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挺会挑的,全是最贵的。
沈夜下颌绷紧,“滚吧。”
沈澜沈弋死缠烂打上了祁钺的车,留下一份绝绝的辞别信给沈夜。
——去找妹妹,勿扰。
瞳榆在书阁里看书,手速翻得很快。
她目前只是想简略一看,找到仄而勒恪昏迷的原因,或者有没有救他的办法。
看了很久,瞳榆都没有头绪,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门被敲了敲,佣人道:“少夫人,厨房做了小甜水。”
瞳榆道:“进来吧。”
佣人低眉顺眼,根本不敢窥探这间书阁,将甜水放下匆匆离开。
瞳榆缓慢搅弄着碗里的麻薯,目光盯着书中晦涩难懂的文字出神。
仄而勒恪的手写痕迹,有很多地方都用了法语,甚至后面字迹越来越潦草,法语越发多,是人的下意识本能。
难道,他之前一直生活在f国吗?
瞳榆舔了舔唇,快步去了另一层书柜,抱着三本书回来。
一本是f国被封禁的奇闻禁忌,一本是f国的发展史,一本是f国的心理学家。
瞳榆翻着,视线定夺在某处。
#世界恶魔仄而勒恪死亡,全球庆贺!感恩索耶神主!
索耶……
瞳榆敲着电脑,输入索耶这个名字,却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
瞳榆烦躁地继续看着书。
书中的文字极其夸张,富有华丽神话色彩。
书中言:
世间有双神,上帝之子,仄而勒恪和索耶,是他们的教义和信仰。
瞳榆眼里划过震撼,仄而勒恪的影响力再一次刷新她认知。
他是天生的催眠者,擅长研究心理学和精神学,去大学讲座,去高中帮助学生缓解压力。
他没有家,他的家是孤儿院和精神病院,一身白袍的他亲和而随性,是煦煦暖阳。
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双手合十,对台上的人行以最尊敬信奉地一礼。
台上 ,仄而勒恪身穿白袍,神圣光明。
瞳榆看的出来,他是真正的开心,笑容打动人心。
弯下脊背去扶一个小男孩,狭长瑞凤眼满是爱。
然而下面,画风突变。
瞳榆心底一颤,即便没有细看,文字的渲染力压的她喘不过气。
字体尖锐,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落笔者很是极端。
‘你们所崇尚的神主仄而勒恪是邪教之子!是恶魔!是连天使都束手无策的恶魔!!是连死神都忌惮的恶魔!!!’
‘他会祸乱世间,血染双手,残酷地将你们送入十八层地狱!’
‘上帝悲悯,愿给他一次机会,他却魔性不改,神啊,请您降罪。’
图片里,仄而勒恪白袍染血,站在血泊中杀了很多人,却始终是笑着的。
人民不信,流下痛苦的泪水。
最后,在他们六神无主之时,一个白袍男子站了出来,和仄而勒恪同样的装扮。
他扬起双手,悲痛面对众人,却言辞恳切,字字戳入他们的脊梁骨,戳破信仰, 充满批判教导性。
最终。
那些爱戴信奉仄而勒恪的人民,全部下跪,祈求神的降罪。
这个恶魔应当被钉死在十支架,泼以黑狗血,永世不得超生。
被众人信仰四十多年的人,死了。
自此,索耶被世人称唯一的上帝之子,是天使,庇佑世人。
后来……他也死了,飞升为神。
瞳榆看完久久不能回神, 这真的很像一个神话故事,但却又无比真实。
她颤抖着手想去看写下这本书的作者,却发现又是无名。
这偌大的书阁,无名氏可真多。
沈澜敲了几次门没反应,怕发生什么事强制开了门。
瞳榆穿着白色居家服,发丝凌乱,坐在窗口呆呆捧着本书。
祁钺皱眉走过去,大致翻了翻书里的内容,也有些震撼。
沈澜在旁边看着,突然道:“我知道这个!”
瞳榆抬头。
沈澜道:“我是听组织那边的老人说的,那时f国分为两类,一类人站仄而勒恪,一类人站索耶,冲突之下,在红峡谷发生战争,死伤无数。”
“最后是仄而勒恪失败,他应该就是这么死的。”
沈弋道:“当年的f国很乱,面临危机,这些根本没人管。”
瞳榆垂了垂眼睫,心口闷闷的。
祁钺牵起她的手,“先去吃饭, 可能嚯嚯桀桀今天能醒。”
“好!”
提起这个瞳榆有了动力,继续抱着书下楼。
“啧。”沈澜勾唇,“都成书呆子了。”
楼下
瞳榆心不在焉,饭都是祁钺喂的。
“祁钺,你说书中说的是真的吗?”
祁钺沉吟道:“真的。”
“瞳宝,书里的东西并非空穴来风,每本书都价值高昂。”
这些书在主人那里,在收藏家那里,在坟墓中,在密室里。
祁钺为了找到这些书,不说人力,就是财力也有上百亿。
资本家从不做亏本买卖, 这些书值这个价格。
瞳榆点头 ,心口酸酸。
她不知道仄而勒恪到底是不是错,但一朝跌下神坛,众叛亲离,人人咒骂,那该有多痛苦。
医者不自医,他救治了这么多人,救得了自己吗?
救得了自己吗?
自己……
瞳榆猛地站起身:“我知道了!”
这时祁伯匆匆过来:“太太,嚯嚯桀桀醒了。”
瞳榆正好也有事找他们证实,顿时饭也不吃了,抱着书哒哒哒往客房那边跑,差点撞到沈弋。
她暴躁凶人:“起开!站着像个大葱,活着都影响空间, 你洗了蒜了!”
沈弋:“……”
妹妹好凶。
客卧内
嚯嚯躺在床上,哑声道:“是,主子是被制造的幻境所迷惑。”
瞳榆沉思,“是停留在最痛苦的时候吗?”
仄而勒恪看似无谓洒脱,其实他最是执拗,内心也有自己的抑郁。
他能救治千万人,却救不了自己。
“对。”嚯嚯点着头,“主子被攻击精神力,加之幻境,看似陷入昏迷实际是停留在内心最痛苦的场景上,无限循环。”
最痛苦的事情…那得多苦……
瞳榆抿唇:“我能做什么吗?”
嚯嚯刚醒,很是虚弱,道了句只能看主子自己想不想醒,就又睡了过去。
瞳榆敛下眼眸,转身去看仄而勒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