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婷婉和朱夫人作为户部尚书的嫡女和正头夫人,自然也收到了邀请。
按朱宏方所想,就应该让朱婷婉老实在家待着,免得她出门胡言乱语。
那些不知廉耻的话在家里说说就罢了,她要是在外面说,被别人知道了,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放。
朱夫人还在为朱宏方骂她蠢妇的事儿生气,而且她也没觉得自己女儿哪里有错,再加上朱婷婉撒娇求她,今天的香会便带着她一起来了。
朱婷婉磨着朱夫人带她来香会,就是想着赵叶肯定会参加,今天她要跟这个独霸忠勇侯的乡下小哥儿好好“聊聊”。
所以自打赵叶来了,她就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发现他和苏岑往屋外走,便趁朱夫人和别的夫人闲聊,马上跟了出来。
今天的天儿确实挺好,天空湛蓝如水洗一般,没有风也没有云,阳光倾洒下来让人感觉格外温暖。
苏岑呼吸了几口清新空气,顿感神清气爽,“啊!活过来了。”
赵叶有些担忧的说:“要不就早些回去,让王府太医给你诊治一下,之前你不还说总觉得身上没劲儿。”
“千万别,我要是传了太医,接下来指定每天都是补汤,补药的喝着,为着这个,平安脉我都给改成两个月一请了。”苏岑赶忙说。
见他这副模样,赵叶忍不住笑了,看来现在六王爷真的对岑哥儿很好。
刚想调侃他几句,就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回身一看,只见是一个身着明蓝色锦裙,满头珠翠,面带骄纵的女子,正是朱婷婉。
朱婷婉刚想开口阴阳两句,便听苏岑颇为傲气的说:“你是谁家的小姐?见了本王夫和侯夫郎都不知行礼的吗?!”
说完还给了赵叶一个眼神,赵叶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附和着:“这般不懂规矩,莫不是家里没教过?!”
两人一唱一和,莫名有些像话本子里欺压“主角”的恶毒配角。
此时的朱婷婉只觉难堪至极,暗叹赵叶如此面目可憎,无才无德,心思恶毒,怎么就这么命好,能嫁给忠勇侯。
她不知道她的心思还有背后说的那些话,早已被眼前的两人知晓。
而且刚才她在暖阁中,眼中满是嫉恨的盯着赵叶,也早就被赵叶发现了,只是赵叶没把她放在眼里,不屑主动与她计较而已。
没想到她居然蠢到,主动跑到他眼前,还一副“我来找茬了”的模样,那少不了得教教她怎么做人。
尽管朱婷婉心里再不愿,但身份,规矩在这儿摆着,两人硬要计较的话,她也只能行礼。
随后咬咬牙,心中极为屈辱,不情不愿的给二人行了礼,“小女户部尚书之女朱婷婉,见过靖王夫,见过侯夫郎。”
“起来吧。”
既然朱婷婉敢犯到他眼前头,赵叶便干脆把话挑明了,“在暖阁之中,你就一直拿眼瞄着我,现在还尾随我们出来,有什么话就说吧,别憋出什么病来。”
这话说得实在不客气,朱婷婉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旁边还站着个苏岑,就有些犹豫,“不如咱们….”
“要说就说,不说我们就不奉陪了,没时间听你在这儿磨叨。”
苏岑也附和着:“就是,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想必不是什么好话。”
说完两人便要走,朱婷婉就有些着急,也顾不得什么,“您虽贵为侯夫郎,但出身平民,侯爷身份贵重,需要一位名门….”
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叶打断,“需要什么?需要一个出身名门的夫人或夫郎?你是在自荐枕席吗?”
朱婷婉在其他场合也见过赵叶几次,他从来都是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没想到人后对着她的时候一张嘴就这么刻薄,平日里的模样果然都是伪装的。
便像发现了赵叶的“真面目”似的说:“侯爷见过你这副刻薄嘴脸吗?知道你这么虚伪刁钻吗?!”
“你…”苏岑听不下去,想要上前跟她比划比划,被赵叶一把拦住,又给了他个眼神让他靠边。
赵叶并没有被朱婷婉的话惹怒,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充满不屑,语气平缓的说:“我刻薄,虚伪,刁钻?呵呵,我什么样儿,我相公他都爱。”
“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是个乡下来的小哥儿,没有高贵出身和所谓的才气,就是命好,这类的酸话不用亲耳听,我猜都能猜到。”
没有大吵大闹,只是言辞犀利的说出了朱婷婉心中所想,气定神闲的模样衬得她好似跳梁小丑。
想开口说些什么,又听赵叶继续说:“我出身乡下,但是爹娘也教导过我什么是礼义廉耻,不像你们,或者说不像你。”
“所谓的户部尚书嫡女,未出阁的千金小姐,跑到我这个正头夫郎面前推销自己,真是“高贵”,不愧是“出身名门”啊!一会儿我得去请教一下朱夫人是怎么教的女儿?!”
“好!”一旁的苏岑忍不住拍手叫好,“说得对,不光是朱夫人,也得去请教一下朱大人。”
“你们…你们,你们不能这么做…”朱婷婉虽说是脑残,不过是间歇性的,她来之前没想过后果,但是现在一听赵叶说要当着众人的面去质问她娘,她就慌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明明是来示威的,结果话没说两句,反倒被赵叶给一通羞辱。
赵叶实在不想再理她,对苏岑说:“岑哥儿,咱们走吧。”
两人就要回暖阁,其实说要去问朱夫人也就是吓唬吓唬她,今天真要那么做了,不就是砸锦乐郡主的场子。
但是朱婷婉可当真了,慌忙上前想要阻拦二人,没想到推搡之间,竟推倒了苏岑。
这下她可算惹祸了,被推倒的苏岑登时就脸色煞白,蹙起眉头喊着肚子疼。
吓得赵叶赶紧叫附近候着的丫鬟小厮将苏岑扶到屋内,并传医官。
自然也惊动了一众参加香会的官员与皇亲贵族的家眷们,其中最为惊怒的要数景昭惠。
好好的香会搞成这样就罢了,主要是苏岑是在她府上出的事儿,要是真有什么好歹,只怕要和景向远作下仇。
她这个弟弟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在确认苏岑没事儿之前,朱婷婉也只能“留在”侯府。
此时的朱夫人心中无比后悔,真该听她家老爷的,就不该带她出来,居然惹出这么大的祸来。
不管朱夫人或是旁人说什么,朱婷婉都只有一句,“与我无关…谁叫他自己站不稳…”只是说话时,总是不自觉的发抖。
气得朱夫人恨不得给她几巴掌,抬起手又实在舍不得,只能在那儿嘴里念佛,祈盼着苏岑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