的日子,这一年来经郎中诊断他身子已经恢复了,就是那方面可能大不如前,而且以后也要以养生为主。
本来他还不信,结果去到那些妾室房里,确实是不中用了,给他臊的都没留宿。
现在他也不敢再乱吃药,不伤身的补汤药酒也喝了不少,根本不管用。
前两天偶然间看到养元酒铺的传单,他倒没觉得上面的药酒价格贵。
只想着要是真像传单上说的这么管用,还不伤身的话,多少银子他都给得起。
今天特意没让身边的随从跟着,自己跑来养元酒铺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