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凌清秋叫了他一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他上一世别有用心的接近，对他的辜负，害他身死？
    还是说他心底的万般苦衷，他的身不由己？
    说来说去都是借口。
    关于重生的这件事，凌清秋刚开始是打算瞒着沈卿尘的。
    毕竟上一世，他们经历的那些事算不上美好。
    就连这段感情的开始，也是源于凌清秋的欺骗。
    这对沈卿尘来说不公平。
    这一次，凌清秋只想好好陪在沈卿尘身边，护着他，让他开心，让他快乐，让他一生无忧。
    可是，凌清秋忽略了沈卿尘个人的意愿。
    很明显，沈卿尘是绝对不会甘愿，永远这样一无所知的和他相处下去的。
    “你现在不用向我解释什么。”沈卿尘知道他的为难。
    “我也没打算把我的秘密告诉你，所以你也不用说。”
    他们两个都有自己的秘密，并且都严格保守着自己的秘密，不告诉对方。
    沈卿尘自己做不到，所以也不要求凌清秋做到。
    在沈卿尘看来，这很公平。
    沈卿尘忽然说：“你刚才说，你想要的是我的心。”
    凌清秋不知道他为何又突然提起自己说过的这句话。
    心底生出了些许希冀，却又觉得不太可能，只是转过头，用那种充满期盼的眼神望着沈卿尘。
    沈卿尘想，凌清秋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神情有多引人怜爱。
    搭在身侧的手蠢蠢欲动，攥紧又松开，抬起了一点弧度，在半空中停顿一下，还是没有忍住，抚上了凌清秋的侧脸。
    “其实，你早就已经在里面了。”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你早就已经跑到我的心里了，沈卿尘想。
    是什么时候沦陷的呢？沈卿尘在心里问自己。
    或许是他每一次对自己露出甜甜的笑容。
    或许是每天早上他端来的饭菜。
    或许是在自己受伤时，他亲手熬制并盯着自己喝下的每一碗汤药。
    也或许是用完药之后，他塞到自己嘴里的每一颗蜜饯。
    这每一件，都可能是自己沦陷的原因。
    心中的感情就好似本来乌云盖顶的天空，被升起的骄阳驱散阴霾，一片明朗。
    沈卿尘还是第一次体验到这种陌生的情绪。
    会因一人而高兴，开心，烦恼，忧愁，悲伤，哀怨。
    种种情绪在身体里杂揉，纠缠，皆因那一人。
    人们口中那简简单单的一个爱字，却包含了那么多种复杂的情绪。
    这感觉好像也不坏。
    凌清秋早就呆愣住了，在沈卿尘说出那句——你早就已经在里面了的时候。
    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师尊这是什么意思？”
    凌清秋说话时的声音发着抖，嗓音听起来像是被沙砾磨过，一片干涩。
    他怕是自己听错了，所以想大着胆子寻求那人的确认。
    沈卿尘眼里含笑，垂下眼睑，看着这只色厉内荏的小狼崽儿。
    刚才气势强盛，逼迫自己的是他。
    现在一脸不敢置信，小声哀求确认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