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战场是陈群经过深思熟虑所安排的,一切正如其所料一般向着好的方面发展。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刘备军慢慢的稳住了局势,双方的战损比逐渐开始下降。
“长文,城内局面已定,我们去另一侧城墙看看吧。黄汉升不好对付,他绝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刘备说道。
陈群闻言脸色略有些难看:“呃,主公,您要是想去就自己去吧。臣就不去了。”
“这是为何?”刘备不解的问道:“难道城内这些楚军还能制造什么麻烦吗?”
“这倒不是,臣就是怕跟主公你出现在外墙上的话,会被黄忠一箭射死。”陈群嘴角隐隐抽搐的说道:“主公您估计袁术交代了不让杀,但是臣恐怕就没这个福气了,危险太大。”
“长文你太过谨慎了。城墙之上有近万精锐保护,还有着数百重盾兵,黄汉升又不是神仙,距离城墙如此之远,如何能在万军之中伤的了你?”刘备颇为怪异的看着陈群,又不是让其去亲自守城,缩在后面总行吧。有士卒保护还不敢上城墙,这也太胆小了吧。
看着刘备那略带鄙视的表情,陈群脸一黑,但还是摇头道:“别人是没这个本事,就是吕布在下面臣也敢去。但是这黄汉升,臣还是谨慎点好。”
虽然同样是玩弓箭,但区别还是很大的。吕布赵云这些当世绝顶猛将虽然也有一手不错的射术,但他们只是将之作为辅助进攻的手段,并未花费太多精力。无非就是眼力好、自身对力量的掌控强,因为和并未达到顶尖水平的武将相比各方面素质上存在着绝对的差距,所以箭术比之专精射箭的一流武将都要强上不少,被称之为当世顶尖。
一般而言这种箭术已经算是极限了,但架不住天下顶尖武将之中有专精箭术的存在。黄忠的一身本领大半都在弓箭之上,对于箭术的研究天下绝对无人可望其项背。而且与一般武将研究箭矢只是为了杀人不同,他的箭术研究要更加深入。
目光从城墙上扫过,黄忠眉头微皱:“德信,看到什么有价值的目标没有?”
略显稚嫩的马忠回道:“没有,目前看到最高的就是普通校尉,连一个身穿精铠或者站出来发号施令的偏将都没看到。”
“看来刘玄德方有人对我很了解啊!”放下了手中握着的宝雕弓,将之置于背后,黄忠道。
“将军之勇,又岂是这些宵小所能想象的。”马忠满是高傲的说道。
此时的黄忠还不过五十岁出头,依然勉强处于巅峰状态,在华佗的调养之下武艺并没有出现下滑,反而这些年还略有精进。与历史上那个已经六七十的老将相比,力量和状态都要强上太多了。
须知在过了三四十岁后,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力量和各个方面都会出现衰退,而且衰退的速度会越来越快,呈几何式增长。五十多岁和六七十岁之间的差距简直不可想象。但就是那样状态的黄忠,依然能够能力敌关羽、阵斩夏侯,在七十余岁之时被封五虎上将。其壮年之时的战力简直不敢想象。
马忠被黄忠收为徒多年,最是清楚他这个老师的恐怖了。甚至就连被吹的天下第一的吕布,马忠都不觉得其能比自己的老师强。
都不用黄忠开口,马忠一见黄忠收起了宝雕弓,立刻心领神会,将背后绑着的一把比寻常强弓大上近一倍、模样颇为怪异的黝黑色巨弓拿了下来,双手握住递给黄忠。
单手接过巨弓,即使以黄忠的巨力都觉得略沉,若是不是马忠武艺已经达到二流水准怕是拿起来都费劲。
轻轻抚摸着巨弓之上玄妙的花纹,黄忠眼中满是喜爱之色。对于一名武将而言,没什么比一把趁手的兵器更重要的了,而对于射手而言,一把好弓更是一生之追求。
黄忠手中的这把弓是袁术令大楚无数精工巧匠为期量身打造了,历时近两年,花费了无数心血。集合墨家和公输家之力,内部构造精密复杂无比,光是设计图就足有半人高,其威力更是恐怖异常。但是对于弓手的要求也极为严苛,这天下恐怕没几个能用,真正能完全发挥其力量的估计也就黄忠一个。
“陛下之恩,忠百死难报。今日,就用这一战来为此弓开封!”黄忠面色郑重的沉声道。
略有些刺眼的阳光照在黄忠手中的巨弓之上,黝黑流畅的弓身充斥着一种机械暴力之美,隐约散发出一种凛冽的寒意和恐怖的气势。弓身之上,朴实无华的“破军”二字熠熠生辉。
一手持弓,黄忠从马鞍上挂着的一个黝黑袋子中抽出了一支……短枪,一支如短枪一般粗长的精铁箭矢。扁平尖锐的箭头,其箭身上遍布螺旋纹。
箭在弦上,黄忠深吸了一口气,双臂一用力,缓缓将弓弦拉满。那巨大的反作用力令黄忠的双臂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但诡异的是随着黄忠双臂的颤动,破军弓和其上的箭矢却是仿佛被凝固了一般,纹丝不动。
“德信,看好了!”黄忠低喝一声,随后将内力灌注到箭矢之上。原本黝黑的箭矢表面缓缓仿佛长出了一层赤红色的皮肤一般。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尽管不过是箭矢的小小变化,但在马忠眼中却仿佛这世上最珍贵景色。这个战场上,除了他,谁也感觉不到这“小小”的箭矢之中蕴含着多么恐怖的内气。
最关键的是如此磅礴的内气却能被控制在这小小的箭矢之中而不崩溃,维持着一种极为脆弱而又诡异的平衡。这种运用内气的手段当真是令人瞠目。
“嗖!”
黄忠一松手,箭矢宛若流星一般飞速而去,随后耳畔才响起了巨大的音爆声。
“轰隆隆!”
好似猛虎出闸一般,箭矢携带者无边威视向着前方冲去。
一路之上所碰到的一切都被灰飞烟灭。箭矢速度不减的直奔被堵住的城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