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不敢置信,“大哥……”
还没反应过来,祁钺已经抱着人跑了。
沈澜浑身颤抖,慌忙追了出去,电话疯了般打。
独留下沈夜躺在地上浑身的血,祁钺刚刚乱开的枪,导致他手臂腹部都有枪子。
枪声惊动了沈家上下,睡着的佣人们纷纷起来,楼上睡着的沈弋也倏然清醒。
当他看到满身是血的沈夜时吓了一跳,厉声:“怎么回事!”
佣人们摇头,“我们不知道,出来就看到这。”
“叫医生!”
沈弋眼底杀气弥漫,摸着伤口所幸没有伤到重要位置。
他问沈夜,“大哥,是谁打的你?”
满眼猩红的沈夜喉结蠕动了下,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佣人吓得尖叫,“毒,有人给家主下毒!”
沈弋脑袋嗡的一下,快速去摸沈夜西装口袋里的药瓶。
第二次,已经是第二次用这种药了。
突然,沈弋想到什么:“瞳榆呢?”
佣人去了楼上找,回来摇头,“没、没看到小小姐……”
整个沈家都乱了。
车上
“宝宝,你别吓我,瞳榆……”
祁钺眼底猩红,捏住瞳榆的鼻子一遍遍做人工呼吸,可躺在后座上的人却没一点反应,反而脸色变得黑紫。
祁钺嘴唇轻颤,他能感觉到瞳榆身体越来越凉。
沈澜飙着车,手机一次次震动无暇顾及。
心里一团乱麻,根本不敢多想。
早就接到通知的祁家医院,医生见到那串车牌号就忙推着推车赶来。
手术室被关上,大门高大,隔绝了所有。
祁钺闭眼靠在墙边,双手还在发抖。
沉寂了五分钟后,他转身去下了电梯。
再次上来时,身后跟着群黑衣人。
冰冷嗓音没有丝毫情绪:“这里不欢迎你,沈家二少。”
蹲在手术室门口的沈澜僵住,“祁钺,别这样。”
祁钺走过去,将枪口对准他脑门,“我早该坚定自己的想法。”
黑衣人动作利落,拽起沈澜就走,并快速收了他的枪。
沈澜不想挣扎,他现在精疲力尽,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眼眶都红了,盯着祁钺道:“非要这样吗?我想陪她。”
祁钺手骨攥紧,阴鸷的眸扫过去,“好啊,拿沈夜的命来换。”
沈澜被架在了道德的最高点,这种极端问题让他全身发冷。
一个是亲哥哥,一个是亲妹妹。
问他怎么选?
他经不住挣扎着嘶吼,对着祁钺恳求,嘴唇泛白,“不会的,我能感觉到沈夜是在意她的,他明明比我们都在意她,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祁钺一拳狠狠砸在墙上,鲜血淋漓,“你所谓的在意,就是初来m国就派人杀她,冷脸相对,更是在我们都不在的时候要掐死她?!”
沈澜嗫嚅着唇,什么都说不出口。
祁钺背过身去,“我不想见到这个人。”
“是!”
黑衣人们强势起来,禁锢住沈澜就拉走。
偌大的医院楼层都是沈澜嘶吼,声声痛苦,整个人都要爆炸。
祁钺手碰着手术门。
他错了。
他一开始就明确知道,沈夜对瞳榆的敌意,却还是默许了他们接触。
甚至现在来沈家毫无防备,连保镖都没带。
沈澜和沈弋的转变,让他愚蠢的觉得沈夜也会变。
养虎为患,酿成大错。
他的瞳宝。
都说医院的墙比教堂听过更虔诚的祈祷。
祁钺垂眼,像是个犯错的孩子站在手术室门口。
眼角滚烫泪水,顺着男人苍白的嘴唇滑落。
*
沈澜被赶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浑浑噩噩。
一辆车停在他旁边,司机恭敬地将门打开。
是祁魇和瞳也。
他唇角动了动,终究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祁魇心下稍叹,抬步了医院。
瞳也跟在他身后,清澈的蓝眸看了沈澜一会,撇开脸也快速跑走。
中间有个沈夜,瞳榆和沈澜他们注定是要疏远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除非,沈澜沈弋自愿脱离沈家,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为了姐姐不再受到伤害,瞳也和祁钺做了同样的决定。
疏远沈家,远离沈家,拒绝沈家,退退退!!!
沈澜去了酒吧买醉。
一个个前凸后翘的美女凑上来,全都被他那双猩红戾气的眼给吓走了。
一杯又一杯,满桌子都是空酒瓶,全是度数高的烈酒。
当嘻嘻哈哈找到他的时候,人已经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酒店老板战战兢兢,“嘻嘻大人,这,我们拦不住。”
嘻嘻摆了摆手,和哈哈一起将人搀扶着上了车。
哈哈不哈哈,因为沈澜吐了他满身。
最后,沈澜把自己喝进了医院。
酒精中毒。
沈弋一夜没睡,怔怔望着喝的烂醉如泥的二哥。
大哥进手术室的时候,他去调了监控。
清楚看到沈夜怎么掐的瞳榆,让原本娇俏活泼的人变得了无生气。
也看到是祁钺打伤了沈夜。
他都没敢动手的人,从第一眼见到就没敢动手。
如今沈夜中毒,还在被抢救,他怪不起来。
心里难受,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样了……
总共用了十二小时,沈夜的手术室病房门才彻底打开。
医生们满脸疲惫,却一个个愧疚低头。
“很抱歉三少,子弹我们取出来了 。但家主身体里的毒我们从未见过,这是种精神毒素,贯穿全身,如今应该是生不如死。”
沈弋深吸口气,眼里满是红血丝,“还有办法吗?”
领头医生摇头,“我们无能,家主服用过多,如今只能靠实验室研发的药液吊着命,时间……最多半个月,现在如植物人。”
“你他妈说什么!”沈澜捂着肚子从病房出来,脸色惨白如纸,提着医生的衣领厉声质问:“不就是两颗子弹!怎么就要了命了,怎么就只剩下半个月时间成植物人了!”
医生吓得瘫在地上,哆哆嗦嗦道:“二爷,二爷,我们在家主的胃里发现大量高浓度酒液,这些酒里都有毒啊!”
“酒……”
沈弋喃喃,脑海中浮现瞳榆喝的那杯粉蓝色果酒,临上楼她还问他喝不喝。
“二哥。”
沈弋嗓子哑的不像话,“那些酒,瞳榆也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