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看看眼前的三杯水，一次性的纸杯里一冷一热，带着把手的玻璃杯里盛着温水。
少女略微犹豫了一下。
男人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贴心解释说道：“是单位的备用杯子，也有经过消毒程序。”
她选择了沈远昭递过来的那杯温水。
“谢谢。”娜娜抿了一口温水，正是适合入口的温度。接着她轻声说道。
沈远昭朝着少女露出笑容，温声说道：“秦小姐不用客气。”
“准备好以后，我们先开始检查吧，”男人看着少女沁着笑意的杏眼，突然补充道：“过程可能会有点长。”
说完，沈远昭示意娜娜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莫雨泽没说什么，冷冷的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
而少年则拿起整杯冰水，直接喝了下去。
房间里……没有说话。
星光明亮，房间内的氛围却有些紧张。
“检查的过程中不需要陪同，请二位在房门外等待。”
沈远昭感受到了二人的视线，抬眼看了过去。
他平静地地交代相关的事宜。
莫雨泽突然开口：“不需要诡异科的安全人员共同检查吗？”
“只是基础的确认过程，”沈远昭语气专业，声音平稳地回复道：“详细的检查要交给专业的医疗部门。”
“检查期间，房门会一直打开。如果你对检查过程……有什么疑问，可以坐在房门正对面的座椅上。”
“没有疑问……现在已经是凌晨。尽快开始检查吧。”
莫雨泽作为具有丰富经验的猎诡者，对检查流程自然非常熟悉。
他不想离开，只是为了其他的原因。
云向天突然开口：“师叔，我留在这里陪着娜娜。”
“她第一次被诡异感染，没有应对的经验。”
娜娜看着身侧的男人眉头逐渐皱起，长呼了一口气，调试仪器的手……渐渐变慢。
脸朝向门外的娜娜，看到门外偶尔路过的人，将目光悄悄瞥向屋内。
不想让人更多的关注这里。
于是她靠近了站在她身侧的少年，和他用极为微小的声音咬耳朵。
少女温言软语，善解人意又有些羞涩道：“向天，你在5楼的时候一直陪着我，所以我现在并不害怕。而且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见师叔，我希望……在师叔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少年听见娜娜的回话，点了点头。
“既然要开始检查了，我们就去外面等吧。”云向天率先走到门前回头，还站在屋内的莫雨泽说道。
莫雨泽看着将外套整齐叠成四方形，放在椅子上的娜娜。
他微微颔首，也准备走出房间。
“在外面多等我一会儿吧。等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去敏香路那里吃早点。”娜娜突然朝着门口的方向大声说道。
突然的声音，惊动了正准备离开的二人。
看着盯着她的两双眼睛，娜娜笑着缓缓说道：“向天。”
莫雨泽恢复了一开始见面时的冷漠，长腿一迈，率先走出了房门。
而原本走在前面的云向天，露出了爽朗的笑容。紧跟着男人出门的动作，也离开了房间。
此时房门大敞，毫不掩饰屋内的一切。
云向天用余光看着室内，后背靠着墙壁。他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开始搜寻起周边性价比极高的餐饮店。
而冷着脸的毛雨泽，不再将目光投向屋内的少女，而是下意识地看向外面黑沉的夜色和稀薄的灯光。
检查过程中，沈远昭专注认真，虽然……这并非他本职的工作。
娜娜也尽力配合着。
随着冰冷的仪器接触皮肤，娜娜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接下来检查的过程中，她偶尔听见从沈远昭身上传来，并不平稳的心跳。
沈远昭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秦小姐……”
男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话语，目光也不再落在少女脸上。
这时的沈远昭看起来倒像是一个真正的长辈，他公事公办地走流程安慰道：“别担心，只是一些常规的检查。”
说罢，他沉默地加快了动作。
*
沈远昭开始操作仪器，屏幕上显示出各种数据和图像。
他专注地观察着，不时记录一些关键的数据信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仪器的运作声。
娜娜的目光偶尔会飘向房门，看着房间外的动静。
有了系统的调整，娜娜的身体报告已经恢复了正常。
检查很快结束。
“明天10点来取报告单。”
“也是这里吗？”娜娜确认道：“需要拿证件过来吗？”
“三楼左边第二个门，，直接和档案部门管理的人员说就可以。”
“那明天……沈先生不在是吗？”
“我只是临时过来一趟，明天会有其他的同事负责。”沈远昭始终没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他拿起水杯，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唇。
然后，他看向门外说道：“向天，你进来一下。”
“娜娜等我一下！我说完马上出来。”
“好，我坐在门外等你。”
房门也被她顺手带上。
落座以后，坐在椅子上等待的莫雨泽靠近了她的耳朵，像是深海中失落的软体动物，带着湿漉漉、黏糊糊的暧昧语气说道。
“现在……”
“他们都不在了。”
*
此时，姗姗来迟的枭，推开楼层的大门。
“娜娜~”枭拎着手里的档案晃晃悠悠的，心情很好的开口说道：“我来接你啦?”
少年抬起头，看见了走廊里的全貌。
走廊上站着衣服被弄脏的娜娜……和正紧靠着她的耳朵说话的男人。
枭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和恋人再会的甜蜜笑容。顺手把档案放在走廊的窗台边缘上，将垂落在肩侧的长发拢向身后。
“听说你遇到了危险，我都担心死了~还好你没事。”
说罢，他朝着娜娜，轻轻点了点头。
接着——
少年人结实的拳头挥出风声，朝着莫雨泽的那张清冷俊逸的脸……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