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枭没说什么，又给他砸了十个‘金色喵喵’。
    “喂！”颜殊看他眼都不眨，又砸了两万。
    看着疯涨的热度也不免呆了呆，他一个新人小主播开播第二天流水就这么高，热度也跟着被a神砸上去了，粉丝也在涨个不停。
    荀枭：“我错了。”
    荀枭：“消气了吗？”
    荀枭问得很认真，颜殊不自觉又看向左下角，才发现他微微蹙着眉头，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苦恼自责得很。
    颜殊早就不生气了，但是被他这么认真对待，又扭转了对他不算太好的印象。
    以及荀枭往后捋的大背头以及冷冽地眉眼，看起来有点儿凶的人此刻却在认认真真对他道歉。
    真诚且温柔，这个反差感让颜殊看得一愣一愣的，差点儿失语。
    完蛋了，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颜殊赶忙清了清嗓子出声：“消了消了！”
    荀枭勾勾唇：“那主播是不是该谢礼物了？榜一的礼物是不是该谢得更认真点儿？”
    榜一！
    可不嘛，a神大手一砸，稳坐颜殊直播间榜一，一骑绝尘。
    也让颜殊这个没签公会的新人主播，打赏排名‘咻’的一下飙升到新人主播前十了！
    也拜他所赐，颜殊直播间热度也直奔新人榜第一！
    已经小火了一把，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荀枭。
    颜殊也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就是看着那张脸吞吞吐吐地，很难再和刚刚一样自然而然地谢礼物了。
    “那...那你想要我怎么谢嘛？”
    “自己想。”
    一句话又让颜殊哑然，他沉默了一会儿。
    下意识想喊人‘哥哥’，撒个娇卖个萌再啵啵两声，也够诚意了吧！
    但他又硬生生咽下去了，他记得，a神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除了会喊哥哥，你还会干什么？
    再联系弹幕，a神应该是很讨厌被喊‘哥哥’吧？而且也很讨厌别人对他撒娇什么的。
    所以他变得犹为正经，屈起食指和中指，用指关节重重敲了两下桌子，郑重道：“多谢a神大哥的十个黄金喵喵，我无以为报，只有多磕两个响头！”
    ‘叩叩叩’
    “谢谢大哥打赏！欢迎大哥以后常来！”
    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弹幕又是一堆问号，又是一堆哈哈哈。
    【弹幕：这个声音，不会吧，宝你不会真磕了吧？】
    【弹幕：我去，我真觉得殊殊这孩子说不定真能磕下去啊！】
    【弹幕：a狗把我们小主播欺负得都磕头了！！！（不是）】
    【弹幕：不是...给我1w，我也愿意磕头啊！】
    不知道是不是颜殊的错觉，他这一套流程下来，荀枭好像脸又臭了。
    “a神，这样可以了吗？”他疑惑问着。
    荀枭像是叹了口气，转而问他：“来打两把？”
    “好呀好呀。”颜殊还记得刚刚躺得有多舒服呢！果然，职业选手就是不一样啊！“排位还是匹配啊？”
    荀枭打开了自己的小号，“你决定。”
    他的小号不常用，段位不算高，开了小号便是想和颜殊一起打排位了，偏偏还要颜殊自己说。
    “那就排位吧！”颜殊这回倒是上道了，趁着有大腿带飞，能蹭点儿分就蹭点儿分呗！
    “好。”
    接下来的两把排位颜殊果然躺得很舒服，而且听话乖巧得很，荀枭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没有一丝异议。
    荀枭三杀，五杀时他还会特别捧场地操纵着角色围绕着荀枭转圈圈，“a神好厉害！a神好帅！荣耀第一野王！！”
    这情绪价值给得满满的，也让直播间的观众对于荀枭忍不住地笑见怪不怪了。
    这嘴角就没放下来过，每一个新进aeolus直播间的观众都还以为自己进错直播间了。
    而颜殊的粉丝也越来越多，谁能不爱这款会围着你转，满心满眼都是你的，还会甜甜撒娇地小糖糕？
    颜殊是个颜控，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也只喜欢玩长得好看的英雄，穿着好看的皮肤还要在游戏没开始前去荀枭面前晃晃，“a神！我好不好看呀！”
    “好看。”荀枭动了动鼠标，让自己的角色更贴近这个粉粉的身影，才满意。
    “咳，别喊我a神了，怪怪的。”荀枭也有自己的私心，‘a神’那是别人喊的，小主播也跟着喊，便生出了许多距离感。
    颜殊：“啊，我看别人都这么叫你，还有人喊你a...”狗。
    游戏开始了，荀枭一边走向野区一边淡淡道：“a狗，是吧。”
    “咳咳咳，那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啊！”颜殊声线微微上扬，带着笑意，像是有点捉弄荀枭的得意似的。
    荀枭也跟着他无声笑笑，随后轻声喊他，“殊殊。”
    颜殊正在清兵，蓦然被他喊得耳朵发麻，aeolus的声音很好听，特有的低磁，带着点儿鼻腔发出共振，有种难以言喻的性感。
    曾经有人说过，光是听着a神骂人的合集，某些抖m们怕是都能颅内高潮。
    而现在，他在温柔地喊颜殊的名字，偏偏这也不算颜殊的网名。
    颜殊反应很大，顿时高声：“干嘛！”
    “拿蓝。”
    “啊？哦...”颜殊沉默着跑过去把蓝收好，这回连谢谢都忘了说。
    弹幕有人说，殊殊不会被a神撩懵了吧？
    颜殊看到了没吭声，弱弱地在心底反驳：才没有呢！
    “所以想好要怎么喊我了吗？”荀枭怕他忘了，再提醒他一次。
    颜殊哪知道要怎么叫他？喊他a神不行，a狗更不行，哥哥他也不喜欢，大哥听起来像是暴发户一样。
    “那你想要我怎么喊你嘛！”
    荀枭又是一句：“自己想。”
    行！颜殊想了想，“喷火龙！”
    “什么？”荀枭手一抖，拿下对面一血。
    颜殊：“喷火龙啊！他们都说你脾气差，爱骂人，我们第一次遇到你就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不是喷火龙是什么？”
    荀枭无奈笑道：“不是说好不生气了吗？真记仇。”
    话语间带着他自己也没能察觉的宠溺。
    颜殊心虚地笑了两声，跑到草丛里给他蹲视野好让他打怪，“开个玩笑嘛~枭枭~”
    他又放软了声音去喊‘枭枭’，哄荀枭。
    末了，又问：“我没喊错吧？我刚刚去百度百科了，上面说你的中文名字叫荀枭。”
    荀枭喉结滚动了一下，直播间的观众都能看见他不自然地揉了揉耳朵，嘴角怎么也按不住，“没错。”
    他喊‘殊殊’，殊殊便礼尚往来的喊他‘枭枭’。
    颜殊放下了心，接下来喊他喊得更欢了。
    “枭枭！有人打我！”
    “枭枭！我来帮你打boss啦！”
    “枭枭好厉害哦~能不能也教教我呀！”
    “喂喂别抢，野王是我的，只带我一个，你们别抢了！”
    “枭枭，你能不能只带我上分呀~别带他们，好不好嘛！”
    荀枭：“好。”
    颜殊没想过第二次直播这么顺利，和荀枭打着打着就不知不觉打到了十一点，除了不太好的开头以外，一整个晚上都玩得很开心，甚至还有点儿意犹未尽。
    “不玩啦！我明天还有早八呢！”
    他还在读书让荀枭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不由起了打探的心思，“大几了？”
    “大四啦！没想到吧，大四还有早八，都起不来。为了直播我还特意在校外租了房子，还要比别人早起半小时。”颜殊软声絮絮叨叨和他抱怨着。
    然后荀枭又来他直播间哐哐砸了一堆礼物，给颜殊又看呆了，这人怎么一个劲儿的给他砸钱？
    大家都是主播，他不砸回去是不是不太好？但是...他现在还想省钱呢。
    荀枭：“早睡早起，实在起不来就去找代课。”
    话音刚落便看见殊殊也来他直播间给他送了个‘黄金喵喵’，“我就这么多了，枭枭，你别嫌少，再送多点我就没钱吃饭了...”
    经过湛清的提醒后，颜殊便陷入了要弹尽粮绝的忧虑中，总觉得自己要穷得去和哥哥低头了。
    直播收的礼物钱也得下个月中才能提现，他现在还要再坚持一个半月呢！
    这番话却让荀枭误会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用送回来给我，我们一来一往，最后赚的还是平台。”
    “啊，也是。”颜殊单纯的附和。
    荀枭一本正经：“要不，加个微信？直接转，省去中间商赚差价。”
    “啊？？？”颜殊眨眨眼，懵懵的，赶紧拒绝：“不...不用了吧，我就是开个玩笑。”
    荀枭神色僵硬，又恢复了面瘫。
    颜殊没看见，又补充道：“加微信可以，转账就不用啦！”
    荀枭暗暗松了一口气，故作镇定黑了电脑的屏，让颜殊那边也黑屏，两人就这么光明正大把微信号加上了。
    颜殊开心道：“好啦！那我下播咯！拜拜~枭枭拜拜~大家拜拜~明晚再见！”
    荀枭没说什么，退出了他的直播间，自己也跟着下播了。
    刚把电脑关了的颜殊，穿着睡衣倒在床上打滚，双眼亮晶晶，正打算打开直播后台看看今晚的直播收益。
    便收到了刚加上微信的荀枭的消息。
    是一条语音。
    “殊殊，晚安。”
    不再隔着屏幕，也没有麦克风录下来的差异干扰。
    像是荀枭贴着他耳边说的一样，颜殊忍不住又听了一遍，再听一遍...
    才脸红红地也发了条语音过去，不自觉就夹了一下：“嗯嗯！我睡啦！”
    黑屏后，颜殊才看见手机屏幕倒影中自己的脸究竟有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