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之后,樊瑜开始了自己的计划,首先要能够活动。
其次还必须得从这间屋子里出去,最后再找机会观察这里的部署。
近期三天,他承受了不少于五次的电击,最大档位最多到五档。
期间,他承受痛苦假意被凯特催眠,才让凯特打消顾虑。
在第五天的时候,樊瑜终于被放出了这个房间。
外面别有一番洞天。
这家戒同所里面不止樊瑜一个人,还有其他人。
他们按部就班,吃完早饭去听课。
课上反复讲同性恋的危害。
他们甚至准备了实验人。
实验人是真人,长得很丑,龅牙,肥唇,胖子。
老师强行让这些患者与这名实验人做亲密举动。
等他们受不了恶心想吐,又拉出另一名实验人,是漂亮的女人。
久而久之,这些患者的心理就会形成一种假性戒同,精神上会受到极大的摧残,下意识想要和女人接触。
午饭过后,又被催眠师催眠。
如有不听话的,要么电击,要么打针。
事后,一片祥和,却诡异得紧。
他们戒同的手段很多,樊瑜没有全部看到。
这家戒同所,实际上打着戒同的名号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太特么恶心了。
樊瑜站在食堂排队,大多数人看起来萎靡不振。
有极少数人是才被送来的,精神虽未完全崩溃,却也受到了损伤。
食堂阿姨打好饭菜,见樊瑜不接,喂了一声。
樊瑜反应过来,赶忙接过来,四处环视,找到一个空位坐下。
对面坐了位年轻人,看起来约摸只有十八九的样子。
他拿筷子的手都在抖,夹了一块肉,筷子到空中,肉被抖下去了,空筷子放进嘴里嚼。
如此反反复复,这人竟没发现自己啥也没吃到。
“小弟弟,你还好吗?”
男生似乎才发觉对面坐了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惊恐的哭。
“我,我想回去呜呜,这里好可怕,我是同性恋有错吗,为什么爸妈要这样对我呜呜……”
樊瑜忍不住问,“你多大?”
如果还在读书的话……
“十八……”男生攥紧手指,绝望的泪水流了下来,“我马上就要高考了,他们这样做就是断送了我的职业生涯,我喜欢男生怎么了啊,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呜呜,哥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呜呜……”
十八?!
樊瑜攥紧手指。
那些所谓为孩子好的父母,实际上却是伤害孩子最深的!
“我叫樊瑜,你叫什么名字?”
“容昭……”
“小昭。”樊瑜低声安慰,“同性恋没有错,你不要害怕,更不要否定,不然你就会失去自我。”
容昭沉默,少顷道,“哥哥,你来得我早,为什么哥哥看起来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因为我意志力坚定,不会被他们影响,这家戒同所非法建立,等我们逃出去之后,一定会让凯特付出代价。”
容昭愣了下,“逃,逃出去?”
“对,逃出去。”
“……可是,真的能逃出去吗?”
“会的,一定会的。”
早餐时间过了,他们被护士赶着去上课。
教他们的人是一名女医生,果不其然,她课讲完之后。
男实验人进来了。
她让患者排着队跟人家亲密。
到樊瑜这里,樊瑜一脚踢中男实验人的裆部,疼得对方哇哇叫。
樊瑜看向脸色很臭的女医生,高昂,“我说你们的审美怕不是有问题吧,不找个帅气的男模当实验人,偏偏找这么个恶心玩意儿。”
“哥哥……”容昭扯了扯樊瑜的手臂,满脸担忧。
樊瑜拍拍手背,示意他安心,转头对女医生说,“跟男的亲密,亲密完了才想起女人的美好,你们这招戒同方法打得叮当响,佩服。”
“你们所有人都听着。”樊瑜看向周围,“千万不要屈服他们,这家戒同所非法建立,目的就是为了赚钱。”
“喜欢同性没有错,这世上的所有感情都没有错,错的是他们,错的是把你们送来这里的父母。”
趁樊瑜说话间隙,女医生给凯特发了消息。
没一会儿,凯特穿着白大褂来了,“樊瑜,你在说什么胡话?”
“是不是胡话,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本以为你改邪归正了。”凯特双手背在后面,语气淡淡,“没想到你还是执迷不悟,看来是我对你太仁慈了。”
凯特手指微动,身后两个大块头上前架住樊瑜离开此地。
樊瑜又回到了电击房。
他看着凯特在搅和什么药剂,警惕道,“那是什么?”
“能让你变正常的东西。”凯特拿来干净的针筒,将药剂拉进针筒里,毫不犹豫打进樊瑜的脖子,“放心,你很快就是正常人了。”
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进入身体。
不出一秒,樊瑜感觉头晕脑胀,眼前开始出现幻影。
父母的打骂,陆景淮的厌弃,社会的残酷……每一个都在压榨他坚固的壁垒。
凯特见状,将电击直接开到五档。
“啊!!!”
樊瑜痛声尖叫。
凯特手指微动,接到六档。
与此同时,那些幻觉也在变本加厉的打击樊瑜的心防。
“不要……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好痛!!!”
凯特诱哄,催眠。
“同性恋是错的,你作为男的,应该娶妻生子,否则所有关心你的家人朋友爱人都将离你远去,你一个人多孤独啊。”
“你应该做个乖孩子,做个让父母可以依靠的孩子。”
凯特靠近樊瑜,在他苍白的耳边低语,“你爱的喜欢的可以结婚的必须是女人,男的很恶心,是不被世人接纳的畸形。”
“樊瑜,忘了他,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幸福余生。”
“不对,不对……假的,全是假的!”
剧烈的电击在身体里游走,撕扯着樊瑜的每一根神经。
幻觉里的那些画面在反反复复的告诉樊瑜,同性恋是错的。
樊瑜疼痛难耐,仿佛有什么要裂开了,再也筑不起来,汹涌的眼泪掉下来,小兽般绝望,“我错了……我听话……”
凯特闻声,温柔揉了揉樊瑜的头发,“乖孩子。”
凯特关掉电击,叫人进来将樊瑜拖去禁闭室。
无人知晓的地方,那只惨白到无力的手顺走了一根细针。
两人将樊瑜丢在地上,丝毫不怜惜。
司命坐在地上哭,狠狠的哭。
他看见樊瑜的眼睛里没有光了,很空洞,很无神。
那管针剂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司命无法想象在那短短的时间里。
樊瑜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知道樊瑜很痛苦,很绝望。
【鱼宝呜呜呜……鱼宝……呜呜呜呜呜……】
哭声太大,给樊瑜哭烦了,樊瑜眼神闪了一下,恢复了些许光亮。
他笑:哭什么哭,计划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