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广场边缘，方夜羽突然停下了脚步。
    看着面前的，只有一步之遥的广场，方夜羽的眼神中，突然多出了一丝复杂之色。
    终于，走到这里了吗？
    从完成启灵仪式开始，一直到站在这里，总共才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而已。但对方夜羽来说，时间却是有些漫长。
    一幅幅画面，此时在方夜羽的脑海中不停闪过。
    这一路走来，方夜羽经历了许多坎坷波折。
    一切恍如昨日。
    没人知道，方夜羽在这短短几个月里的心里路程。
    在这个以血脉天赋为主流的修真世界中，一个没能觉醒血脉的少年，能够站在这四城大比的最终舞台上，方夜羽究竟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
    神秘的古老祭坛，给了他一个浴火重生的机会。
    但是那座古老祭坛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它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自己的体内？
    从霜天女的口中得知，她似乎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了什么，但却三缄其口，一个字都不肯吐露。
    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古老祭坛为自己开启神脉，那么它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一桩桩，一件件，方夜羽全部一无所知。
    或许，是因为他的实力还不够，没有资格接触到那些。
    但方夜羽相信，总有一天，他所知道古老祭坛背后所隐藏的秘密。而按照他的成长速度，那一天，不会太远。
    “呵…….”
    方夜羽深深的吸了口气，甩了甩头，抛去了脑海中的杂念。他现在的目标，就是拿下这次大比的魁首，然后开启新一段的征程。
    想到这里，方夜羽抬起脚步，走上了广场战台，目光朝着对面看去。
    站在对面的莫凌，一头漆黑长达披散在身后，一双眼眸如鹰如隼，锐利至极。
    说起来，那些参加此次大比复试的四宫弟子，眼神都是相当凌厉。但是那种凌厉和莫凌比起来，却完全是两回事。
    其他人所谓的凌厉，其中蕴含的只是对胜负的渴望。
    但是莫凌的那种眼神凌厉，却给人一种生死之感。
    这个家伙，绝对经历过真正的生死，而且绝非一次。
    回想其关于莫凌的一些传闻，方夜羽心中了然。属实，一个敢于直面苍灵境大妖，并从其手中保住性命的人，怎么可能没经历过生死？
    方夜羽分得清什么是虚张声势，什么是表里如一。
    无论莫凌的实力再如何强悍，如果没经历过生死的话，是不会拥有这样的眼神的。
    方夜羽抿了抿嘴，不知为何，面对莫凌的眼神，他的心里不仅没有感到丝毫畏惧，退避，反而生出了一股兴奋与雀跃。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对手。
    此时，察觉到方夜羽眼神变化的莫凌，也是微微一愣。
    他遇见过很多对手，那些人在面对着他的目光时，反应各异。有硬撑的，有故作坚强的，也有目光闪烁，不敢与他对视的。
    但方夜羽不同，完全不同！
    莫凌眉头微动，这个家伙…….
    “开始吧。”
    师者的声音从高台上传来，莫凌顿时收敛心神。随后长剑出鞘，斜于身侧。
    “看来，我们是同一种人。”
    让方夜羽意外的是，几乎从来不与对手交流的莫凌，这一次竟然主动开口。
    “什么？”
    方夜羽愣了一下，微微皱眉，看向对面。
    “我说，我们是同一种人。”莫凌再度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语。“我本以为，这依旧是一场点到即止，毫无意义的战斗。”
    方夜羽目光一闪：“所以？”
    莫凌的嘴角，缓缓的泛起一抹锋锐如刀般的弧度，声音低沉：“所以，这场战斗对于两个都经历过生死的人来说，只有两种结局。”
    方夜羽歪了歪头，将星辰巨刃插在身旁的地面上，眼眸虚虚眯起：“要么赢？要么死？”
    莫凌微微挑眉，唇角笑容扩散，却是冷凛得令人心寒：“没错。”
    话音落下，以莫凌的身体为中心，这片虚空中竟然有着浩荡剑意凝聚而生。无穷剑意顺着虚空呼啸盘旋，围绕着莫凌的身体旋转不休。
    方夜羽能够击败夏荒和苏红鱼，说明他的肉身与灵念极强。但是这样的手段在他面前无用，他不会给方夜羽任何机会。
    感受到那股凌天般的可怕剑意，仿佛充斥了这片空间的每一个角落。方夜羽深吸了口气，脸色变得凝重下来。
    随后，一抹幽芒覆盖了他的眼眸。身体周围，隐隐有着星辰之光闪耀浮现。
    一股无与伦比的天地大势降临，笼罩在方夜羽的身体周围，抵御着那股无所不知的剑意侵袭。
    下一刻，方夜羽的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妖异之气。在他的身后，竟然有着一双火焰羽翼舒展而开！
    “什么！”
    这一瞬间，场外无数人炸开了锅。方夜羽身上的变化是怎么回事？那股浓郁到极致的暴戾妖气又是怎么回事？
    高台上，诸多师者的眼神瞬间凝固，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他们知道方夜羽的体内有妖灵，但却不知道，方夜羽居然可以进入合体状态。之前和苏红鱼的战斗，方夜羽只是在借用妖灵之力。
    而现在，方夜羽居然和妖灵合体。
    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他和妖灵之间的契合度，已经提升到了这种程度？
    “这个小家伙倒是聪明，知道现在不用底牌的话，真动起手来，只怕就没机会了。”
    燕王早便从宁远山口中得知了方夜羽的情况，因此并未露出什么意外之色。
    随后，燕王有扭头看向身旁的那位玄苍道宫的老者，问道：“炎老，你看这一战，两个小家伙谁的胜算大些？”
    炎老此时也是眼含异色，闻言微微侧头，看向燕王：“说实话，老夫现在也不敢妄下定论。”
    “无论是方夜羽还是莫凌，这两个人在之前的战斗中，一直都没有动用真正的实力。”
    “那就看着吧。”燕王闻言点了点头，也未多说什么，目光朝着下方望去。
    舒展着火焰羽翼的方夜羽，此时整个人都模样在熊熊烈焰之中，看起来绚丽无比。特别是那一双眼瞳，透着令人心悸的妖异光泽，桀骜无双。
    “嗡！”
    下一瞬间，方夜羽身后火羽拍打，羽翼之上绽放出耀眼的炽热光芒。隐约之间，还有着扭曲的雷弧闪耀。
    随后手中星辰巨刃一挥，身体朝着前方暴冲而出。
    不仅如此，方夜羽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瞳，也是锁定了莫凌的身影。
    神法·夜灵，让他的感知力在这一刻攀升到了极致。
    周围的一切，变得无比清晰。
    那围绕着莫凌身体旋转呼啸的无尽剑意，在他的感知中都无所遁形。
    莫凌和纳兰若一战历历在目，方夜羽自然不会大意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