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瑜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耳边一直都是虫人吵闹的声音。
他感觉很疲惫,很想睡觉。
空气似乎也变稀薄了,走路晃晃荡荡,不堪重负。
最终还是靠坐了下来。
他听见有虫人在说,要把所有通风管道封闭。
难怪空气越来越少。
就在此时,整个基地忽然震动了起来,这震动不弱于一颗炸弹。
有虫人边跑边说,“不好了!敌人攻击了基地!已经打入基地内部一半!”
事到如今,命和基地都要没了,他们这些虫人哪还管逃跑的狐狸,都跟着出去击退敌人。
不难猜到,进攻这里的人是谁。
可是樊瑜真的好想睡觉,但是他知道不能。
要是睡过去了,历时宴根本找不到自己。
司命去前面探路去了,樊瑜在这里等,等啊等,等得昏昏欲睡。
不管外面的战斗如何激烈,都不关樊瑜的事情。
真的太困了。
不知等了多久,久到樊瑜真的要睡着了,久到外面似乎安静了,司命才回来推醒樊瑜。
狐狸爪子生生掐进肉里,疼痛让人保持清醒。
耳边确实好安静,樊瑜忍不住想战斗结束了吗。
他跟着司命前进,稀薄的空气一点点变多。
少倾,一道光亮袭来。
樊瑜稍微闭了闭眼,走到光源最深处,看清了外面。
终于到了基地外面。
只是……
樊瑜往下面看,吞咽口水。
妈呀,好高。
他不恐高,只是他如今受伤严重,不确定在着地的时候会不会让伤口雪上加霜。
这不废话吗,肯定会啊。
罢了,受伤就受伤,最重要的是要逃出去┗( t﹏t )┛投降
樊瑜闭了闭眼睛,做好心理准备,后退几步,一股脑往前面冲。
身体终于腾空,坠落。
小狐狸眼睛寻迅速找减压落地点,奈何眼睛被风吹的睁不开。
费力睁开时,又看不清。
以为自己会直接摔在地上,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他掉进了柔软里面。
“?”樊瑜第一想法就是,不会是掉进了虫人拉的粑粑里面吧。
然而试探睁开眼睛,却看见了一张既俊俏的脸。
小狐狸微微错愕。
对方碧绿色的眼眸携带着痛楚与疼惜。
他整个人浑身都在发抖,眼底猩红,泪水崩溃溢出。
滴到樊瑜染红的毛发。
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小狐狸瘫在历时宴颤抖的掌心,安慰他一句别哭,便彻底晕了过去。
-
在接到樊瑜通讯消息时,他们已经将基地秘密围得水泄不通。
历时宴再怎么冷静也做不到不立即进去找人。
正要进去时,基地发出一声巨大的震荡以及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
历时宴不管不顾,当即就冲了进去。
后面跟着一群帝国军人。
历时宴遇见一个虫人,便砍杀一个,手腕狠辣,丝毫不留情。
樊瑜的通讯器,是历时宴特意给他定制的,可以定位。
他边看定位,边往里面走。
忽然间,定位移动了,在往外面移动。
历时宴吩咐南仓解决虫人,跑向了外面。
通过定位,他找到了樊瑜。
首眼看见的便是一只小狐狸从天而降。
他立即稳稳接住了,看见小狐狸的耳朵,便确定这只遍体鳞伤的小狐狸是樊瑜。
心疼的无以言表。
小狐狸已然昏阙了过去,历时宴轻揉的抱着他离去。
这场捣毁虫人巢穴的行动持续了很久,最终以胜利结束。
事后,他们检查完没有遗漏的虫人,便拖着伤残的身体回到厄里亚。
这场战争不比百年前那场大战,幸而死的人不多。
那些战死的,帝国以崇高的礼仪为他们举行了葬礼。
然后补偿了他们的家人。
南仓进入帝宫,告诉帝王事情始末。
这一次战役的成功,最大的功劳非樊瑜莫属。
帝王对他赞赏有加。
告诉南仓,等樊瑜醒来了,想要见一见他。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可历时宴那边,却不太好。
樊瑜伤的太重,帝王派了帝国最厉害的医生为他治疗。
还好,樊瑜已经变回了人形,不然樊瑜不是人的事情一定会传遍整个帝国。
目前为止,知道樊瑜是小狐狸的,只有历时宴和南仓。
医生前前后后,给樊瑜处理了许久,才把他身上的伤全部包好。
历时宴坐在床边,寸步不离,一直握着樊瑜冰冷的手。
想把自己的温度给他。
他问医生,“怎么样了?”
“外伤倒是没有大碍,只是内伤比较严重,他的五脏六腑都被磁波挤压,已经多处出血,他是普通人,按理来说,活不了……没想到他的身体这么强悍。”
历时宴脑子嗡嗡,只能听到医生说内伤严重,多处出血,活不了的话,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怎么治疗?你必须把人给我治好!”
眼眶赤红,浸满了血水,强烈的压迫信息素席卷而来。
医生只是个普通的omega,哪受得了这么可怕的压迫信息素。
当即跪在了地上,浑身发颤,呼吸困难。
何止是医生,就连床上昏迷不醒的樊瑜都不太好。
显然是受了压迫信息素的影响。
站在一边的南仓见状,暗叫不好,吩咐奈奈赶紧去拿镇定剂。
“上将,冷静一点。”南仓注意到了樊瑜比刚才更惨白的脸色,有瞬间怔愣,beta无法感知任何信息素,但他来不及多加思考,“夫人受您压迫信息素的影响,脸色不好。”
这句话彻底将处在暴怒边缘的历时宴拉了回去,周身的压迫信息素渐渐褪去。
历时宴一看,果然如此的样子,抚摸少年惨白的脸。
说着对不起。
奈奈速度快,拿来了镇定剂,南仓立刻给历时宴打上。
终于得救了的医生,赶紧道出解决办法。
不然,他怕自己走不出这栋别墅了。
“上将,樊先生的内伤虽然严重,但能治,再加上樊先生自身较为强悍的体质,要不了半个月,樊先生就会醒来。”
历时宴已经懒得回答他了,得到可以治疗的话,眼底血色晕开一层,弱化了不少。
之后,历时宴的目光一直落在少年脸上,不再去管外人。
就好像,他的世界里。
只有樊瑜。
南仓跟医生要了治疗方法,便将医生送走了。
回来看见,历时宴宛如一头誓死守护伴侣的困兽。
为他圈出一块绝对安全的区域,枕着他的手睡去。
南仓眸底起了一层雾气,默默带上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