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似乎在剧烈地摇晃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崩塌。
这并非是杨端的错觉,事实确实如此。
别墅正在经历着剧烈的摇动,洪水的冲击力,已经达到了足以撼动它的程度。
二楼的窗户在洪水的猛烈冲击下被无情地冲走了,杨端紧紧地抓住了楼梯的护栏,仿佛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如果这栋别墅真的倒塌了,他俩将毫无生还的希望。
在这一刻,他们的心跳与洪水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成为了这场灾难的伴奏。
恐惧和绝望在他们的心中不断蔓延,如同洪水一般吞噬着他们的理智和勇气。
转机终于出现了,洪水不再向上漫延。
杨泽已经露出紧张汗水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地笑。
“看,不再上涨了。”杨泽扭头对杨端说道。
杨端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他的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窗外的洪水。
洪水虽然暂时停止上涨,但情况依然十分危急。
别墅的结构可能已经受损,任何进一步的冲击都可能导致整个建筑的崩塌。
“等水再落一点,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杨端有种不好的感觉,这别墅撑不了多久,刚才的摇晃实在太严重。
杨端的视线回到三楼半的窗台上,落地窗台的玻璃,在杨端看来就是一个逃生口。
“砸碎它。”杨端说,“然后把快艇推出去。”
工具间里有现成的铁锤,杨泽迅速地抓起一把铁锤,用尽全力向玻璃窗砸去。
随着一连串巨大的爆炸声,玻璃碎片向四面八方飞散,很快,玻璃窗便破裂出一个足够大的缺口。
利用工具,两人合力将快艇推向缺口。
“准备好了吗?”杨端问,他的声音很大,不然洪水的流动声会吞没他的声音。
杨泽点了点头,两人一起用力,将快艇推入了汹涌的洪流之中。
快艇刚一接触到水面,便被洪水的力量迅速带走,但幸运的是,它并没有立即被冲走,而是被灌木们挺举起来,似乎在等着杨端他们。
别墅猛然一抖,应该是其中一角在洪水中出现了坍塌。
不能再等了。
杨端迅速跳上快艇,抓紧了船舷。杨泽掉进了水里,好在杨端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抓上了快艇。
洪水的冲击力让快艇剧烈摇晃,但他们还是努力保持住平衡。
没有燃油,就算发动机是完好的也无法启动。
但有船桨和求生圈等求生工具。
快艇不时有漂浮的杂物撞击着船体,发出沉闷的响声,杨端他们用尽全力划桨,试图让快艇避开那些最危险的区域。
水流似乎不再那么急了,快艇也渐渐稳当下来。
尽管如此,他们仍需保持警惕。
洪水的流速和流向可能随时发生改变。杨端与杨泽交替划桨,以确保体力的均衡分配。他们仿佛置身于一片黄色的汪洋之中,四周尽是无边的黄色波涛。
而不远处,三层半的别墅终于轰然倒塌,它已经尽力了,将杨端他们呵护到它的最后一刻。
“如果这别墅的主人还在世,假如他是老头,我要认他当干爹,如果他和我差不多大,我要和他拜把子。”杨泽动情地说,这是他唯一表达感情的方式。
水势已趋于平静,仿佛刚刚平息了一场怒涛,现在正静静地休息,或是蓄势待发,准备迎接下一次的汹涌。
杨端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他们必须抓紧时间,利用这个机会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区域。
尽管水势看似平缓,但水流的力量依然不可小觑。他们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终于将快艇划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带。
杨端环顾四周,寻找着可能的逃生路线。
可是,四周没有可能的避难所或安全地带。
他们必须时刻注意不要让快艇撞上隐藏在水面下的障碍物。
用不了多久,夜色就会降临,当周围变得越来越暗,他们在黑暗中的漂泊航行将更加危险。
他们决定往公路那边的方向碰碰运气,毕竟那边公共设施多一些。
在之之前,他们划到住地看了看情况,心里希望能够遇到侥幸生还的小帅。
然而,当他们到达现场后,却感到更加失望。他们的羊静静地躺在水中,腹部膨胀,四肢朝上,显然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
杨泽抹了一把眼泪,他像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朋友。
“说不定,他是地球上的最后一只羊,它死了,羊就灭绝了。”杨泽挥洒着眼泪说道。
“还有咱们种的庄稼,它们全都没有了。”杨端喃喃并绝望地说道。
他们向着公路的方向划去,快接近公路那边的时候,他们看见水里飘着一个年轻的女子。
虽然不知道这女子是生是死,但他们决定立即上前查看一下。
云笛还活着,只是呛水昏迷,心跳也很微弱。
水势趋于平稳,云笛得以顺水而下,没过多久,迎面遇到了杨端他们的船。
这场洪水,能活下来就属于奇迹了。
天黑之前,他们终于发现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可以让他们暂时登岸。
他们收集了雨水,一番过滤和煮沸,总算有能够饮用的水了。
云笛一口气喝了大量的水,她渴坏了,哭泣也带走她身体里大量的水分。
“别的地方,也是这样吗?”云笛向给她递水的杨端问道。
“谁知道呢,现在的天气情况,都是只知自己所在地,别的地方,没人知道是什么样子,也没人会关心。”
“没有了天气预报,我们的羊和农作物都淹死了。”杨泽又想起了他的羊。
“有天气预报咱们也逃脱不了这次灾难。”杨端无情地说道。
云笛很惊讶地看向杨泽,末世里最难一见的农作物和羊,他们竟然都有。
看来他们不是一般人。
“羊?你们还有羊啊。”云笛问。
“山下捡到的,实属运气好。”杨端回答。
山下,捡,还能捡到这个.....
云笛顿时睁大了眼睛,她站起来,走到杨端面前问道:“那么,你们捡过一个婴儿吗?她只有那么大,就在冬天,当时刚刚下过一场大雪,有个孩子被丢在了山脚下面。”
说的同时,云笛还用手比划着孩子的个头。
其实每个婴儿都是差不多大小的。
“你丢的?”杨端的反应快一点,他看了一眼杨泽,然后反问。
“我是孩子的妈妈,我的孩子被人偷走了,然后丢在了山下。”云笛语气飞快地回答,她紧紧盯着杨端的脸,想从中看到她想要的答案。
杨端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同情。“我们没有捡到过婴儿,”
他轻声说道,“那场大雪之后,我们只找到了一些羊和一些农作物的种子。”
云笛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希望。“那你们知道山下还有其他人吗?”她急切地追问。
杨泽和杨端对视一眼,虽然不忍心打破她的希望,但杨端还是回答:“我们没有遇到过其他人,”
“冬天被丢在山下实在太不幸了,但她很可能像我们一样幸存下来。”杨泽安慰道。
“你回去找过她?”杨端问。
“丢下她的人又回去找过,但没有找到。”云笛失落地回答道。
“那么她肯定是被别的幸存者带走了,每个人都会对一个婴儿动恻隐之心,有幸存者带走而且抚养了她。”杨端也安慰道。
云笛点了点头,她失望极了。
每次失望到极点的时候,她都会坐在角落里,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不这样做,她会感觉到无法再坚持下去。
杨端和杨泽很清楚他们为什么没有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