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妙忍不住插嘴道：“老祖宗，您可要看好了，兴许是这丫头一大早拿来假的诳您呢。”
    九歌转头看向思妙，逗弄的说道：“你要不要试试药效，不就知道真假了？”
    思妙又吞咽了一口唾沫，脸色又青了一分，一张小嘴紧紧闭着，不敢张口说话。
    老毒师沉浸在激动之中，他喃喃的说道：“不会错的，这丹药与书中记载的一模一样，我尝试了几百种炼制方法，始终没有炼制成功。没想到你却是成功了，我倒真是小瞧了你这丫头。”
    九歌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她原本就是胜之不武，她笑道：“也是运气好而已，若是您老感兴趣，回头我就将这刹那芳华的药方写给您。”
    老毒师诧异的抬起头看向九歌，“你当真愿意将药方写给我？”
    丹药药方之于炼丹师来说十分重要，尤其是一些失传的药方，若是能有幸一见，也是一件极其满足之事。尤其是如老毒师一般对于炼制丹药如痴如醉之人，更是将药方看的十分珍重，愿意倾其所有去换。
    九歌微微一笑道：“这有何不可，无非就是药方而已，若是能与知音分享，自是会事半功倍。您老若是喜欢，连着这丹药也一并给您了。”
    老毒师难得爽朗的说道：“好，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说吧，你这丫头想要什么？若是我老头子能做到的，定是会做。”
    “我先前就说过我只求老毒师您炼制的一味毒药，以毒攻毒对付这十曲清欢的毒药。”九歌道。
    “你这丫头好生狡猾，明明知道老夫我从不炼制解药，却来要毒药。”老毒师笑道。
    九歌淡然一笑道：“这天下之人没有几人会愿意尝试毒药，而我可以以身试毒，不正好给你测测药性？”
    老毒师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也说不过你这丫头。不过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是不会食言，不过这十曲清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九歌指了指自己道：“您的意思是我？”
    “正是。”老毒师老神在在的开口，“若是没有猜错，你之所以会中这毒素，皆是因为你的母亲在怀你的时候中了十曲清欢之毒，毒素侵蚀了你的五脏六腑，所以你身上的血液也自带毒素。”
    “如此说来，我喝下自己的血液，就可以以毒攻毒？”
    “非也非也，虽然是如此，不过单凭这血液却也少了效力，何况药理相似的毒药哪里能以毒攻毒。从青云山往东行有一座十里崖，崖上生长着九重堇，你若是能将九重堇的果实带回来，用你的血液淬炼成丹药，方能解毒。”
    “好，既然如此，我便将九重堇的果实带回来。告辞。”说罢，九歌迈起脚就要朝外走。
    “等等，这个你带上。”老毒师取出一个布袋交予九歌手中，“九重堇和毒蛇相生相依，这是专门对付毒蛇的药粉，倘若真的遇到，可缓一时之急。”
    “多谢。”九歌微微一笑，拿了药粉系在腰上，闪身离开。
    十里崖地处荒凉之地，四周沼泽遍布，寸草不生，毒雾弥漫在空气中，雾蒙蒙一片遮住了视线。
    九歌站在崖上朝下张望，深不见底的沟壑里一片黑茫茫的雾气，潮湿阴冷的崖壁上生长着丛丛九重堇，手臂粗的藤蔓上满是黑色的枝叶交错杂生。
    乍看上去，这片九重堇像是一条蜿蜒盘错的巨蛇一般，盘旋在崖壁之上。
    九歌从袖中取出一条浸了药液的锦帕围在脸上，防止毒雾侵体。她抓着一根藤蔓，从崖上蜿蜒而下，落到了九重堇丛里。
    这九重堇斜斜的长在一片斜坡之上，九歌找了个平稳的地方落脚，放眼望去，赤黑的叶丛中点缀盛开着无数赤红的花朵，却没有结出任何一个红果。
    抬眼之间，一颗极其鲜亮的硕大红果隐藏在泛着黑气的叶子中，九歌微微一动，警惕的看着这颇有些与众不同的果子，事出反常必有妖。
    黑风徐徐吹过，撩动九歌脸上的面巾从，拂过九重堇的叶子，哗啦哗啦作响。那颗红果突然动了一动，却又即刻恢复了平静。
    九歌脚下的步子微微后撤，双眸凌厉的盯着眼前的红果，手臂一动，藏在袖中的古月弯刀滑入了掌心之中。
    转瞬之间，红果蓦地升起，九重堇的叶子纷纷落下，一条赤红色的蟒蛇闪着澄黄的眸子，血盆大口里吞吐着猩红的芯子，通身竟是长着鳞片的赤红色。
    方才那颗红果便是它头顶上凸起的红包，想必是专门来诱惑人去采摘。蟒蛇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半眯的眸子轻蔑的盯着眼前娇小的少女。
    九歌摸向腰间的药粉，心中腹诽，老毒师莫不是坑她，这般计量的驱蛇药粉能对付如此庞然大物。
    身后响起沙沙的声响，九歌脚下的步子瞬移，方才站立的地方一阵飓风扫过，芭蕉扇一般的蛇尾矗立在原地。
    顷刻之间，蛇尾如利刃一般飞速的扫来，九歌灵巧的飞身，闪躲开来。赤蛇发出‘嘶嘶’的叫声，澄黄色的眸子一眯，蛇尾如赤色的箭矢雨点一般迅猛的攻击九歌。
    九歌连连后退，被蛇尾扫过的地方，叶子和碎石齐飞。一味地躲避赤蛇的进攻不是办法，她一个转身，足尖轻点，跃上了赤蛇的尾部，黑光一闪，手起刀落，古月弯刀狠狠地刺向了蛇尾。
    蛇尾上覆着一层极厚的鳞片，刀身穿透鳞片，只刺进了半寸，赤蛇一声闷哼，巨大的蛇头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冲向九歌。
    九歌一拔古月弯刀，如注的血线从蛇尾喷了出来，眨眼之间，蛇头很快就要靠近，她侧身弯腰，就地一滚，蛇头扑了空。
    九重堇似是活了一般，乌黑的枝丫如触手捆住了九歌的腿，蛇头又扑了过来，铜铃般的瞳仁一缩，映出了九歌的脸颊，九歌挣扎不得，她抓起腰间的药粉，眼疾手快的扔向赤蛇的眼睛。
    赤蛇避闪不得，白色的药粉落进了眼里，它仰头哀嚎一声，澄黄色的眸子充满了血丝，瞬时之间被黑血覆盖。
    九歌趁机割断缠绕在脚踝的藤蔓，跃身跳到一块崖石之上，屏气凝神的看向赤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