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时悦见状赶紧把电话挂了,这在梁斯泽看来更像是做贼心虚。
他走近一步,视线掠过她的手机,分明听到她唤了对方的名字,仍是问道:“和谁打电话?”
被他这么一质问,内心坦荡也紧张了。她不自在地绞了绞手指,语气还算正常:“就大学同学啊,他喝醉了。”
梁斯泽质疑的意味明显,哂笑了一声:“喝醉了跟你打电话?”
念时悦讨厌他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翘了翘唇,不乐意地说:“你想说什么明说好了。”
他被她这种倒打一耙的态度再度气到,每次明明是他在生气,到头来变成他哄。
这一次他像是不想妥协,口气生硬地说:“不是我想说什么,是你有什么话不能和我说?”
念时悦不想和他说周远的话题,一来是因为她和周远之间确实没发生过什么,二来她知道梁斯泽这个人占有欲特别强,如果知道周远是她真正意义喜欢过的人,她不知道要怎么消解他的醋意。
但看他这么想知道,念时悦干脆把话掰开了揉碎了。
她特意勾住他的脖子,仰头看着他,秉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弯起唇说:“我没什么不能说的啊。我和周远关系以前是有点不普通,大学的时候我们俩互相喜欢,但没在一起。”
梁斯泽垂睨着她的笑容,仿佛是在对他说你满意了吧。
他强忍住心中的恼意,喉腔涩然地滚了滚,“为什么不在一起?”
念时悦很认真地想了想,“因为他从来没有坚定的选择我。”她说完这话,踮起脚尖亲了一下眼前的人,一双玻璃珠子似的眼睛亮亮的瞅着他:“但是你有。”
梁斯泽瞬间熄火,伸手回搂她,把人按进怀里。
他没理由可以埋怨的,毕竟从一开始就是他主动追赶,能得到回报那都是侥幸。
尽管他一直这么劝慰自己,但还是奢望她身心都能够归他。
越是渴望,他越发的不确定。
他像一个讨要糖果的小孩:“但是你没说喜欢我。”
念时悦噗嗤一声笑了,温柔地揉了揉他的黑发。
梁斯泽感觉被当作家里那条傻狗了,把她手抓下来摁到自己腰上。
男人腰间劲韧的触感她不由地心潮一荡。
“可以走了吗?”
他安抚般吻了下她的头发,“还得再坐会儿。”
念时悦轻推他,不悦地蹙眉,早就想说了:“非得来这谈吗?”
男人一喝酒,神智不清时淫欲再上来,有些事自然好谈。
梁斯泽没把这话摊开,反问她:“这地方怎么了?”
又装蒜是吧,念时悦人在他怀里,挥了挥手,“你慢慢坐吧,我走了。”
“别,我怕生。”
“……”
念时悦压住笑意,冷嘲了一句:“哪来的生,你不都熟客。”
“胡说八道。”梁斯泽故作正色,“这些女人都换了一批,我一个人都不认识。”
“……”人都换了他都一清二楚,这叫不熟?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感觉下一秒就要冲他咬过去。
他额头抵着她笑,“真的,这是第二次来。”
她哦了一声,“换地方了。”
话间,有几道急促的脚步声接近,梁斯泽察觉异样,抬起头来,看见有侍者匆匆跑过来,着急地告知他:“梁总,有警察来了。”
听到这个职业名称念时悦下意识紧张地看了眼梁斯泽。他倒淡定无波,甚至还松弛地挑了挑眉,“现在不用坐了。”
说罢便牵着人往外走。
念时悦错愕了一下,回头看了眼,“不用管里面吗?”
“不是有人管了。”
“……”
行吧。
念时悦突然觉得他有种不管别人死活的疯感。
正巧迎面撞上两个穿制服的警察。
他们照常询问了几句,不住地打量念时悦,那眼神里的怀疑就差没直接说她是不是坐台小姐里。
梁斯泽丝毫不客气,一双眸子黑沉沉地压下来,严肃冷傲地说:“需不需要出示下我们的结婚证?”
两个警察被他震慑住了。他们不过例行公事,众所周知这会所里每位顾客都有强大的后台。会来检查只是有人举报,不得不过来巡视一圈好交差。
也不知得罪了哪个大人物,他们连忙缓了态度道歉,“不好意思,你们可以先走了。”
梁斯泽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越过两个警察。
见他是真动了怒,念时悦打心底里夸了一句:“老公,你好man啊。”
梁斯泽被她这一声老公唤得舒坦,眉眼渐渐舒展,“回去让你看看更man的一面。”
这人正经就不超过一秒。
她几分羞涩地垂目,轻咬了咬唇,“不要,身上还没好。”
他脚步放慢,敛眸看她,“不是说了给你涂药,非不要。”
那个敏感的位置怎么好意思,都怪他太使劲了,疼了两天,她话都说不出口。
她一时无话,手机替她响了起来。拿出手机一看,又是陈晓思。
梁斯泽停下脚步,利落地丢出一个字:“接。”
念时悦慢慢吞吞地接起来,“喂。”
陈晓思着急地说:“时悦,你能不能打个电话给周远,刚才他一不留神就走了,我们给他打电话都不接,你试试你打的通吗?”
念时悦没应下话,只说:“知道了。”
电话断了后,她和梁斯泽对视了几秒,温吞地抿了抿唇:“能打吗?”
梁斯泽回答的模棱两可,语气不明:“你试试。”
他这么说念时悦没敢有下一步操作。
对峙数秒后,他面色无痕地朝她摊手,“给我,我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