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掉的脚,引起了坏疽。
云笛离开他们的第二天,他们也踏上路途。
傍晚时分,他们找到休息的地方,阿豪让季兵坐下休息一会儿,他去附近找水,当他找水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季兵已经倚着墙陷入了昏迷。
阿豪立刻检查季兵的伤势,发现他的脚部感染的更加严重,皮肤发黑,散发出恶臭。他们早就没有了用来治疗季兵症状的药物,阿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季兵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阿豪试图给季兵喂水用来退烧。然而,季兵已经喝不下一滴水,他的喉咙口发出将死之际的咕哝声,仿佛在诉说着对生命的不舍和无奈。
夜深了,阿豪守在昏迷的季兵身边,希望季兵能够挺过这一关,第二天他会随着太阳的升起而醒来。
可季兵还是没能挺过来,深夜时分,在一片寂静中,他停止了呼吸。
阿豪感到无比的悲痛和无助,末世以来,相伴一路,是陪伴,也是帮助,季兵给他的帮助更多。
他紧紧地握着季兵的手,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传递一些温暖和力量。
然而,生命已经悄然离去,阿豪只能默默地为季兵祈祷,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得到安宁。
那一个世界,应该不是末世吧。
云笛似乎有所感应,虽然她无从得知季兵的死讯,但在季兵死去当晚的梦里,她梦见了一块木板,上面隐隐刻着‘季兵’两个字。
世界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但人与人之间的温暖和记忆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感应却变得更加微妙与频繁。
也算是一种告别吧。
从梦里醒来之后,云笛回味很久,她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季兵大概不在这个人世上了,梦里刻着名字的木板,应该就是季兵的墓碑。
阿豪是个重情义的人,他像送走自己的父亲与叔伯一样,郑重地送走了季兵,他选了一处朝阳的山坡埋葬了季兵,又找来木板,给季兵的墓前竖了一个简单的墓碑。
上写:季兵之墓
阿豪静静地站在墓碑前,思绪万千。
尽管他与季兵之间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两人之间的友谊却胜似亲人。
阿豪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场景。
那是一个阴沉的下午,阿豪正独自一人走在荒凉的街道上,带着一包食物的他,突然被几个幸存者围住,他们手持棍棒冲向他,手中棍棒如同雨点般密集与无情地砸向他。
阿豪感到自己即将被打死,这时季兵出现了。
季兵毫不畏惧地冲上前去,凭借他的勇气和坚定,三拳两脚便将那些幸存者打得落荒而逃。
其实,季兵并不一定比那些幸存者更擅长打架,但他那股不怕死的气势,让他在这场打架中取得了胜利。
阿豪站在墓碑前,心中充满了对季兵的感激和怀念。
如果没有季兵的及时出现,自己可能早已成为那些幸存者手下的冤魂。
还有一次,因为实在太渴,他没听季兵的劝阻,忍不住喝了泥浆水,没过多久就上吐下泻。
季兵安顿好他之后去了最近的交易市场为他寻找药物。
可在那时,他们手中没有任何能够用来交易的物资,他们俩只剩下一瓶水,还是不怎么新鲜的水。
季兵假装手中拥有市场上最受欢迎的物资,等对方拿出他需要的药物时,季兵从对方手中抢过药品就跑。
他这行为犯了交易市场最大的忌讳,虽然他是为了救人,但末世交易市场的秩序,是不容打破的。
季兵深知自己的行为将会把自己推向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他非常清楚地知道交易市场的规则是何等的严格和苛刻。
任何违反市场规则的人,都会遭到无情的追捕和严厉的惩罚。尽管如此,季兵依然决定冒险一试,因为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季兵的身后,一群人正奋力追赶。在此之前,他拼命从这群人的围攻中逃脱,鲜血从他的头顶流淌下来,渗入眼睛,使得他的一只眼睛看到的世界都染上了血色。
从围殴中逃出的季兵不敢回头,他只能不断地向前奔跑,跑得气喘吁吁,几乎要窒息。幸运的是,追赶他的那群人并没有汽车或者自行车这样的交通工具,这使得他们在追捕过程中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季兵依然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他不断地加速,努力地摆脱追捕者。最终,经过一番激烈的追逐,季兵成功地带着药物回到了阿豪的身边。
那瓶药物,第二次挽救了阿豪的生命。
在他们相伴的两年时光中,季兵至少数次拯救了阿豪。
凝视着那散发着泥土芬芳的新坟,阿豪心中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与哀愁。
他轻轻触摸着墓碑上刻着的字迹,仿佛能够捕捉到季兵的遗痕。
\"哥,清明时节,我会回来看望你。\"阿豪低声许诺。
在末世的荒芜中,是否仍有人记得并遵循那些文明时代的传统节气?阿豪相信,他会的。
他决定去寻找云笛,喜欢的人,就要勇敢地追随。
这也是季兵之前告诉过他的话。
云笛经过一番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山脚下。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那里并没有任何关于丹丹的线索。
然而,细心的云笛并没有放弃,她的眼睛在山脚下仔细地搜索着每一个角落。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崖洞,那个隐蔽的出口被她敏锐的眼睛捕捉到了。
云笛开始攀登,尽管攀登的过程十分艰难,但她凭借着坚定的意志和毅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最终抵达了那个崖洞。
当她进入崖洞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在春天到来之前,杨端他们带着像家人一样的山羊已经离开了这个山洞。
为了寻找一个适合播种的地方,赶在春天到来之前,他们就搬走了。
云笛环顾四周,发现崖洞里已经没有任何人居住的痕迹。
所有能带走的东西,杨端他们都带走了,那些无法带走的物品,无法为云笛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
云笛失望地坐在洞里发了一会呆,然后她决定,在这山的附近继续一番寻找,不管怎样,她一定要打听到丹丹的消息。
她刚出崖洞,就看见山脚下有一个人正向山上而来。
那人影,她非常熟悉。
云笛惊喜地将手合在嘴边,她开心地大叫着:阿豪。
只不过,为什么只有阿豪自己,季兵呢?重逢的快乐,顿时被疑虑所浇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