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什么儿子?”
计永行下意识反问,他一个还不到十八岁的年轻人上哪来的儿子?
刚问出口,他便明白了林清流的指代的对象——
他的确有段时间没看到自己的造物了……那个名为【天幕】的人工智障机器人自从上次摘除手术之后便交给了林清流管理。
显然,林医生也不知道如何对待这位好像有用,但有用又好像不太可能的家伙,只能任其在角落里吃灰。
带着计永行穿过了长长的通道,林清流回到了自己房屋下方的空间。
经过一段时间的扩建,这里已经初具规模,只是因为相关的设备太少而显得空旷。
林清流来到一处有些怪异的房间前,不同于其他房间正常的大门,这里的大门非常厚重,没有一丝光能够照射入内。
“9527!你爹来探监了!”
林清流的语气严肃中带着几分玩味,仿佛真的是一位带领家属探监的典狱长。
计永行感觉两眼一黑,似乎自己加入的不是什么救世组织,而是某个流窜在内城区的搞笑剧团。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骤然闪过一抹绿光。
“初始化中……
“待机状态解除……
“节能模式关闭……”
叽里呱啦乱说了一阵之后黑暗中的手提箱盖自动打开,屏幕上出现了像素组成的表情。
这张像素脸看向大门的方向,林清流推开大门,顺便侧过身体将c位让给了计永行。
看到门口熟悉的身影,像素脸瞬间泪眼婆娑,一滴滴荧光绿色的泪珠滴滴答答滚落下来,消失在屏幕的最底端。
“爹!爹啊!”
扬声器中传来了夹杂着哭腔的电流音:
“我冤枉啊!我被欺负的好惨啊!”
计永行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手掌缓缓滑下,脸上的表情变得恨铁不成钢。
“叫你四处惹是生非,现在捅出篓子,可知道错了吗?”
天幕:……爹你来真的?
林清流:……哥们入戏真快!
计永行一步步走进房间,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他来到【天幕】面前(摄像头前),俯下身子直视着自己亲自更换的镜头:
“好玩吗?”
像素脸一下子挤成了一团,瑟缩在屏幕的角落仿佛露出肚皮求原谅的小动物:
“汪。”
“啪!”
计永行一把关上了手提箱的盖子,开始思考这家伙和林清流到底学了些什么……
“老实待着。”
说罢,他转身走出了房间,知道林清流和自己有话说的研究员朝着一把椅子走去。
“嗡嗡~”
林清流手中的一个通讯器振动了一下,他抬手一看,屏幕上赫然写着:
“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
不要在奇怪的地方玩梗啊……
林清流抽抽嘴角,快速回复了一句:
“我就说装可怜没用,你还不信。我先去忙了。”
两人在地下室坐定,从莫名其妙的舞台剧中脱离出来的计永行问道:
“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有一些。”
林清流来到房间角落,一把扯下面前的厚实帆布,露出一整套的动力装甲。
这套装甲整体呈现黯淡的银白色,表面遍布斑驳的划痕,像是被扔进粉碎机里滚了一圈之后再捞出来。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亮洁如新的头盔,与久经沙场的盔甲相比,只缺了一个角的头盔堪称崭新。
这套装甲计永行并不陌生,这玩意百分之六十的部分源自他的第一手设计,剩下的部分源自研究所过去的废案。
而这东西的去向他也一清二楚,超能者王枭在摆脱困境的过程中将其遗留在了城外,而现在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这种东西根本做不了假,无论是材质还是工艺,又或者是开启博物途径视力强化后的微观发现,都在说明这就是他不久之前亲自组装好的那一台。
“这就是第一件事。”
林清流露出邀功面具:
“你应该已经见过王枭,知道了它的去向。咱们的人把这玩意拿回来了。
“之后的维修和改造需要你的帮助,嗯,它会在日后派上大用。
“当然,按照咱们组织内的规矩,我也不会白嫖你的劳动成果,对于城外,咱们【信徒】最近也获得了一些新的情报,我马上和你同步一下。”
计永行对林清流的提供的信息没有任何怀疑,他想了想问道:
“从您这里获得的情报可以上报吗?”
“可以,只要不说出来历就行,要不就说是你梦到的?”
“……理由我会仔细想想。”
计永行对林清流的玩笑没有接话,开始思索怎样以最不引人怀疑的方式将从【信徒】获得的情报上报。
要不就只能匿名举报了……
年轻的研究员感觉自己小小年纪就背负了太多——匿名举报,这是自己这种正派人士应该做的吗?
将这个问题放在了脑后,他再次询问道:
“维修的确没什么问题,但设备……”
他的双手摊开,示意这里除了一台小型机床之外什么都没有,自己很难办事。
巧妇尚且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此时的计永行属于连锅都没有的那种,想要变出“饭”来属实有点难为人了。
“嗯,这件事不用你操心,今天主要就是同步一下信息和之后的任务,至于你需要的设备和材料……列一张清单。”
计永行将自己需要的最低限度的仪器材料写了满满一张纸。
林清流接过看了两眼道:
“还好,条件不是很苛刻,能搞到。”
计永行大惊:
“这都能搞到?”
“能!”
林清流笃定回答,再瞧了两眼,他给了计永行又一针强心剂:
“而且其中部分已经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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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十几公里外的希望城边缘,一高一矮两个男子正抬着沉重的保险箱前进。
骤然的喷嚏让矮个子男子双手一缩,登时没了力气,自己扯着的那边松了开来。
保险箱一边落地带来的冲击让另一边的男子也猛地脱手,另一边的保险箱棱角瞬间向下砸在了他的脚背上。
“嗯!!!!!”
男人强忍着疼痛,硬是没有张嘴哀嚎,只是有痛苦的声音从鼻腔里哼哼唧唧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