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冬把车停在大门口,侧首盯着她:“一直戴着,会不会不舒服?”
言北扶着脸上的口罩笑笑:“不会…瑾冬哥,瑾夏还被关着吗?”
王瑾冬点点头:“目前为止,这是我爸妈最能泄气,又不伤她的方法。”
言北也认同,让她冷静地思考下过往,在未来少走弯路,顺便,好好养养身体,她嘴上说着无所谓,但心里一定很难过,她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会选择这么笨拙的方法去拴住肖俊。
对她而言,那个孩子是宝贵的。
“你的假期很长吗?”言北问他。
王瑾冬嗤笑:“一周,够长。”
言北很认真,认为这个普通的长假,应该过得不普通才行,便给出贴心的建议:“难得放假,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比如,萧冉…嗯?”
萧冉,没想到王瑾冬和许烨阳的一次玩笑,她就把这事记心上。
“别听许烨阳瞎扯,”王瑾冬眼里透着无奈:“她是我们那届的校花,人长得不错,就是脾气不太好,追她的人挺多的。”
言北意味深长地笑笑:“烨阳哥不是说了,人家喜欢你,哪还会接受别人。”
“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哪种类型,芙蓉阿姨可等着抱孙子呢。”
王瑾冬看她一眼:“喜欢你。”
言北先是一惊,背脊霎时挺得笔直:“瑾冬哥。”
后又尬笑道:“我这种类型的女人多的是,好找,就怕你挑。”
半天,王瑾冬轻扯了下唇:“言北,如果没有江亦风,我有机会吗?”
这是怎么啦,车厢里感觉又闷又热,王瑾冬认真得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王瑾冬抬手,轻轻朝她脑门儿上拍了一下:“傻瓜,跟你开玩笑呢,这么认真干嘛。”
言北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你的玩笑一点不好笑,是不是跟烨阳哥待久了,变得跟他一样不正经。”
“别看他平时不正经,干起事来,吓人!”
言北肩膀往下沉,撇撇嘴:“那倒没看出来。”
两人相视而笑。
言北走后,王瑾冬在车里待了一会儿,假期太长,他闷得慌,好不容易提起胆儿表白,却只能当个笑话。
他可不想趁人之危,就算江亦风不是人,他也不该学他做个混蛋。
言北到医院,忙完查房工作,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帮刘云预约的体检退了。
她挺纳闷,刘云的脾气越来越倔,倔得她都不敢再惹她,事事都让着她,刘云以前可是个明事理的妈妈,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到了更年期。
她坐椅子上,正在电脑上查询关于更年期的资料。 说像也像,又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不一样,她敛神分析刘云的变化,似乎一切的因都是因她而起,想到这儿,她神情忧伤,尽管那张脸掩在口罩下,但那双清眸里透着藏不住的自责。
她往后靠,倚着凳子,窗外阳光明媚,而她的却是心阴雨连绵。
繁忙的工作已经把她压的喘不过气来,龙三病房里还屡屡传来恼人的问题。
还是那个骚扰医护人员的男人,被拘留两天出来,举止没有半点收敛。
夜里值班的护士少,谁也不敢去查房,一个小护士跑办公室求救言北,可怜兮兮红着眼。
“言医生,那人又来,能不能……”
“我去吧,你去看别的病人。”
口罩戴了一整天,闷得难受,她把口罩摘下放口袋里,脸还微微有些肿,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起身去了护士站。
那个男人是有备而来,故意挑起事端,目的不纯。
言北的出现,似乎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嘴角勾起阴邪的笑。
“哟,美女医生,又见面了。”他靠近言北,身子贴了过去。
言北把肩膀收了收,一脸嫌弃地走进病房里。
自上次睁眼的症状过后,龙三到现在再没出现过任何好转的征兆,仍是静静的躺着。
她帮龙三测量体温,又检查了一遍检测仪,记录完毕后转身准备离开。
那人紧跟言北身后,言北握住门把的一瞬,那人从后把她抵在墙上。
言北吓了一跳,但很快平静下来。
“你想干嘛?”
——美女医生,等我回来陪你玩儿。
龌龊的声音在她耳畔又一次响起。
“这里是医院,你敢乱来,就不是进去一两天了。”
她的嗓音着实有威慑力,男人收了收动作,在她有机会挣扎的一瞬,又把她摁回去。
“吓我,这里可没监控,就让我陪你玩玩儿。”
男人变态地在她后颈嗅了嗅:“真香。”
“你再敢动,我喊人了。”
“喊啊,大半夜的,谁会来。”男人得意地发出笑声。
这间闲置消毒室在走廊的尽头,旁边紧挨着储物室,白天储物室还会有人来取东西,晚上,根本没人过来,想想也是无用的挣扎。
“一会儿护士找不到我,安保一定会过来。”
“别白费劲儿了,等人来,我都结束了,你还是好好配合我,等会弄疼了,我心疼。”
真让人恶心,那人蹭了上来,言北一怔。
“你没打听我是谁吗?”言北出声。
“不就是个脑科医生吗?”男人不屑。
“要是被风哥知道,你小命难保……”
她胡言乱语,江亦风哪这么瘆人,说完,心里就越没了底气。
“风哥?”男人顿住:“你是谁?骗我吧。”
“谁骗你,不信你问塔罗…龙三也可以作证……” 她立刻搬出所有认识的人,管他镇不镇得住。
男人一听,立刻把人松开,言北慢慢转身,男人脸色没了刚才的嚣张。
“我跟你开玩笑。”男人立刻改口。
言北有些不可置信,风哥这么有威力,吓得他脸色发白。
“哥,有情况。”外面有人探头进来。
随后,男人出了病房,言北心跳加速,靠在墙上半晌没缓过来。
只听一片匆匆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言北连忙走出去,刚才的男人和同伴朝着一个方向跑,像在追人。
言北心神未定,并没有在乎,战战兢兢地回了办公室。