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佳昕身体一哆嗦,稍稍跳远点,真是服了,这个年代动不动就打孩子,什么棍棒出孝子,叶佳昕十分不屑。
第一次被打,叶佳昕恨得牙痒痒,想着等时候到了,她要报复回去,或者等她有能力断绝关系。
后来发现全村都这样,叶母还算好的,只有惹了大事才打,其他人家打孩子那跟一日三餐没什么区别,轻重而已。
溺爱子女家不打,其他没什么意外,重男轻女家就惨了,女孩子相当于出气筒。
习惯真可怕,叶佳昕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叶妈满院爱的教育,叶母追,自己跑,姐弟呐喊,鸡狗乱串,打中几率不大,整天鸡飞狗跳过日子。
“快说”。叶妈急性子没什么耐心,上前一把揪住叶佳昕耳朵。
“啊,痛痛,妈轻点,你揪的可是你女儿的耳朵,不是猪耳朵,随你搓圆捏扁,考虑考虑我耳朵的感受。”
这位妈妈为何如此暴躁。
叶妈手一顿,迟疑一秒后,松开手,清了清嗓子,咳咳,粗声粗气道:“不要转移话题,痛一痛,更好的加深印象,下次不再犯错。”
叶佳昕忿忿不平,不是亲生母亲,她都想断绝母子关系,轻柔摸了摸自己发红的耳朵,痛,火辣辣的,好想告诉叶妈母爱不是这样表达的。
太沉重了,她承受不起,嘤嘤。
叶佳昕视线扫了眼前院位置,有人在走动:“亲爱的母亲大人,我怎敢骗你呢,来来,跟我进屋,我有好东西给你”。拽着叶妈进了屋。
坐在炕上,叶妈视线没离开过叶佳昕,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小闺女这么无赖。
奈何叶佳昕脸皮厚的很,无视叶妈,淡定给自己倒杯水缓慢喝着,感觉身后视线越来越炙热。
才从怀中掏出一瓶雪花膏:“诺,送给我辛苦了一天的妈妈”。
看到雪花膏第一眼,叶母眼睛亮了亮,欢喜不言而喻,突然脸色一变,眼中有失望,惊恐,害怕,猛地站起来,一把拧住叶佳昕耳朵:“哪里的,说,是不是去····”。
说完,意识到不对,这话不能轻易用在女儿身上,住了嘴。
心里不住后怕,心跳加快,她不相信自己女儿会偷东西,误会,对,一定是误会,问清楚就好了。
叶佳昕心有余悸,轻轻拍了拍,平坦的小胸部暗道,还好,她动作够快及时躲避。
侥幸躲过叶母的蟹手,保住自己圆润的俏耳朵,有这样一位简单粗暴的母亲大人,真是她的好福气。
“妈,你干嘛啊,动不动就上手,真不是什么好习惯,你应该好好改一下,做一个温柔贤惠的好妈妈,这样我才会更喜欢你,你这样动不动就拧耳朵,竹鞭打,太粗暴了,我一点都不喜欢”。
叶佳昕还在抱怨自己的内心的真实感想,叶母已经等不及,她扒拉扒拉什么屁话,手又伸手来准备敲她脑门儿。
叶佳昕吓一跳。
这一次老实了。
“放一百个心,钱干净,我每天上山就是为钱,挖一些好东西偷偷藏着,今天我拿去镇上买了,这是两块九一瓶的雪花膏,百雀羚牌,最后一瓶被我抢到,很辛苦的,费了我不少口舌”
说后面,瞟了叶妈一眼,不满低估着:“你当是地里的大白菜啊,我想偷就偷”。
叶佳昕表情得意极了,双手环胸,仰着脖子,时不时拿小眼神瞥着叶母。
“行啦,行啦,尾巴翘天上去了都,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又没亲眼看到。”
叶母可不惯着她,不过到底孩子大了,也不好过于干涉,她要做那牵风筝线的人,风筝想飞,就让她飞会儿,飞久了自然会回家。
上次打架,她就看出来,小女儿不一样,野着呢。
两块九!那可是笔巨款,败家玩意儿,叶妈才反应过来,怒目而视:“你知道家里都多少钱吗?五角钱,这么多年积蓄都抵不过这瓶雪花膏,败家玩意儿”
气不打一出来,大掌猛拍向木桌,本就牢靠的木桌发出剧烈抗议声,“咯吱咯吱”,差点散架:“你怎么敢,两块九!就这么被你轻轻松松花掉了,要不是我们没钱,当初你生病早看医生了”。
心情平复些后,叶妈坐在凳子上,手指却在哆嗦,呼吸急促,不稳的捧着雪花膏,眼睛直勾勾,好像什么稀世珍宝。
女人都爱美,叶妈也不例外,雪花膏相当于现代奢饰化妆品,一般人用不起。
没钱,原主才···所以不管在什么年代必须要有钱。
叶佳昕看她,这么激动,喜欢,当即道:“我给你抹点”。说着打开来就要往叶母脸上抹去。
叶妈吓一跳,连忙避开叶佳昕的手:“不行,不行,脸还没洗呢,这么贵,量不多,你怎么一下子挖这么多,浪费啊”
“不是一般的脸霜,这是抹金呢,得省,小孩家家一点不知节俭,好啦好啦,不需要你,下次可不能这么粗指缝了,听见没。”
拉住叶佳昕挖了一大块的手,倒回瓶中,语气惋惜不止,满满的心痛,败家玩意儿真是一点都不懂过日子,瞧瞧,一大块,三天都用不完。
呵呵,叶佳昕眼神毫无波澜,嘴角不受控制抽动几下,咽了把口水,明明很喜欢,嘴却硬的像石头。
晓得家里只有五角钱,叶佳昕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知道啦,喜欢成这样,嘴就不要硬啦,这里是剩下的钱,三块五角三分钱,你可不要交出去”
“你要是上交了,下次我就不给你了,虽然目前没分家,但小婶她从来没上交过一分钱,还捞钱,我们不能吃亏,你说是不”。
先打预防针,分家是早晚的事。
叶妈听到这眼神一黯,放好雪花膏,坐到一旁木凳上,喝一口水,皱眉语气落寞中带着丝激动情绪:“你当我想上交,是你那老实憨厚的老父亲,兜里没有一分钱”
“他孝顺,他怕他那些个兄弟饿死,他敢分家,没了他这个劳动牛饿死怎么办,哪房没家私,给自己留钱,留后路,就他榆木疙瘩, 哪次听我劝了?”
说着说着又是嘲讽,又是悲伤,眼角湿润。
握着三块五角三分的手微微颤抖,无奈道:“你想做什么,小小年纪想法过于大胆,分家是你一个小孩子能说的,唉”
“谁不想分,几房谁都想,哪家都觉得自己吃亏,可有什么用,你爷,奶不想,说什么都没用,你消停点吧,别整幺蛾子。”
抬头扫了叶佳昕一眼,见她没什么表情,接着絮叨:“过几天安生日子,今天你什么都没干,你小婶对你意见大了去,骂骂咧咧一整天”
“在背后到处讲你偷奸耍滑,败你名声,晚饭别想了,等一下,妈的晚饭分一点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