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顾川捏着一管针剂从房间出来,整个人浑身无力,黑眼圈遍布,眼白拉满红血丝。
眼前是迷糊的,扒着墙壁才能走的动路。
樊宫从楼下端着早餐上来,瞧见气若游丝的顾川,神情一下子抖为慌乱,大步跑向顾川,“川儿!”
熟悉的声音灌入耳里,顾川抬眸,真心渲染出一个笑容来。
把手里的针剂交给樊宫,“解药出来了,给,给阿瑜……”
说完,便疲惫不堪的倒地,在意识失去的最后一秒。
他听见了樊宫焦急的呼喊,“川儿!”
两天后,顾川醒了,手背上挂着点滴,无意识动了动干燥的嘴唇,“水……”
屋内的樊宫正在玩游戏,却也时时刻刻注意到顾川这边。
立即放下手机,给顾川倒了杯水,让人靠在肩头,喂他喝下。
水给人喝完。
樊宫开始训人了,“川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十天十夜不睡觉,你分明不是在搞死你自己,而是在搞死我,下次再怎么样也要注意身体,否则,我让你天天下不了床!”
“哈哈哈哈哈。”顾川捂唇笑了,“好好好,我下次一定注意身体。”
“阿瑜怎么样了?”
“阿瑜注射了你的解药,已经没事了,只是还没醒来,冷廷玉守着他呢,不用担心。”
“那就好。”顾川突然想起什么,“说起来,我现在总算明白了,当初冷廷玉死活不把小狐狸给我的原因,谁会愿意把老婆卖人呢,我错怪了他很多。”
“这又不能怪你。”樊宫安慰他,“谁叫他一句话不解释。”
“不过,即便他不卖,我还是很喜欢小狐狸,想撸……唔!”
话未说完,吻落了下来,等顾川喘不过气,樊宫才放开,语气寒凉的警告他,“我告诉你,别打我弟弟的主意,你也只能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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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天的药物溶解,樊瑜已经变回了人形,就是迟迟没有醒来。
冷廷玉办公都已经从书房搬到了卧室,一抬眼,便能看见人。
得知樊瑜没事,樊宫和樊亦寒已经回了樊家,顾川也走了。
各自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生活回归了正轨。
唯有一人还未醒来。
四月份的天气很美丽,外面绿野葱葱,鸟语花香。
冷廷玉站在落地窗前,将水里枯萎的玫瑰拿出来。
放了一枝新的进去。
语气轻轻,“你种的玫瑰花长得很好,等你醒来了,我们可以一起去看。”
“春天了。”冷廷玉语气拉长,带着细微的颤栗和失落,“你怎么还没醒来。”
“你闹腾的时候,别墅里才有烟火气息,你一不闹腾了,好安静,安静的让人可怕。”
和煦的阳光打下来,光线照出男人瞳孔莹润的水光。
他转身走到床边,俯视少年安静的面庞。
少年的脸色早已不像当初那般苍白,现在是红润的。
单膝跪下,膝盖不落地。
他执起少年的手指,紧握住,嘴唇贴在皮肤上,声音发颤,“你什么时候可以醒来啊,我真的很想你。”
“我们的婚礼还没有完成呢,等你好了,我们继续进行婚礼,你别一直睡,睡着不好。”
“宝贝……”
“老婆……”
“老婆……”
“老婆……”
“快醒来吧。”
冷廷玉偏头抹了抹泪花,扭头笑道,“我不哭,我也没哭,你放心,我不会哭的,但是老婆,你要早点醒来哦,这样我一辈子都不会哭。”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持续震动,看清来人是鲁杰。
冷廷玉皱眉,接听,“鲁特助,有事?”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冷廷玉的表情渐渐凝重。
挂断电话,在少年额头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公司有点事,我必须去,等我回来。”
冷廷玉离开了。
三分钟后。
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床上的少年,手指轻微动了动。
眼睑轻轻睁开。
迷茫几分钟,拖着僵硬的身体坐起来,缓了缓。
【鱼宝!两月了!】司命猛然扑过去,带着哭腔:【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呜呜呜!】
樊瑜轻笑: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若是传遍神界,指不定有神要笑话你。
【我不管!】司命跟他撒娇卖萌:【我就要哭!我高兴!我高兴了不可以哭嘛!】
樊瑜哈哈几声。
樊瑜安慰司命几分钟,才下床。
奇怪的是,除了感觉到酸软之外,并非站不起来。
樊瑜:命命,这段时间,哥哥是不是一直在给我的身体按摩?
【是的,男主天天给鱼宝按摩,给你舒缓筋骨,鱼宝才没有肢体僵硬哦】
樊瑜笑了笑。
哎呀,哥哥真好。
爱死了。
今天也是爱哥哥的一天。
樊瑜去浴室洗澡刷牙。
一来二去的,肢体间的麻利程度已经完全恢复。
他套上春装,给樊宫和樊亦寒,还有顾川各自发了自己已醒来的消息,才踏步下楼。
樊瑜打开客厅大门,温和的阳光,清新的空气袭来。
撑开浑身毛孔。
久违了。
哐当!
闻声,樊瑜睁眼看去,瞧见站在灌木丛里修剪枝丫的丁伯山呆愣的看着自己。
手上的剪刀掉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夫人……”丁伯山呢喃,骤然跑向樊瑜,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眼眸含泪,“夫人,您终于醒了!”
“太好了,先生可以结束他痛苦的漫长时光了。”
樊瑜愣了愣。
哥哥……
“丁伯。”樊瑜对他笑,“我醒了。”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很,很好。”丁伯山眨掉眼睛水,“先生不太好,自从夫人被救出来之后,先生整日郁郁寡欢,饭吃不好,觉也睡不好,连工作都搬到别墅里来了,就要时时刻刻看着夫人才会安心一点。”
“先生每天都在祈祷夫人可以早日醒来,可是他等啊等,一晃眼就是两个月过去了……”
丁伯山发自内心的笑,“还好夫人终于是醒来了,先生知道后一定会很开心,我这给先生打电话。”
“丁伯,别打。”樊瑜神秘的笑了笑,眸子盈了一层水光,“我想晚上再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