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乔露在一旁听着，义愤填膺地斥责，“真是个白眼狼！”
    林茉安静地听着，如果不是因为姐姐的事，她这辈子恐怕都不会了解到这些底层人们艰辛的生活。
    对于胡阿姨的遭遇，她很同情。
    有些人即便知道儿子没有女儿孝顺，可是藏在骨子里传统，还是让很多人都想要生儿子。
    透过后视镜看到正在哭的胡秀莲，林茉轻声问道：“胡阿姨，您来公司多久了？”
    “快一年吧，这家公司的老板是我遇到最好的人。”胡秀莲想起之前上班的几个地方，叹息道：“像我们这样的外地人，本地老板都看不起，可是慕总对我们却很客气，我们外地员工还有住房补贴。有一次，洗手间里的地没拖干净，被主管发现，她要扣我的钱，正好被慕总看到了。”
    “是吗？”林茉觉得慕瑾初太闲了，连这点小事也要管。
    “慕总路过，看到主管在批评我，他走过来就说了句，这是小事，没必要扣钱，还说我们赚的都是辛苦钱，不要随便扣。”
    “林助理，遇到这么好的老板，只要公司不倒闭，我都想干一辈子。”
    林茉失笑，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正好是慕瑾初打过来的。为了避免被她们发现，林茉挂了电话，没有接。
    可是，慕瑾初担心她出什么事，挂断之后又打了过来。
    林茉很无奈地皱了下眉，划开屏幕，未等慕瑾初开口，她便急匆匆说道：“我在开车，路上遇到了两个同事，送她们回家之后就回来。”
    说完，便挂了，生怕她们察觉出端倪。
    “林助理，会不会耽误你的事？”
    乔露很不好意思地开口，林茉摇了摇头，“没关系，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她看了眼后座的胡秀莲，闲聊似的又问了一句：“胡阿姨，保洁部的主管，是不是来公司的时间最长？”
    “那倒不是，她只比我早进公司几个月。”胡秀莲想了一下，才回道：“要说时间最长，应该是刘姐，公司刚成立她就来了。”
    乔露静静地听着她们的对话，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她娇憨地笑了笑：“胡阿姨，哪个刘姐？我在人事部上班，没发现保洁部有这个人。”
    “哎，她已经离职了。”胡秀莲拿出手机，打开了刘姐的朋友圈，跟她们解释，“她儿媳妇在家坐月子，她离职回去带孩子。就是一个多月前的事，她经常在朋友圈里发她孙子的照片，你看看。”
    乔露看了眼她递过来的手机，故意说道：“这样说来，她也算是公司的元老。我在人事部了解过，从公司刚成立到现在，留下的员工没几个。公司之前，是不是出过什么事？”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刘姐偶然间提过，说当初和她一起上班的一名保洁在公司跳楼了，这件事，对公司影响很不好。”
    林茉的心咯噔一跳，差点慌神开过了，乔露急忙提醒她：“林助理，就在这里停吧，我们到了。”
    林茉稳了稳心神，将车停好。见她们要下去，她将车里的邀请函递过去：“过两天就是公司展会，胡阿姨，您女儿要是有时间，可以一起过去看看。”
    胡秀莲欣喜万分，她只是个保洁，公司里好多活动她都没有资格参加。被林茉邀请，她都有点受宠若惊。
    乔露接过她的入场券塞进胡秀莲包里，“胡阿姨，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雨中，林茉抿了抿嘴唇，那位刘阿姨应该认识姐姐，可能知道姐姐跳楼自杀的真相。
    要是能通过胡阿姨找到她的地址就好了。
    ........
    澜庭公寓
    慕瑾初一句话都没说，手机就被林茉挂断，他有些郁闷地沉着俊脸。
    一旁的傅寒星实在是看不下去，嫌弃道：“瑾初，你现在怎么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白天在公司粘着她，下班回家了还要粘着，你不觉得腻啊？”
    两人在阳台选了个位置抽烟，慕瑾初斜倚在窗前，手指夹着烟，周身烟雾缥缈，让人看不真切他的神情，只能听到他落寞的声音。
    “你不知道，她已经跟我冷战好些天了。”
    “她跟你冷战？”傅星寒吃惊极了，将心中真实的感受说了出来，“就她家那条件，攀上你这棵大树，心里就该偷着乐吧。这不是她们女生爱看的什么言情小说，王子爱上灰姑娘的故事，照进现实吗？”
    “你在乱七八糟的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整栋大楼里，谁不认识你和我，虽然你没有我长得英俊潇洒，但是你胜在脾气好，有风度，很讨女人喜欢。大楼里的女人知道你结婚了，心都碎了一地。只是，我挺好奇，你家好歹是书香门第，怎么会认识林茉这样的女孩子？”
    慕瑾初听着他的问话，没有吭声。
    他和林茉的相遇刚开始只是缘于一个错误，可是，后面对她了解的越深，他就越不可自拔。
    “我觉得她除了长得好看，也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主要是，我觉得她脾气不好，精神还有点不正常。”
    “你才不正常，再胡说，饭别吃了。”
    “瞧瞧你，人家都跟你冷战了，你还护着她？”傅星寒八卦地朝他凑近，在他耳边低声问道，“冷战之后，晚上让你碰吗？”
    一提起这个，慕瑾初就烦躁地掐灭了烟头，满脸郁气。
    自从那次林茉提出冷静一下之后，对他的态度就极为冷淡，他给她送的花，她毫不犹豫就扔进垃圾桶。
    他送，她就扔，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他给她写的情书卡片，放在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她看都不看，就塞进了枕头底下。
    最最重要的是，晚上总是拒绝他，他要是敢勉强她，她就分床睡。
    慕瑾初每天晚上欲火中烧，都要去洗冷水澡，他真的快被这小妮子折腾疯了。
    她完全就是拒绝沟通，不想原谅的态度。
    这气性也太大了！
    “瑾初，你完了，她在外面肯定有人了！”傅星寒看着他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开始幸灾乐祸地嘲笑他，“碰都不让你碰，八成有情况。我劝你，趁早把这个花瓶给砸了！”
    “再乱说，我揍你！”
    “我没乱说，她就是个花瓶，配不上你。我劝你还是重新找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结婚，这样比较现实。”
    傅星寒的声音有些大，他们聊的也很投入，完全没有发现有人进门。
    林茉不知何时走进屋，悄无声息地站在不远处，脸颊带着乖巧的笑，正静静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